端木澄音自小也酷爱爬山,所以爬得也并不慢,甚至常常把寇羽曳甩在身后。寇羽曳在后面,注视着前面那蹦蹦跳跳的嫩黄身影,总会有刹那的失神,继而是揪心的痛楚和强烈的恨意。前面那个身影多么的熟悉呵,以前,那个明丽的身影只属于自己,那张明媚的笑脸也只属于自己,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那曾经的人儿此刻却正依偎在别人的怀抱里,与自己再无任何关系。
想到此,恨意便从心底升起,看着前面蹦跳的身影,心里一个计划在慢慢酝酿……
所以当端木澄音回过头来看他时,便恰巧对上寇羽曳那双正含情痴迷的望着自己的眼睛,心莫名的一慌,似漏了半拍。
“你……真美……”寇羽曳看着略显慌乱的她,轻轻地说了句。
“你……”端木澄音没想到他如此直接的赞美,红了脸,瞪他一眼,便转身蹬蹬的跑开了,心,却欢喜着,雀跃着。
有了刚才的一幕,两人一路若即若离,遇到寇羽曳伸手拉她时,端木澄音羞涩婉转起来,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大小姐样子,只剩一个羞涩、娇柔的小女儿情态。寇羽曳看在眼里,也不禁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然而只是一刹那,快的连自己也分不清,记不住,很快的,便被另一种情绪代替:离复仇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下到半山腰时,已是傍晚,刚才还晴的好好的天,突然雷声大作,乌云翻滚,两人急忙向山脚跑去。刚跑到一半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如注,劈头盖脸浇来,两人瞬间淋成落汤鸡。见此,寇羽曳脱下自己的西服披在端木澄音身上,两人再次向山下冲去。
“啊!”一声惊呼,端木澄音摔倒在地,膝盖重重的撞在了突出的岩石上。
“澄音,你怎么了?”寇羽曳回头,看端木澄音正跌坐在泥泞中,一手抚着腿,满脸痛苦。
“我,脚崴了……”那一碰着实厉害,自幼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端木澄音不觉哭出了声。
“没事,别怕!来,音音,你抱紧我!”寇羽曳一把抱起端木澄音,将西服盖在她头顶,沿着泥泞的山路,冲进了雨幕。那一刻的情绪,连寇羽曳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端木澄音被寇羽曳抱着,紧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又听到寇羽曳刚才情急之下叫自己“音音”,心里泛起一股甜蜜,搂着他的手不觉紧了紧,真希望永远被他这样抱着……
冲到山脚,两人都已淋得不像样子,找了旁边的一个山洞,寇羽曳忙把端木澄音抱了进去。
垫好了干草,寇羽曳把端木澄音轻轻放上去,动作极为轻柔,接着去查看她受伤的脚。端木澄音看他认真专注的神态,心里一阵感动。
寇羽曳也坐下来,将端木澄音的鞋子脱掉,伸手轻柔捏了捏她红肿的脚踝,小心翼翼的问她:“是这里吗?痛的厉害?”
端木澄音忍着痛点点头。“你放心,没事,只是崴着了,现在雨势太大,出去恐有危险,等会雨小了,我立刻送你去医院!”寇羽曳安慰道。
“嗯!”端木澄音重重的点点头。
“你这里也受了伤?!”忽然瞥到端木澄音膝盖上的血迹,寇羽曳问道,一边快速的扯下领带来。
“不,没事,我……”端木澄音似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忙慌乱的阻止。
“不行。音音,我要赶快帮你清理伤口,万一感染就麻烦了!”不由分说,寇羽曳已轻轻卷起端木澄音的裤脚,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来,似是扯动了伤口,端木澄音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音音,忍着点,血将裤子和伤口粘到了一起,分开时会有点痛,我现在必须将伤口弄干净,你忍一忍!”,寇羽曳一边安慰着端木澄音,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裤脚卷至膝盖,小心的将伤口擦干净,将领带轻轻系了上去,再小心的放下裤脚。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端木澄音不禁有些呆了。
“呵呵……没什么,以前上学时打球经常受伤,都是自己处理的,次数多了,也熟练了。”看端木澄音惊讶地看自己的眼神,寇羽曳不禁笑笑。
端木澄音也是一笑。
雨渐渐小了些,两人朝山洞外望去,只见一片空濛的烟雨色,越发把山间的花草衬得明媚干净,不由得看的入了迷。寇羽曳依旧抱着端木澄音,坐在地上,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端木澄音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不由得一愣,随即尴尬的想从寇羽曳怀里出来,不料寇羽曳突然将自己抱的更紧,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唤一句:“音音……音音……”呼出的热气一阵阵吹在自己颈项间,痒痒的让人心莫名的慌乱起来。
“寇羽曳,你……”端木澄音想推开他,可终究是无力,心里却真实的欢喜着。“音音……”,没来没有人这么亲密的唤过自己,虽然自己从小娇生惯养,可是自己也从未像今天这般被这么温柔、认真的对待过。端木澄音不觉沉浸其中。
“音音……音音……我,我喜欢你……”寇羽曳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的蛊惑人心。
端木澄音突然间呆住了,继而,寇羽曳炽热滚烫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满含深情的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一边低低的唤着:“音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音音……音音……音音”那般深情痴迷的声音,那般炽热深挚的双眸,端木澄音瞬间便沦陷了进去。在那一刻,寇羽曳心底也不禁模糊起来,这对于自己,究竟是喜欢、是欲望、还是利用……
外面的雨已不知何时停了,端木澄音窝在寇羽曳怀里,脸红的厉害。
“雨停了,音音,我带你上医院。”寇羽曳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抱起端木澄音走了出去,脸上是意义不明的笑。
自此,端木澄音便沦陷在了寇羽曳所带来的情感里,忘记了当初的目的,有时候自己也会惊出一身冷汗,告诫着自己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可是每一次面对寇羽曳,原本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却都生生绕了道。即便有时候看得清寇羽曳的用心,可是她还是深陷了进去,自此犹如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呵……很可笑是不是?即使知道寇羽曳是在利用我,可我……甚至有时候我会想,寇羽曳也许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可是,我却明白的知道,我爱他,我端木澄音爱他……”端木澄音自嘲的一笑,笑的无比凄凉。孟魇看了,也不由动容。
“女人的爱,你不明白的……”端木澄音疲惫的捏了捏额角。
“所以,你为了帮寇羽曳拿到那种迷药,不惜去引诱青雀帮的当家的?”孟魇突然说道,冷冷的看向她。
端木澄音一愣,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青雀帮鲜少有人知道,只知道有人曾雇佣过他们帮其杀人,神不知鬼不觉,案子至今未破。传说他们杀人之后常常能自动脱身,洗白自己,而被害的人通常给外界的印象是自杀。据圈内人流传,他们是用一种特质的迷药,诱人自杀,至今没有证据,而其当家的也甚为神秘,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呵……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这种******叫失魂香,散在空气里,无知无觉,被人吸入,会麻痹人的神经,使人产生幻觉,让人想起藏在心底最不愿想起的痛苦往事,最终致人精神崩溃,做出过激的行为。”孟魇冷冷的说。
“不错,为了帮羽曳拿到迷药,我去找过青雀帮……”端木澄音低下了头。
“那后来,你为什么又报警?”孟魇猛地反问,直直的看向惊恐的端木澄音。
“我,我……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突然间好害怕,我觉得我就要失去他了……我不能失去他,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不阻止他,由他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毁灭的!他一直都好痛苦,每天活在痛苦里,我看着,心疼,难受……我不能看着他再这样下去,不能看着他这样一步步毁了自己!我了解他,太了解他了,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赫连默的一切,而是……而是……”端木澄音惊恐起来。
“而是要跟赫连默……同归于尽……他曾说过,自己一切都没有了,郁言也没有了,他生不如死……”端木澄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终于痛哭起来。
“所以,在最后一刻,你报了警?”孟魇深深看了地上痛哭的女人一眼,半是肯定半是询问。
“嗯……”端木澄音点点头。
“你,救救羽曳!救救他,我不要他死,不要……”端木澄音拽着孟魇的衣角,哭的哀伤。
“这个,自有法律来裁决!不过……你要见他,我可以帮你,你好自为之!”
孟魇犹豫了一下,说道。
“见他?!可以见他吗?!谢谢你,谢谢……谢谢……”端木澄音慌的擦干眼泪,一脸的欣喜,满脸的憔悴狼狈,加上满脸的泪痕,这悲伤又欣喜的神色,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
孟魇摇了摇头,似乎想甩掉什么恼人的情绪,一转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凉风吹着,人也清醒了许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近自己的心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