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玄洛站起身来,看着九老头道:棍号称兵之始祖,刚猛霸道,但我更喜欢锋锐一点,所以,我选枪。”转身就走。
九老头手中出现一段绸缎般亮丽的白丝,再从大榕树折下一段树枝,一道光闪过树枝变成一根七尺长棍,叫停玄洛:“把这个交给虚炎,至于这饕餮髯…”九老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白绸丝“…就让鲜血染红它吧!”
玄洛看着九祖爷爷,点了点头,接过木棍还有那饕餮髯在木棍入手的瞬间,猛地一沉,玄洛一惊,使尽全力也只勉强抓住一头,另一头掉落地上荡漾起一波微弱的黄光,就像轻柔的落叶抚摸大地,木棍轻轻落地,可在玄洛手里却重逾千斤,使尽全力也只能让它矗立不倒。
九老头摸摸脑袋,伸手一指点出,木棍瞬间变轻了,不太轻也不太重,刚好趁手,玄洛朝九老头点点头,转身就走。
一群孩子立马炸开了窝。
“祖爷爷我想弄把剑!”
“我要一把刀!”
“老头子,我要一把钩镰!”
…
一群孩子吱吱喳喳,吵得九老头愁眉苦脸,只好承诺等他们铸兵的时候送他们一些神料,这才让一群孩子渐渐安定下来,九老头抓住时机立马转移话题。
这些孩子再怎么聪明也比不上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九老头精,没半个时辰便忽悠得众孩子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也将神料的事抛到脑后,九老头偷偷擦了一把冷汗,呼了一口气。
至于玄箬,不知怎的就跟着玄洛向铸兵殿走去。
玄箬一路上默默地没有说话,玄洛也当他是空气一般,晶角狮跟在玄洛身后,低着头,更是谁都不想搭理。
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尴尬,但三者都不怎么觉得,都在想自己的事。
“六哥,你说我用什么兵器好?”还是玄箬最先打破沉默。
此时的玄洛比玄箬高半个头都不止,走在玄箬面前,在玄箬眼里,此刻的玄洛如同一座大山般高大。
“佛门护世,以仁慈宽厚为立宗之本但也需以杖为兵,用来惩戒邪恶,守护己念,我刚才所说,棍之道中庸而霸道,有王者之气,你不如以棍为兵吧。”玄洛淡淡道。
玄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走路,三者揍恢复了这种尴尬状态。
但因为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事,很快就到了铸兵殿。
铸兵殿很高大,足有九层,外表看去十分豪华,有些地方还有一缕缕曦光流转,明显是刻印了阵纹。
远远地就听到金铁碰撞的声音,绵绵不绝,咋一听,像是杂乱无章,但听下去又很快发现其中韵律,如同一首苍茫豪迈的歌谣。
有不少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有的拿着兵器残片而入有的空手进去。
但无一例外,出来的都盯着自己手上的器物,走得飞快…
一走近,空气夹杂着热浪迎面而来,越近越热,玄箬不自觉运气防护,玄洛则径直走进去,晶角狮轻蔑地看了玄箬一眼,跟在玄洛身后也没有运转玄术直接走进去。
玄箬一愣,也跟着收起元力走了进去,很热,进去大殿没一会玄箬就开始冒汗,但是看看玄洛,又忍住了运功的冲动。
大殿十分广阔,分成很多块地方,每一块区域都有一座火池,以及一些其他的炼器工具,几名光着膀子身有呈圆形纹络刺青的大汉不断挥舞手中的大锤子,敲打在火池上灼烧的各种金属上,金铁交碰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而每一个火池都有两三个人在旁观看,他们都是请求炼器的。
玄洛一直往里走,玄箬也只得跟上去,越是中心处就越热,玄箬汗如雨下,先前还不觉得什么,汗一出就觉得口异常干燥,赶紧从储物项链里拿出一个装着清泉的水袋昂起头咕噜咕噜地猛灌一气。
玄洛转身抢过水袋,道:“先不要喝那么多,呆会你就喝不下了。”说着将水袋放到自己的储物手镯里,继续朝里面走去。
玄箬苦着脸,只得跟上去。
玄洛径直走到楼梯处,楼梯呈圆形旋转上下,地下居然还有一层,玄洛走了下去,玄箬在后面看着犹豫要不要走下去,晶角狮又撇了玄箬一眼,走了下去,显然,激将法对玄箬很管用,不管晶角狮是有意还是无意,但玄箬确实也跟了下去。
关于铸兵殿,玄箬也有所耳闻,位于一道岩浆脉络汇聚点之上,被族内先祖改造成铸兵殿,下有三层,地面有九层,其中一层为普通御兵等铸器,而地下一层、二层为对御族有功之人或其后代炼器,和御族人炼器,而最低下的一层则只为有大功绩的人与其后代炼器,二层以上为器物刻印阵图,二、三层为普通御兵等刻阵,而四层到七层只为有功之人和御族人刻阵,八层与九层则只为有大功绩的人与其后代刻阵,以示御族赏罚分明。
向下走的人就变少了,很深,但光线一点也不暗,因为每隔两三步有很多夜明珠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器物镶嵌在墙上,发出各色柔和的光,很美。
玄箬本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而今更是盯个不停,但这些器物太多,玄箬也只能走马观花地走下去。
玄箬越看越入迷,甚至连口渴都忘了,越走越快竟不知不觉下到了地下二层,还想走下去,一只手搭在玄箬肩膀上,玄箬惊醒,因为非御族人的功绩才可以福荫后代,而御族人只能靠自己争取下去的机会。
走到这里已经很少人了,炼器师也少,区域很大很空旷,但是比一层更热。
“九哥啊九哥,你说我打造了三年的神枪被你一句话就一分为二,这叫什么事啊…打架的时候一拿我这神枪出来,胆子小的吓都吓死了,这不好嘛?都不用打!”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在念叨,穿着宽松的衣服,就像披着一块布条。
玄洛直接朝他走去,玄箬赶紧跟上。
老头子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很不善,朝着玄洛伸出手道:“东西给我。”
玄洛将榕树枝和饕餮髯交给眼前这位虚炎祖爷爷,然后眼睛就盯着火池,这里的火池跟上面的不同,幽幽的火焰可以感受到它蕴含着恐怖的能量,却不觉得这里比其它地方热。
没了那些奇怪的器物吸引玄箬,汗如雨下的玄箬又口渴了,苦巴巴地看着玄洛。
“你便是前几天创境的玄箬?第一次来吧?喝了它。”虚炎边说边把旁边一个水袋拿给玄箬,玄箬顾不上其它,拧开塞子就猛灌,一股清凉从心头升起,虽然还是热,但已经好很多了。
这水袋就想装了一片湖一般,怎么喝都不少,一直都是沉甸甸的,让玄箬有种没喝到的错觉,但是那一缕滑过喉咙的清凉却又真实存在。
“咦!”玄箬放下水袋,感觉周围的热浪在淬炼己身。
“继续喝!喝到你喝不下为止!”虚炎抓起水袋就往玄箬嘴里灌。
玄箬可以明确感受到身体内的“杂质”随着喝下的“水”变成汗流出体外。
两息后玄箬已经一肚子水了,赶紧摆手叫停,但虚炎并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灌,又过了三息,玄箬真的一点都灌不下水了,甚至开始吐出来,虚炎才停下,玄箬稍微弓身尽量将就满是水的肚子,忍不住就要吐出来,虚炎眼明手快,瞬间捂住玄箬的口,一只手搭在玄箬背上,玄箬感觉肚子里的水立马散发到四肢百骸里,周围空气立马不再灼人,变得温和,玄箬这才明白为什么玄洛他们不用运功抵挡这热浪,委屈地看向玄洛,玄洛忍不住嘴角出现一丝笑意,但很快就又被他收敛起来。
“行了,他是为你好!”虚炎道,并松开玄箬。
虚炎伸手进火池,拿出一个枪头,跟榕树枝一接,又扔进火池里,拿起一个巨锤敲打下去。
这让人惊异,火克木乃自然大道规则,而这榕树枝在火中不仅没有燃烧,还流淌着金属的光芒,这时玄箬两人才看清火池里的情况,有不少成形的器物在里面煅烧,其中尤其瞩目的是一段跟那枪头一样材质的长棍。
“行了,回去吧,三天后来拿走它们。”虚炎看着断枪脸色又变不好了,连带着对二人又变得不善起来。
玄箬转身,但是玄洛还是只看着那火池,玄箬惊疑,也转头看去。
“怎么,不相信我老头子的炼器技艺?”虚炎脸色变得更加差,斜眼看着玄洛。
“这火焰好美。”玄洛答道。
“算你还有点慧根。”虚炎伸出两根手指夹起一块散发幽幽蓝光的奇怪物质,又道:“火焰当然是美的,因为火焰熄灭的时候,燃根也没有了啊,这相当于是一件物的极尽力量爆发,代价是它们存在世上的形,你说美不美?”
玄洛点点头,老头子的脸色变得很快,立马就变成赞赏的微笑了,朝着玄洛轻微颔首道:“那你要不要留下来跟我学炼器?”
玄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不是我的路。”
“不错。”虚炎微微点头,几人陷入沉默。
都只管盯着那火看,玄箬不知怎地,看着看着就想起了火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