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寰歌煮面出来的时候,他单手撑着额头,手肘放在沙发的扶手上,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该是有多累。
可即便睡也不能在这里,“陆少爷。”她端着一碗面,轻声叫他,倒真像他的佣人一样。
“喏,吃了……再去睡。”赶他出去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陆天唯应声,即便这样的状态下,他吃东西的习惯还是和平常一眼,除了那一脸的倦容之外,谁又想得到,一大碗面条见了底,陆天唯自己将碗放到水槽中。
“我去……冲个澡。”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总是想维护形象的,以至于,此刻陆天唯不想自己这副形象停留在盛寰歌心里太久。
“不用了,陆少爷,你快去休息吧,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盛寰歌饱了被褥出来,铺在沙发上。
“是我来叨扰你的,怎么着也得我睡沙发才是。”他太过兴奋,回来,开了手机,就接到了陆天颂的电话,说盛寰歌找他都快疯了,那小子说话历来没个松紧,其中多少有些夸张,可是就是抑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子兴奋,就在门前硬生生等了两个多小时。
盛寰歌抱着那被褥不撒手,“你这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平常也不是这样的人啊,你,立刻进去。”
她性子执拗起来,很少有人拗得过,其实陆天唯本想说一起,反正他如今是真地只想好好睡一觉,但为了不在盛寰歌的火苗上再加一把火,他还是没说出来。
临睡前,盛寰歌看了一会儿书,等到倦意来袭的时候,却看见自己房间里的灯没有暗,盛寰歌进去,陆天唯的手放在床头柜上,距离灯的开关不远,人却侧躺着,早已见周公去了。
他究竟去干什么了,这样像是丢了半条命,该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只是要说人这张脸,长得真重要,陆天唯这装扮,搁在其他人身上不得是犀利哥才怪,可蓄起了些许胡茬的陆天唯比旁日里还要英气勃勃,如同疲累不堪正在小憩的老鹰,把那只要关灯的手放进被窝中,关了房间的灯。
翌日,盛寰歌居然还是没有陆天唯起得早,陆天唯翻箱倒柜,却没能找出那堆东西,他上次来特地留下的,可能还是被无情地抛弃了。
“我出去买些东西。”
“等等,你之前在这留宿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我都没有扔。”盛寰歌打开了洗漱间的柜子,里面放着毛巾和牙膏牙刷,还有电动的剃须刀,这都是陆天唯上次自己买过来的。她看到,是想扔来着,后来却是手下留情。也还好,她留下了,否则一会儿陆天唯离开,被邻居和保安看到,还以为她是什么人。
留宿,这个词,用的真好,陆天唯露出满意的笑容。
“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挺贵,扔了可惜。”
“那就一直留着吧,这么贵,确实可惜。”
留着,难道他还想来借宿,“你家那么豪华,你下次再来,就自己窝沙发去。”这沙发,盛寰歌睡倒是舒服的,虽然够陆天唯睡,可比起那正正经经睡觉的地儿还是不一样。
“我宁愿在你这里窝沙发,如果你答应,这沙发就常年租给我可好。”养了一夜的精神,陆天唯不再是昨天任由盛寰歌支使的人。
“不过,你怎么知道咱家豪华呢?”
想必,盛寰歌只感觉窘迫,也没听得他说的是咱家,“我路过。”
“那我们还当真有缘,我路过给你送饭,你路过去寻我的踪影。鸢鸢,你看我们两个不是挺和谐的,清晨起来,这样闹闹,精神不说,还有趣味。”
她倒是不知,这哪里有趣味。
“对了,你想知道,我这一个多月去干什么了?”
“不想。”她根本不是想去管他做什么,只想他在哪里,做的事情会不会对他有害处,又或者是不是安全,就这些罢了,如今看着他还能在这里同她说笑,自然可以不必知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即便她想,他能说么,陆天颂说他经常会这样,想必有秘密任务,既然是秘密,便不得公开。
“头一次觉得这身份带来很多苦恼,就算你想知道我恐怕也不能告诉你,以后或许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陆天唯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去办的事情有多危险,但盛寰歌却隐约察觉他的神色还是有些许异常,“对啊,你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你口中的事情就非得是你不可。”
“要有身份,不就得首当其冲,义不容辞。”
“盛小姐,我要洗漱了,你可要在这里陪我。”
那一次,陆天唯在厨房给她熬粥,今儿却是她着。
“以德还德,就先还你的粥。”把那碗粥放在他面前。
“那这房子,打算怎么还呢?”
“这个……你既然提了,是不是打了主意。”
“知我者,陆太太也。”这S城有几个陆太太,她便会是其中之一,当天陆天唯对盛之越说的这话,她可还是记得,这三个字,让人心神缭乱的。
“今夜有一个酒会,你当我的女伴陪我出席就当做抵了这房子。”
“酒会?”盛寰歌狐疑猜测,上次吃那餐饭,吃得精彩纷呈,这酒会又是什么门道。
“就别多心了,天颂和罗宋会在,至于大哥二哥他们,和他没什么交情,到时你不喜欢那帮子人,只管和晓诺呆在一起就好,我不可能带其他女伴,办这酒会的是个朋友,好几次推脱这次推不掉了。”他深知,话要和她摆开来谈,才会方便一些。
“那……好吧。”该是一样一样和他算清楚,不过算来算去,盛寰歌自己也算不清楚,以前的事情,甚至于那天在盛家的事情,总归她欠下的债太多,难不成还真拿自己去偿么。
昨夜才见了陆天唯,今天却被拉着去参加未知的酒会。
要说陆天唯的眼光是好,快三点的时候,领着她去了上次孟晓诺试礼服的地儿,合着这算是他们的专属场所,店员无一不是殷勤的,只是对于他们拿来的礼服,陆天唯都不满意,忽然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架子,端详了一会儿,指着拿衣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