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他似乎不敢相信,那一栏中填写的名字,第一次她的设计图能折出那个字,还以为是她不过是听说了什么故意模仿,也就没有在意。
母亲一栏有信息,但……父不详,难道说根本就是她本人教那个女孩子的。这个小姑娘,让陆朝朗看到了一丝曙光。
关于陆天颂这次进医院,天梦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父母了,于是常年放养陆天颂的陆父下令,让他将酒吧停掉,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他,另外寻生意做。
父亲那里倒是好说,以男人的身份对话能糊弄过去,可陆母装得可怜兮兮,拉着他说就这么一个儿子啊,父母虽然不是亲生,但多年养育,陆天颂终究拧不过母亲,要转让放纵的消息传出后,前来买酒吧的人,又让他忙了起来。
其实这酒吧随意找个人也就卖了,可是陆天颂偏偏不,怎么说,放纵他经营了很多年,钱多少不说,这情分还是在的。
“他说他一定要把放纵交托到一个懂酒吧的人手里,你说说,他对一酒吧都有情分。”孟晓诺将这些和盛寰歌说的时候,语气中有些泛酸的感觉,只不过她吃醋的对象是一间酒吧。
“嗯,怪异。”连带着同一家的那个都怪异,孟晓诺眉眼里都是陆天颂三个字,爱情……真这么有魔力么。
孟晓诺自然感觉到盛寰歌不对劲,平日里话可没这么少,“盛盛,想什么呢?”
“没,没有。”
不看看,她孟晓诺多少是能和盛寰歌肚子里的虫儿打交道的,“呵,不说,我就不知道啦,那天打电话给颂,问谁来着。”
那天,她就不该打给孟晓诺,这丫心里可清楚得很,她问的是谁。
“你在这么搅下去,那杯子底都得穿洞了。”
点了咖啡,坐了二十分钟,盛寰歌一口没喝,就拿着勺子左一圈右一圈的转动,就坐在那里,听着孟晓诺的口若悬河。
“你就硬撑着呗,早晚得把自己给撑成气球。”不过,按着盛寰歌这样的性子,只有陆少干着急的份。
孟晓诺头一偏,这咖啡屋里不是情侣就是情侣,就她们一组闺蜜,“你看看,这一个一个幸福的,爱情终究是让人幸福得,不是我说,我看陆少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你不错。”
“真行,说着说着又扯到这件事情。”转动勺子的速度加快。
“盛盛,你究竟还在怕什么,这事情,也不是陆少他不买你的帐,反而人家态度明朗着呢,你稍微……就稍微点个头,就成了呀。”
“没有那么容易。”顺着孟晓诺方才的视线,“你眼看着面前这是一对对的幸福,可是往后呢,当到一定的阶段之后,就不是爱可以维系的了。”
“盛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说得是你不是,别找借口,事实就是,你压根就不敢过自己这关。”那次,在病房中盛寰歌说的话仍旧是历历在目的。
“不是,是我觉得自己大概配不上他。”盛寰歌是仔细想过,她的过去,和她的现在,都和陆天唯是不匹配的。
“我不是认为门当户对不重要,只是觉得是对的那个人,到最后是错的又怎么样呢,兴许选了会后悔,可不选会更后悔。前两天那电视你看了吗,连总统都悔婚,直言他错过了自己深爱的人,后悔着呢。”
“还不知道,你的婚姻价值观如此哲学。从未想过,你爱上一个人会这般的……孤注一掷。”
“如若有一天他腻了,我也希望,能够好聚好散,我还没疯狂到那种程度。”
“可是,你要用多少时间来疗伤。”孟晓诺的初恋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因为那场告白失败,她用了三年来放空自己。眼见着孟晓诺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两个怎么就扯到这事情上,晓诺,好好经营感情,因为就连Viki都同我说且行且珍惜,我现在整个人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打电话给陆天颂,想就那么做了,那天陆朝朗去办公室,她也是问了那个问题,事后想想真是傻透了。
享受完下午茶的美好时光,陪着孟晓诺去商场扫货,她对于穿着历来就是随性的,倒是孟晓诺买了不少东西,其中还有陆天颂的。
从电梯里出来,只见自家门前,斜靠着一个人影,因着身上那身衣服,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今盛寰歌有这样的感觉。
陆天唯的脸色十分憔悴,如若不是那身衣服,盛寰歌大概还要看好久,才知道是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你终于回来了,手机也关机了。”这六个字,隐隐透着些许责怪。
周末,她难道不能出去吗?
盛寰歌按了密码,四个陆天唯熟悉的数字,他其实可以试试的,也许第一次就能打开,可还是选择在门外等着她。
“陆少爷,虽然这里是你兄弟的地界,但”
他等了两个小时,等得有脾气是真的,“六点下了飞机我就往这里赶,等了两个小时,你不是说周末你喜欢呆在屋子里做设计吗?”
“是倒是,可也得出去的透气,还有,为什么要往我这里赶,你等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谁一声不吭的不出现,这一个月都快过去了吧,我只是没电了一会儿,陆少爷的手机倒是高级,一停就是一个多月。”
他有些不满,可是她是大大的不满。
似是想念这样的针尖对麦芒,“我这不是知道,有人念我念得紧,才赶过来的,要么……我现在走呗。”进门的时候,陆天唯甚至是连包都没放,俨然等着某人发号施令。
“等等,你吃东西了吗?”飞机上的东西,她没吃过,大概不怎么好吃。
“还没。”
“累成这样,还没吃东西,一会儿别出了门就晕在街上,我家里只有面了,可以吗?”
“什么都行。”陆天唯极度的疲惫,连带着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咚的一声,将那小包随意丢在地上,这才正儿八百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