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的菜一半贵在菜品,一半贵在景。”
盛寰歌看对面雕刻火山一样的文字,大大的四个字一阁一景。
“每间屋子推开窗,所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样。”
匠心独运在此处,说这人有钱,真会享受。不过吃惯山珍的人来说,添些小趣味,反倒是增色不少。
凳子也是竹子编制的,整个房间弥漫着竹子特有的清香。
“陆少爷,”
“你可以考虑换个称呼。”虽然她叫陆少爷听上去还不错。
换称呼,“我觉得还是陆少爷顺口,言归正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陆天唯脸色不变,应道,“天颂说你住在那里,我本就是去找你的。”只是巧了,偏偏看到那一幕。
“也就是说这餐原本就在计划之内。”
“对,今天特地去找你的。”,陆天唯也不绕弯子,“我太爷爷经商起家,到我爷爷这辈却变成了从政者颇多,虽然爷爷是外长,但爷爷和奶奶的性子都还算和善,我父亲去年退休,是前任总部长陆祥磊,父亲脾性烈一些,我母亲虽然是在家里,但名下有很多生意,只不过能开得成的屈指可数,至于我,除却你所知道,往后的日子可以随时深入了解。”
陆天唯说了一串他的长辈,只有陆母是盛寰歌可以对得上号的。
“这话我不懂?”为什么告诉她。
“早晚都要了解,我父母回来了,急着和你父亲奶奶见面,所以我必须先告诉你。”
“我真的不想了解,我还有我自己的梦想,也不想在陆家生根,来限制自己的自由。”想起陆母的举止行为,“做陆太太根本没这么简单。”
“你是听谁说过什么了吗?”
“没……没有。”
“那往后你愿意做的事情就做,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也不会让陆家限制你的自由。”陆天唯微微笑道,“事情你想简单一点,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
“这么大男子主义。”
“大男子主义,我是给你特权,什么事情都可以推给我的特权。”
听上去着实很诱人,“陆少爷,我妈妈没有结婚就生下了我,而我那个显赫的奶奶和父亲如你所见,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我身份尴尬,大概有朝一日,会成为陆家的诟病。”
“不错嘛,都学会开始为陆家考虑了。”陆天唯将湿纸巾从桌上的袋子里抽出来递给了盛寰歌,而后又拿了盛寰歌那边的,擦了擦手,“陆家诟病的事情大概也不差这一件,只是从未在市井传过,今天好好吃顿饭,有些事情本就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传来敲门的声音,“陆少,菜已经准备好了。”
老板说人很多,但是说话这会儿的功夫,他们的菜没多久就上了,这年头,吃个饭也是有优先权的。
盛寰歌这会儿还真挺饿了,拿起筷子挑了一盘,正要夹菜,陆天唯叫住她,“这是炸蝎子。”
盛寰歌听到那三个字,不怎么惊讶,“我知道。”书里见过,原来住的那个大院里还有活的。
“你能吃吗?”上次陆天梦可是吃吐了,大小姐没见过,被罗宋诳了吃下去的,只不过后来大哥罚了罗宋去帮店家干活,弄得蓬头垢面,天梦才算解气。
她的答案倒像是一个乖宝宝,“我不挑食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呵,有时候真想看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额?”他这话让盛寰歌诧然。
“你那个前男友一副被你抛弃的样子,你借了我把人家的心彻底伤透,说你喜欢他,听上去并非如此,可不喜欢,又怎么在乎他的感觉。”
被陆天唯看出来了,在许晨阳面前说出他是她的未婚夫,其实效果出奇的好,一次性痛过去,最终都会消失,最怕的是阵阵的痛,她傻到这么几年了都让许晨阳阵阵地纠结,所以瘤子绝对要根治,碰上感情这种问题,就不能动丝毫恻隐之心,只是盛寰歌以前不懂。
反倒是那次在河边,看懂了这三年,许晨阳渴望的回应,她半分也表现不出来,像林梦瑶一般嗲嗲地喊晨阳,想着都一颤。而许晨阳一面坚持,另一面又是渐渐地失望。
“陆少爷,这是我的私事。”低下头扒了几口饭,只丢给他这么一句。
“我都被无偿利用了,还没有知情权。”
“那……也等我吃饱了,有力气说才是吧。”看着每道菜眼神灼灼,比看他都来劲儿。中午吃饭根本没吃饱,Viki吃得快,不等盛寰歌吃完就揪着她回了办公室,然后就是长时间无间距无感情的批判。然后陆天唯又开了那么远的车,让她如今才能好好吃饭。
陆天唯看她的吃相,就知道饿得不轻,他母亲安排过很多次相亲,即便吃相最差的大概也比此刻的盛寰歌要好。
最边边的一道菜,色泽实在不错,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这菜好辣呀。”吃得急,没想到那鸭舌那么辣,一口下去,嘴都有些红了。那茶,还有些温度。
“这里面有泡椒啊!”盛寰歌是能吃辣的,可是唯独泡椒不行,眼睛里都渗出一些泪花,“我……我不能吃泡椒。”她是不挑食,但是对于泡椒这样的物种有先天性接受无能,无论尝试吃多少次,都是这个效果。
豪气吃下蝎子的盛寰歌就败在一盘泡椒鸭舌的手上,“我去找些冰块来。”陆天唯自己动手,也不介怀。
盛寰歌一面吐着舌头,一面喘着气,将窗子开得更大些,希望吹过来的风能让她舒服一些。
端着盘子的小女孩正好路过,见着盛寰歌站在窗边,将盘子放到路边的石桌上,走上竹楼,“姐姐,你为什么要伸舌头啊?”
“吃了很辣很辣的东西。”此时大舌头的话也不知道小女孩听得懂不。
“那个鸭舌么,上次小雅吃得都胃疼呢。”小女孩从腰间抽出一个小葫芦,“阿妈说这个可以解辣的。”
放在窗台上,小女孩又将那叠盘子抬起,微笑着,“我还要着急给阿妈送盘子去,姐姐,喝下去会好一些的,但不能多喝哦,一会我过来拿葫芦。”女孩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大人的衣服改的,彩色的小裙摆迎风飞扬,大抵是六七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