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雍凯在木鹿发起攻山的时候就已经即将到达高山谷,自己在营中留下了一个跟自己身形相似的士兵伪装成自己,躲在帐中称病不出,谁也不准进帐。
雍凯为自己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而自鸣得意,自我感觉自己用计之妙可以赶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淮阴侯,等一会抢下了汉军的粮草,在南中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大人,前面就是高山谷谷口了。”亲兵打断了雍凯的意,雍凯不满的皱着眉,亲兵仿佛没看到雍凯的表情,“大人,是否先派出小队去谷中察看?”
“不用了,小队进去会打草惊蛇,我军既然都到这里了,里面又有内应,还有什么可怕的?全军冲进去,杀汉军一个措手不及,活捉周宾者赏百金,斩杀周宾者赏五十金!”
雍凯为人吝啬,极少赏赐普通士兵,士兵听到这次竟然有赏赐,而且还这么重赏,一个个嗷嗷叫着冲向山谷。
雍凯十分满意手下的表现,也驱使坐骑快速奔跑起来,还不忘嘱咐手下,“传令下去,胳膊上绑红带的汉军是自己人!”
闷头猛冲的藤甲兵没有发现,道路两旁的杂草好像茂密了许多,山谷中的汉军并不是很多,藤甲兵刚一出现在谷口,汉军就纷纷扔下手中的活转身逃跑,绑车的麻绳随意丢的到处都是,一辆辆粮车也七扭八歪的散落在谷中。
“周宾哪里跑!”雍凯虽然奇怪为什么一个绑红带的汉军都没看到,但远远的瞧见一身鱼鳞甲的周宾,“那个穿鱼鳞甲的就是周宾!抓住他!”
藤甲兵听到这话,一个个顾不得往别处逃窜的汉军,怪叫着冲向周宾,在他们眼里周宾就是移动的金矿,谁跑的快就是谁的。
周宾听到雍凯的喊话,面带恐惧的看了雍凯一眼,一边纵马逃跑,一边让身旁的手下尽力撕下铠甲。
雍凯见周宾狼狈,心中更加得意,“那个头带赤头巾的就是周宾!”叛军立刻又在乱军之中找到了周宾的踪迹,周宾见状又扯下头巾,任由头发在身后飘扬。
“那个披头散发的就是周宾啊!快追,给我快追!”雍凯兴奋的满面红光,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的时刻了,心里已经想着一会抓到周宾该如何羞辱他。
“大人!”又是这个亲兵打断了雍凯的意,雍凯颇不耐烦,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把这个没事打扰人意的士兵派去看管粮草。
亲兵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雍凯在心中‘流放’了,“大人,周宾马上就要逃出山谷了,这谷中汉军太少了,和我们情报上不符。”
雍凯打了个寒颤,自己不愿意朝着已经知道的结果想去,“你的意思是?”“大人,只怕我军中了汉军的奸计了,尽快鸣金退出吧!”
雍凯一剑刺死亲兵,“大胜在即,胆敢胡言乱我军心,此人定是汉军奸细。给我擂鼓,全军从前面冲出山谷!”
这时候大部分藤甲兵都在山谷中,若是鸣金收兵阵势必然散乱,更容易被汉军击溃,雍凯这时候是在赌,谷中还有少量汉军,只要汉军将领稍一犹豫就能有藤甲兵冲出山谷,到时候还有翻盘的机会,但汉军真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朱治趴在山崖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藤甲兵,“周宾在哪里呢?指给我看!”“大人,周将军已经冲出山谷了。”朱治一愣,“那为什么还不放穿云箭”
“周将军说谷中还有我军士兵,让我们稍等片刻。”这时藤甲军已经擂响战鼓,朱治眉头一跳,“穿云箭呢?快放穿云箭!”
“可是将军,周将军他说”“周将军,他在哪呢?”“周将军在谷口。”“周宾远在谷口,目前军中我职位最高,你必须听我的!穿云箭准备!”
兄弟们,别怪我!朱治狠狠的挥下手,“放!”三枝穿云箭直冲云霄,山谷口的周宾愣了,山谷中的雍凯也愣了,但两端谷顶的士兵没有愣。
一把把磨得锋利的战刀砍在早就编制好的藤网上,藤网应声而断,网中的大小石块从空中翻滚着冲向谷口。士兵们合力推动巨石,将一块块石头推下山崖,两侧的汉军将燃烧的薪柴和火箭向谷中倾泻。
一个军侯被困在山谷中,看到周围的士兵垂头丧气,“兄弟们!不要丧气,我们虽然会死在这里,但其他的兄弟们能活下来!相信主公会照顾好我们家小的!”
军侯取出火舌点燃火把,“反正我们左右都是死,那就让我们点燃这些‘粮车’,让这些叛军见识到我们的厉害,让他们给我们陪葬!”
“奶奶个熊的,我想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你想着让所有的叛军给我们陪葬,军侯就是军侯,我这回是真服你了!”一个士兵骂骂咧咧的点燃自己的火把,“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如果大家谁活着以后给我们烧点纸,要是都死了,大家去地府吃酒去!”
其他的士兵也倍受鼓舞,纷纷取出自己随身的火把,开始去点燃粮车,没有火把的士兵让别人点着粮车,自己推着粮车冲向其它的车子或是人群。
藤甲兵四处躲闪,竟然发展成几十名汉军追着数万藤甲兵逃窜,藤甲稍微粘上火星就轰的一下变成火人,这种恐惧让藤甲兵失去了往日的牛气,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四处乱跑。
“给我放箭,射死他们!射死这帮汉军!”雍凯一句话喊醒了逃窜的士兵,有弓箭的士兵纷纷转身射击汉军,汉军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死了十几人,剩下的几个人抄起地上的盾牌挡住箭矢。
朱治虎目含泪,“一会我自会找主公请罪,现在都给我瞄准藤甲兵,射!射!”两侧山崖的士兵亲眼目睹自家兄弟在谷中的英勇,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朝山谷中射击。
大火足足烧了有一个时辰,朱治已经来到谷口,“将军,谷中已经没有藤甲兵活动了!”朱治就像突然上了发条似的,猛地扑向谷口的碎石,奋力挑开两块石块,长枪就已经折断了,朱治用双手搬动石块。
“兄弟!兄弟!”朱治手上的鲜血染红了石块,身边的士兵也反应过来,扑到谷口奋力搬开石块,一起喊着兄弟,声音在山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