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逸没有来上海,恩惜可能不会觉得和潇源远远的谈情说爱有多么糟糕,潇源说的事情都发生了,他累的时候看不到恩惜,恩惜累的时候靠不到他,打电话的时候,恩惜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林逸和雪儿的幸福,可他也跟着有意无意的听不懂。终于……
“为什么林逸就可以毫不犹豫的过来陪雪儿,你就不能过来陪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支持你的事业,你支持我的事业,再说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老总又很看重我,我怎么走?”
“林逸不比你有出息,人家也不整天事业事业的。”
“你觉得我没有出息是吗?”
“这不是出息不出息的问题。”
“恩惜,我希望你别这么不讲道理,我也希望我们能呆在一个地方,可是你什么都不顾的就去了上海,我说服自己尽量去理解你,去支持你,你不能自私到让我也必须跟着你走吧。”
“好了,我不想说了。”恩惜狠狠的按死电话,关机。
恩惜躲在洗手间终于泣不成声。
“好,好,你等等,我看看,她好像在洗手间。”雪儿不停的敲洗手间的门。
“恩惜,开门,潇源要和你道歉。”
“让他滚。”恩惜撕心裂肺的喊。
恩惜哭了很久,雪儿在外面絮絮叨叨了很久,恩惜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你怎么舍得出来的,大小姐。”
“我哭多久他都不会来,再说洗手间的手纸没有了。”
“我的天啊,我早上新放的一大卷手纸,知道你是白富美,咱能省着点用吗,不一定什么都得用手纸,也可以用手指啊”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她能可气的右手食指。恩惜没有被她逗笑,因为真的哭累了。
有的时候,眼泪哭干了,心反而明镜了,恩惜其实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理取闹,多么的胡搅蛮缠,但是就是忍不住让内心那个不安分的自己时不时的献身然后肆意毁灭自己的形象,玷污自己的灵魂。其实恩惜和潇源,这段时间即使不在一起也过的很幸福,甜甜的“老公老婆”,不舍的“晚安”,霸道的“别怕”,即使所有的感受都只能通过文字和声音去传达,但是他们一直都在一个节奏里,那是一种“他想着她的时候她刚好也念着他”的节奏,可是他们的幸福被打扰了,被恩惜内心那只长了“一只眼睛”的“对比和比较”打扰了。恩惜羡慕雪儿有林逸陪在身边,却忘了雪儿为了林逸学做饭学料理学织围巾,而这些潇源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恩惜羡慕他们没完没了的煲电话粥,却忘了雪儿为了能和林逸打电话的时候保持百分百的清醒回到家不吃饭就要先补一觉儿而恩惜认可把时间挥霍在看电视上。潇源做不了林逸,恩惜也做不了雪儿,林逸就算再好上一万倍,恩惜喜欢的也是能让她快乐开心的潇源,“我为什么因为一些不相干的比较伤害最爱我、我最爱的人?”恩惜总是这样,大哭一顿后,深刻反省,然后下次继续这样的无理取闹。
“大小姐,你家潇源说不能让你生隔夜气,恳请和您说几句,不知您老有心情吗?”
“让他给我打。”恩惜开机,马上手机就如往常吵架一样爆掉了,还没等提示未接来电的信息都蹦完,潇源的电话就挤进来了。
“消气了吗?我今天本来已经很累了。”潇源的语气里是疲惫,这种疲惫恩惜不知道是来自于工作,还是来自于自己。
“难道我就不累了吗?”
“恩惜,我们不是在学校里,我可以翻遍教学楼的每个教室去找你,也不是在清灵我可以找遍每个你可能躲藏的角落去哄你,你现在在一个我一无所知的城市,可不可以不要再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
“可以。”恩惜又狠狠的摁死电话。
恩惜决定接电话,其实是已经想要原谅潇源,可是他不是像恩惜想象的那样,他不是像曾经那样,和恩惜道歉,然后逗她开心,直到恩惜不得不乐出声来,结束他们的僵持。
“他为什么不是这样,他为什么要用教育责备的语气和我讲这些大道理,他从来都不是这样,原来的他都是在我们完全和好后的第二天才会一边哄着我一边和我说这些。我的潇源,他怎么了?我们的爱情,它怎么了?”恩惜知道这次吵架就是对“异地恋”可怕之处的完美阐释。
这是第一次,三年来的第一次,他们开始很认真的怀疑彼此,怀疑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