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研一行人到达清河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
清河县如同赵恒想象的一般,不光是颗粒无收,地面都干裂开了。赵恒的马车驶进清河县的时候,立马涌上来一群人,手里都拿着碗,伸到小林子的面前。赵恒的马车看起来整个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会用的马车,既然是富贵人家,那么一定有钱和吃食,很快的,景研他们的马车就被清河县的灾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林子看着赵恒,收到赵恒的示意,将先前在酒家买的几袋子大饼挨个分发给了清河县的灾民。
当初看赵恒卖大饼的时候景研还很是疑问,想着他们几个又吃不完,买这么多的大饼做什么。到了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这个用途。很快,等灾民差不多都领到了吃食渐渐散开的时候,小林子驾着马儿一个猛冲,马车迅速的向前驶去。
而马车上的夏景研没有反应过来,在马儿忽然策马狂奔的那一下,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到在赵恒的怀里。景研仓皇的从赵恒的怀抱里爬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某个部位,景研瞬间整张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子。
景研不由得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小林子,忽然一下子驾马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害她这么尴尬。
景研尴尬的对着赵恒笑笑,然后退到马车的角落里,对着角落画圈圈。
该死,怎么会碰到那么不该碰,那么尴尬的部位呢,这样她以后拿什么脸去面对赵恒?
当事人倒是很惬意,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景研,差点笑出了声。
不过,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赵恒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这里的灾民那么多,整个清河县萧瑟又潦倒,连野草都已经枯死,清河县的百姓迁走的迁走,饿死的饿死,留下的净是些老弱病残。清河县的灾情竟然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看来上次所谓的赈灾根本没有帮助到这里的灾民,那些赈灾款以及赈灾粮食的去向确实是个问题。
马车径直的朝着清河县令的县衙驶去,到达清河县衙的时候,门口那块“正大光明”的匾忽然落下,吓了景研一跳。县衙里的捕快捕头都不见踪影,听县衙伺候县令夫人的老妈子说,县衙里的捕头捕快都跟着能使得起力气的人去挖水井去了。
“你们家大人在吗?”景研先一步发问,她得先确认清河县县令张罗水是否还活着。
赵恒则在县衙内四处张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他在内堂呢,说是要给皇上写个什么好急的折子,连午饭都没吃呢,对了,你们几位是哪里来的人啊?”老妈妈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打扰县衙大堂的卫生。
“我们是京中来的,皇上知道了清河县的情况派我们前来走访一下的。”景研赶紧接话。
老妈妈一听见这话,十分激动,扔下手中的扫把就握住了景研的手。
“你刚刚说是皇上派你来的,那么皇上是知道了我们清河县的情况了?”
景研僵硬的点点头,只见那老妈妈一看见景研点了头立马跪下,面朝着天空方向拜了三拜。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老爷这么些天连着写奏折给朝廷总算没有白写,终于把朝中的人给盼来了,我们清河县终于有救了!”
景研很无奈,只能在一边附和着老妈妈的话,老妈妈返身又抓住了景研的手,在那里激动万分。
不过,赵恒却在老妈妈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奇怪。
她说——清河县令张罗水天天给朝中写折子,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他只看到了一封,其他的再也没有看到过?很是奇怪......
忽然,身后的内堂传出一阵沉重的倒地声,赵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冲向了内堂。
内堂里,所有的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摆着,张罗水就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面前是一张书案,案头是一封还没有写完的折子。
老妈妈跟在后头冲进内堂,看见眼前的情形,尖叫了一声:老爷!随即也晕了过去。
赵恒前去探了探张大人的鼻息,人确实是已经死了,就在几分钟前去世的,因为赵恒现在还可以摸得到张大人身上的温度。检查了一番赵恒发现,张大人应该是猝死的,内堂里没有任何异样,检查了张大人的口腔,里面也没有发现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了毒。拨开张大人的眼皮,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应该是好些个晚上没有睡觉才会达到这种状况,所以赵恒判断他是猝死的。
“哪儿有那么简单,就算张大人是死于猝死,那怎么可能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们刚到清河县这一天突然猝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张大人的死法死得确实很奇怪。赵恒说张大人猝死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现在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能说明他是死于下毒或者被他人所害,他现在身上一切的细节都表明他是突然猝死的,是由于连夜的上折子。
正当景研还在思考的时候,忽然,她发现内堂外面的墙角处突然闪过一抹灰影。可以很肯定的是,之前墙角处绝对藏了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张大人的人,虽然现在张大人的死因被赵恒定义为猝死,但是景研总觉得这事情的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站住,别跑!”景研在见到灰影的那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不怕死一般,也不担心那人手中是否有凶器,一个箭步就奔着那抹灰影直冲而去。灰色身影拔腿就跑,景研奋起直追,赵恒也在后面慢慢跟上来。
灰影跑出了清河县,再慢慢的跑上了山,消失在景研的视线里。
景研追了半天,追得气喘吁吁,仍是没有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