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越走越近。
听着那三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刃山也不由流下了几滴虚汗。他紧了紧手中的刀,盘算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刃山和猎人队之间隔着那条飞蛇,而刃山就躲在一旁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那条蛇就是他翻盘的倚仗。
飞蛇先前没死,它只是被放倒而已。但一开始刃山便不断给他们灌输“蛇已死”的错觉观念,让他们忽略飞蛇这个威胁。
如果飞蛇没进阶,它确实会直接被那几箭毒死,可惜他们在远处暗算飞蛇时并没亲眼看到飞蛇进阶,并不知道药没下足。再加上先前猎人把它身上的两根暗箭拔掉了,估摸着时间,飞蛇现在差不多也快要醒转过来了。
“只要他们靠近飞蛇……”然而刃山却不知道猎人早察觉他已在附近埋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刃山渐渐发现不妥,对方越靠近飞蛇却表现得越发谨慎。“奇怪,难道他们知道飞蛇没死?不对,他们不应该知道……可为何这么谨慎?就好像……次奥!”
他左手紧了紧手中的猎矛,才发现不妥来:“他们提防的是我!那老四竟然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看来是我太小看他了。”
刃山一动不动趴在草丛中,边留意着飞蛇的状况边焦急不已。万一飞蛇完全恢复之前猎人还没去收拾它,那他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怎么办?难道放弃?
“只要力所能及,就不能半途而废。”——这是他的行为准则。
刃山皱了皱眉,眼一闭一张,似乎做了个很大的决定。他运起全身的斗气,突然从飞蛇后跃出,直取飞蛇。
猎人丁一愕,只见那小子突然“跌跌撞撞”跑向飞蛇,似是要独吞飞蛇。
“如果让此人抢到飞蛇尸,己方三人守着伤重的大哥,不可能再分出人手去追杀此人,就这样让这小子夺宝逃掉的话,这次捕猎就真的血本无归了。假如这小子回到镇上再把我们残害无辜的事情宣扬出去……那石家镇就再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岂有此理!”猎人丁哪会让他如愿?他急急喝来另外二人,边投出剩余的猎矛阻止他靠近飞蛇,边带着二人抢先接近飞蛇。
刃山见众人始终畏首畏尾只敢在远处施袭,这样下去飞蛇就要醒了!
他躲避了几根猎矛,却见猎人们仍然犹豫不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刃山一咬牙,故意让一根猎矛刺中自己的左肩。
“啊!!”他放声惨叫,刻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已中招。
猎人乙和猎人丙互望一下,面露喜色,哪里还会犹豫?猎人乙立刻冲向飞蛇,企图先把飞蛇纳入囊中,猎人丙则冲向刃山,意图痛打落水狗。猎人丁倒是迟疑了一下,但也跟着上了。
刃山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只见众人路过飞蛇身边时,刚醒转的飞蛇突然受惊弹起,一口咬在了冲在最前面的猎人乙的腿上,尾巴一甩,竟还缠住了猎人丙。
“二哥、三哥!”后面跟来的猎人丁吓了一跳,急急加入了战团,与飞蛇缠斗起来,不让它再咬到人。
猎人乙吃痛之下迅速后跳几步,只见蛇咬的伤口瞬间变得焦黑,那条伤腿开始渐渐没了知觉,他慌忙挥刀砍掉了此腿,急运起斗气压制伤口。
刃山后退两步隐入草丛,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二人和飞蛇的战斗。先前他们就是这么干的,他也想试试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后,再回来坐收渔人之利。
看着飞蛇以一敌三,他越看越心惊,暗暗庆幸这飞蛇在和自己战斗的时候还没升阶——此时刚入二阶且受了重伤的它仍能死死困住二人,重伤一人。
“小壮士,你快快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事后定必重重有赏!”猎人丁好不容易支住了蛇口,才缓过气来挤出这么一句没羞没躁的话来。
“呵呵,可惜本壮士原来要助你们的那一臂被你们亲手射伤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刃山包扎着肩上的伤口,还不忘揶揄道。
“你!臭小子!老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猎人乙看着刚包扎好的断腿,被气得脸色铁青,状若疯狂。
碎我尸?等你过了这关再说吧。胜券在握,刃山已懒得多费唇舌。
酣战多时,刃山见二人开始力不从心,隐隐处于下风,便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去收割了。
他摸到飞蛇附近,蓄力后往被飞蛇尾巴缠住的猎人丙狠狠扔出一根猎矛,避无可避的猎人丙被猎矛刺了个透心凉。他再急跃到飞蛇身后,一记横劈砍中了飞蛇的中腹。
飞蛇动作一滞,被猎人丁趁机反劈了一刀,终于伤重不支,倒在了血泊当中。
“你个畜牲!”猎人乙看着刃山亲手杀了三弟,双目圆睁,气得不住地发抖,似乎要择人而噬。
猎人丁挪步守在猎人乙身边,深呼吸了几口气。
却说猎人丙死后,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涌到了刃山身上,刃山只觉精神一振,浑身说不清的舒坦,还恢复了一些斗气。他惊疑不定地望着猎人丙的尸身,若有所思。
猎人乙看到刃山一语不发地看着猎人丙的尸体,睚眦欲裂地吼道:“你害我兄弟,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刃山闻言一呆,才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悠悠说道:“你们很快就不是人了。”
猎人丁一见刃山眼睛,脸色大变:“紫眼!”
猎人乙一听心中一咯噔,看了看刃山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紫眼……‘紫眼魔’!你是‘紫眼魔’!!”
刃山眉头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这是在糊弄我不成?他眯起眼说道:“什么是‘紫眼魔’?”
猎人二人互望了一眼,只以为面前的魔头是在呵斥这个称呼不敬,便不敢再发一言。
刃山断定二人可能是把自己误当成是别的什么人了。
不利用他们此时的惊恐还等什么时候?刃山突然斗气聚于双腿,才一两秒的光景已滑出了十数米。
只见“紫眼魔”如紫电惊雷一般疾驰而来,二人心慌之下竟一时忘了防备,待猎人丁想起要抬起手上的刀前去格挡时已经晚了,他只觉周围的景色仿似围着自己打了好几个转,霎时间天旋地转……
猎人乙只见老四的头横飞出几米,骨碌骨碌滚落在地上,一道道喷泉从其无头的脖子上一涌一涌,然后无头尸体向前一跪,一倒,便再没了动静。
刃山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平静。
猎人乙被老四的血泉洗礼了一番,吓得面无人色。他抱着自己的断腿不断给刃山磕头向他求饶:“别……别杀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吧!”
刃山面无表情道:“本来你们直接离去我还未必能将你们一网打尽,但你贪心不足,非得置我于死地。造成现在这局面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猎人乙突然痛哭失声:“小英雄,一切都是我的错,就怪我当初太贪得无厌,煽动弟兄加害于你……但我们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生存?你们需要生存我就不需要?既然你们敢对别人动手,也就该做好被别人反杀的觉悟。”刃山冷冷道。
“小英雄何必苦苦相逼?”
“真尼玛好笑,你们有胆偷袭小爷,居然好意思说是小爷逼你?”刃山冷笑道。
猎人乙声泪俱下地说:“可咱家里还有老有少,如果我们都死了,谁来照顾他们?小英雄你就可怜可怜它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至少放过我大哥吧。”
刃山紧了紧手中的刀,心一软:“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也不必多杀几人徒添罪孽。”
他心中对猎人乙的贪生怕死鄙夷不已,也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他不在说什么,径自走向飞蛇处,三两下把蛇了结了,刚刚才见识过它进阶后的威势,他可不敢造次。
刃山忙碌地剥解飞蛇。
猎人乙见小子没有要马上结果自己的意思,脸上露出得意的阴笑。他悄悄摸上腰间的手弩——这就是他们暗算飞蛇时候所使的暗器。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豆大的汗水划过他的额头。
刃山还在默默耕耘中,一时忘记了身后的威胁。
猎人乙死死盯着背对着他的刃山,悄悄拉动机括,把暗箭安上手弩,然后慢慢把弩头对准了刃山。
微风吹过,刃山突然嗅到一股怪味——暗箭箭头上刺鼻的毒药味。
刃山猛然醒悟过来,立刻往侧面一滚。
猎人乙又哪会放过如此良机?
只听见“咻”的一声,没等刃山滚远,弩箭已直直插入他的屁股。刃山当机立断,狠狠把右手上的刀甩向猎人乙,再抄起猎矛扔向昏迷中的猎人甲身上。
刀光一闪,直直没入了猎人乙的胸膛,猎人乙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吼了一句“值了!”再吐出两口鲜血后便倒地不起。那根猎矛正正钉在了猎人甲身上,猎人甲这下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刃山快速向猎人丁的方向跑去——刃山记得猎人丁身上有救急的丹药!
“你、好、毒……”如同飞蛇中暗箭时一样,刃山才走了几步,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