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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白猿客栈(14)

“王妃,王妃昨天夜里去前殿找国王,不慎经过花园时,跌入池中……”侍臣低头回答道。

“你说什么?!”杜宇用力用手抓住侍臣的衣领,吼道。

“昨夜王妃对雨燕说,有要事要告诉国王。王妃一夜未归。雨燕以为国王将王妃留在了前殿,因而并未禀告。直到早上,雨燕见王妃依然没有回来,去前殿询问。才知道出了这事!”侍臣知道国王夫妻之情向来极深,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快!快带我看看!”杜宇觉得浑身发冷,声音也变得干涩了!

江丽的尸体放在她的床上,头发也已经被梳理好,依然是高贵典雅,只是嘴唇已经苍白且有些发紫,提醒着她已经不在人间。

“江丽!你能听到吗?回答我一声!”杜宇浑身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江丽的手。

手冰冷,曾经江丽的手是多温暖柔软啊,如今却已经永远仙人两隔!

“求求你,回答我一声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向你发脾气了!”杜宇眼泪止不住地扑簌簌流了下来。

“国王!”有人在身边轻轻言语。

杜宇转过头去,雨燕轻轻道:“国王,外面有要事要禀告!”

杜宇转回头去,冷面道:“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去见!”

雨燕轻声道:“好像是关于裴瑶姑娘的。”

杜宇心中一震,顿了顿,道:“说了是什么事情了吗?”

雨燕摇头道:“并没有说明白是什么事情。只是说特别要紧。”

杜宇想了一会,点点头,道:“让他在门外候着。我一会就出来。”

雨燕点点头,走出门外。

杜宇看看了江丽,依然那么温顺,依然是那么美丽。只是从此以后,两人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了!眼泪又涌了上来!

杜宇走出屋外,外面却只有雨燕一人。

杜宇问道:“你刚刚说有人来说裴瑶姑娘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雨燕道:“是鳖灵将军派人过来的。鳖灵将军说裴瑶姑娘送给国王一封信,国王看到之后就明白了!”

杜宇展开信。

映于眼帘的是裴瑶娟秀工整的小字:“杜宇爱郎,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即将身为鳖灵将军的夫人的我,却最终爱上了你。昨夜过后,我却心里无悔。只是,鳖灵将军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注定的夫君,然而天意弄人,我却和你在一起。我虽然无悔,却无颜再面对鳖灵将军。裴瑶之后远行,还望国王和江丽姐姐恩爱,安康!裴瑶心乱,不知所言。万望杜宇爱郎珍重!”

读罢,杜宇心中一片迷茫,茫然道:“裴瑶姑娘要走了吗?”

雨燕低首道:“听鳖灵将军派来的人说,裴瑶姑娘已经登天!”

杜宇一把抓住雨燕,吼道:“你说什么?”

雨燕抬起头,一字一顿道:“鳖灵将军派来的人说,裴瑶姑娘已经登天!”

杜宇耳中似乎有万千马匹踏过,杜宇茫然用手乱指,叫道:“快带我去!快带我到裴瑶那里去!”

裴瑶静静安睡在自己的床上,比平时的美丽更加了一份安谧之美。

鳖灵将军坐在床边上,用手握住裴瑶的手。

鳖灵将军见到杜宇,站起身道:“昨日大雨,臣下担心堤防会崩溃,是以和裴瑶寒暄之后,就去了堤防视察。”声音顿了一顿,道:“裴瑶早晨写信告诉了我一切。等我赶回来,裴瑶已经不在了,国王,您,您再陪陪裴瑶吧!她始终是个苦命的小女子!”

杜宇心中似乎已经一切都麻木了。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自己似乎走在棉花堆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裴瑶的床前,。

回想昨天自己曾经那么幸福,两个自己爱的女人都在自己身边,而如今和自己爱的两个女人却都再无相逢之时了。

或许,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

杜宇趴下去,抓住裴瑶的手,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原本已经退在屋外,脸色阴沉的鳖灵将军脸上浮起了微笑。

第二年,国王杜宇以鳖灵将军心怀天下、天下归心之由,禅位给了鳖灵将军。

禅位的第二天,原来的国王杜宇不知所踪。有人说,杜宇化作杜鹃,继续佑护蜀国,有的说,杜宇已经看破红尘,跟随仙人而去,也有的说,国王已经心灰意冷,隐逸于山林。

而裴瑶则站在宫殿前面,原来的鳖灵将军,现在的鳖灵国王站在她的身后。

曾经朴素的宫殿,现在已经变得金碧辉煌,裴瑶望着外面,缓缓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作为报答,我也已经尽自己所能协助了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吗?”

国王鳖灵笑道:“做什么事,就一定要有理由吗?”

裴瑶扭头,道:“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喜欢,没有理由?”

国王鳖灵捏住裴瑶的下巴,道:“如果我不仅告诉你,我想做的,不仅是想做蜀国的国王,还想毁掉蜀国,你觉得怎么样?”

裴瑶痛的眼泪掉了下来,道:“为什么?”

鳖灵松开手,暴躁道:“都告诉你了,因、为、我、喜、欢!修行几千年,总是忍、忍、忍,我受够了!凭什么人可以肆意残杀动物,我们就不行?不就是因为他们高兴这样,因为他们比我们强吗?现在我比他们强!他们可以毁掉一座山!而我,可以毁掉一个国家!”说完,鳖灵哈哈大笑,顺手又用手指指着裴瑶道:“你不就是个小小的百合花!就因为我比你强,所以,我高兴了,我就可以让你陪我聊聊天,不高兴了,一根手指头,也可以把你碾死!”

裴瑶咬着嘴唇,半晌方道:“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不管是我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我都不会说什么。只是这一次,我要说,你这样做是错的!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这次求你,不要这样下去了!”裴瑶用手扯住鳖灵的袖子,流泪道:“我们一起回去。还回到我们原来生活的河边上!早晨傍晚一起看日出晚霞!”

鳖灵一甩手,裴瑶摔了下去。

鳖灵冷笑道:“世界上像你这样的花精妖魅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你以为你是谁?!”

望着鳖灵远去的背影,裴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十年之后,因蜀国君主鳖灵国王荒唐淫逸,统治残暴,被侍臣毒死,王妃怡和服毒殉主。从此蜀国逐渐败落,终至灭亡。王妃怡和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到,见过的人传言,怡和长得很像原来的国王杜宇曾深爱的女子裴瑶。

蒋有儒说完这个故事,众人皆沉默不语。

白衣女子率先开口道:“这故事中的人皆是可悲可叹的人物!”

我道:“里面的人物皆是些痴情的人物,只是这化身为鳖灵将军的,却终究是辜负了裴瑶姑娘的一片痴情。然而说过来,裴瑶姑娘又何尝不是辜负了杜宇的一片痴情,而这杜宇又何尝不是辜负了江丽的一片痴情!”

蒋有儒道:“皆是一些痴情儿女。感情若是所托非人,只能让人唏嘘感叹罢了!”

欧阳月微笑,拉住蒋有儒的手,道:“若是遇上对的人,又何尝不是幸福呢?”

白衣女子偷眼看看黄衣男子,道:“若是遇上对的人,但对方是木头人,并不知道呢?”

蒙三才笑道:“你们不要爱来爱去的了!这种故事,我听故事行,要是聊天聊到这种,我身上可就起鸡皮疙瘩了。没意思!没意思!咱们还是说点趣闻,不要老是这种凄凄惨惨的,行不行?对了,该轮到我说了吧!我来讲个和蒋有儒老兄有关的。就是猴子一类的。无支祁,你听说过吗?”

精卫直用眼睛翻他,蒙三才瞪眼道:“你对我翻什么白眼,难道蒋有儒不是猴子吗?”

蒋有儒大笑点头,道:“小弟本来就是猴子,没什么,精卫姑娘不用担心我生气。”说完,转头对蒙三才道:“小弟孤陋寡闻,无支祁,我只是有所耳闻,却不知道其详细!”

蒙三才笑道:“那我来详细讲讲,这无支祁说不定和你老兄还有亲戚关系呢!这要说,时间可就很久了。要说到大禹治水的那时候,大禹治水可是经历了不少磨难,中间奇奇怪怪的妖魔鬼怪不知道要有多少,不过,大禹为什么要对治水功业如此专注,竟然三过家门而不入?这都和一个河妖有关,而这个河妖据说就是无支祁!”

众人都听说过无支祁,但是也都是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其中详细,因而都眼望蒙三才,专心听蒙三才说。

蒙三才道:“舜那时候,天下发大水,大禹的父亲鲧因治水不利被治成死罪。这都是大家知道的,我就不细说了。却说那大禹逐渐长大之后,听闻大人所言说,其父亲鲧曾治水得力,本来成功已经唾手可得,然而在淮水和涡水之间治水时,却马失前蹄,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最终却功败垂成。拦阻大水的大坝本已铸成,却在庆祝大坝铸成的那个晚上,大坝突然崩塌,淹死人无数。那天鲧白天明明巡视大坝稳固如山,晚上大坝为何会崩塌?而且有些人不仅是被淹死,还有些人像是被野兽撕咬,这又是为何?鲧那日在庆祝时,喝的大醉,一问三不知,因此舜才大怒,赐死了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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