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臣如实回答道:‘那女子并没有告诉臣下,她究竟要找大王是为了什么,只是说,自己所说的事情必定可以帮助大王解决现在头疼的问题。’
杜宇皱着眉头,道:‘那女子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侍臣摇头道:‘那女子只是说明明天依然会等大王,如果明天大王仍然很忙,她会后天过来,直到大王有时间接见她为止。’
杜宇道:‘那她有说是哪方面的事情吗?’
侍臣道:‘没有。’过了一会,侍臣忽然道:‘那女子有一个地方很奇怪,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对大王您讲。’
杜宇道:‘但说无妨。’
侍臣道:‘那女子临走之前,向着国王您的宫殿拜了三拜,并哭了三声,笑了三声。’
杜宇闻言沉吟了一会,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二日,那女子果然又按时到了宫殿门外等待。侍卫通知杜宇之后,杜宇想了一会,便让那女子在风华殿等着接见。杜宇下完朝,想起那个女子,便迈步走向了风华殿。刚进宫殿,就感受到一股清凌凌的惬意。那女子一头乌发垂至腰间,白衣如纱,只以一根红色的腰带轻轻束着,更显得身形袅娜,飘然若仙。那女子听到人声,缓缓转过身来,只见皮肤吹弹可破,一双眼睛宛如潭水,清澈流转。杜宇虽贵为一国之君,却向来不重女色,登上王位数年,也只是有一位王后,并不纳妃。今日见了这女子,却不知为何,心中仿佛顿起波澜,半日方才定下神来!”
蒙三才大笑道:“这杜宇国王看来是有了思凡之心了!”
黄衣男子笑道:“向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杜宇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蒋有儒点了点头道:“杜宇的确是有点动心,那杜宇呆了半晌,而那女子也没有言语,那女子也只是抿嘴低头并不言语。直到侍臣轻轻咳嗽,并轻唤:‘禀告国王,这正是那个女子。’
杜宇方才定了定神,却不禁轻声问道:‘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那姑娘仍是颔首,低头婉转道:‘小女子并不敢冒昧求见国王,只是最近总是做一个梦,并且是和国王及鳖灵将军有关,因而不得不前来禀告国王。’
杜宇一怔道:‘关于鳖灵将军?’
那姑娘道:‘正是!鳖灵将军向来深受人民爱戴,最近人民听说要将鳖灵将军火焚,使得人民个个人心惶惶。’
杜宇叹道:‘火焚是咱们国家对敌人的惩罚,并不会轻易使用,更何况鳖灵将军是国家的功臣,也是我向来敬重的朋友,更是不会用此种葬法。只因为巫师说鳖灵尸体土葬之后,土地却依照生前一样还体,恐怕会有异变,因而建议以此种葬法。’
那姑娘抬起头,目光定定望着杜宇,又低下头,轻声道:‘小女子见识短浅,却也知道治理天下当以仁、德。火葬鳖灵将军尸体,恐怕会使天下人失望!’
杜宇默然了一会,对那姑娘道:‘没想到姑娘还有如此见识,倒是杜宇我惭愧了!’
那姑娘嫣然一笑,低下头道:‘小女子只是向来仰慕国王,知道国王一向的行为必然会使天下归心,不会让臣民失望,只是担心国王身边有小人作祟,想来提醒一下国王,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自作多情罢了。’说着,那姑娘似乎有点羞涩,微微抬了一下头,似玉的脸颊仿佛又抹上了两朵彩霞,更映衬得这女子有摄魂夺魄之美。
杜宇看着姑娘,心里若醉,又赶忙往别处看,道:‘姑娘这样说,更是让我惭愧无言。只是鳖灵将军尸体土葬不行,又不能用火葬,那该如何呢?’
那姑娘笑道:‘现在洪水肆虐,既然鳖灵将军尸身土葬不行,火葬不可以,那就可以用水葬。想鳖灵将军一生勤政爱民,生前也曾极力治水,现在事业未竟,鳖灵将军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就让鳖灵将军继续看着我们治理洪水,也可告慰于他!不知您看如何?’”
蒋有儒讲到这里,黄衣男子笑道:“看来这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聪明。”
白衣女子从鼻子里轻哼道:“有时候漂亮的女孩子,遇到喜欢的人,会变得笨。这女孩子这么漂亮,在这杜宇望帝面前又那么聪明,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黄衣男子大笑,道:“都说女人的心眼小,原来是真的!”
白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女孩子心眼小,喜欢吃醋,是因为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要不然吃的不是干醋了吗?”欧阳月笑着说道,不知何时,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蒋有儒见自己妻子出来,轻轻柔声问道:“孩子睡着了?”
欧阳月温柔点点头,轻笑道:“今日不知怎地,小家伙特别有精神,和我一直说着今天他翻过山,看到了什么,说蝴蝶姐姐给他蜜吃,老虎哥哥教他跳过小溪,一直说个不停,他还没睡着,我都要差点睡着了!”
黄衣男子看他们两人伉俪情深,羡慕道:“看蒋有儒兄多有福气,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妻子!”
欧阳月看了看白衣女子,对黄衣男子笑道:“你也很有福气啊,一个女孩子默默喜欢你那么长时间!”
白衣女子红着脸,轻笑道:“像他这样的人,还有谁会喜欢!除了傻瓜,还有谁会喜欢他!”
欧阳月又看了看白衣女子,笑道:“情深才会甘愿为自己喜欢的人变傻,你说呢?”
白衣女子红着脸,低下头,笑道:“像他这样傻的人,哪里还会有人喜欢?”
黄衣男子没有接话,只是催促蒋有儒道:“蒋有儒兄,继续讲啊,正听得好听呢!你这不是吊胃口吗?!”
蒋有儒笑道:“这不正要继续讲嘛!不是你把我给打断的吗?”
黄衣男子笑道:“这倒是我的错了!蒋有儒兄请继续。”
蒋有儒道:“杜宇听得那姑娘说到水葬,心情也豁然开朗,心中也是默然赞叹这个姑娘。正想得入神,那姑娘行了个礼,道:‘小女子想对国王讲的,已然全部讲完。事情自然还是要您自己决定的。小女子先退下了!’
杜宇听说那姑娘要离开,心里不禁万般不舍。但终究也没有留下这姑娘的理由,只得点头,道:‘姑娘慢走。’
那姑娘点点头。缓缓向宫门走去。
看着阳光下缓步离开的女子,杜宇不禁有些情急,姑娘这一走,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那姑娘眼看就要迈过宫门门槛,杜宇慌忙道:‘不知姑娘名讳?’
姑娘回头嫣然一笑,道:‘小女子贱名裴瑶。’
阳光下的她,白衣白裳,看上去仿佛要随阳光一样飘忽离去一般,杜宇还想多说几句,却不知该从如何说起。
那姑娘侧首问道:‘国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杜宇想了想,下定了决心,道:‘请问姑娘家在何处?’
那姑娘笑答道:‘小女子家就住在锦瑶山下。如果锦瑶山有光,国王到那里游玩,小女子与父母一定倾家招待。’
自那姑娘走后,杜宇总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少了一块一样。坐在哪里,都觉得坐的不舒服。批阅奏章,处理政事,也总是有点心不在焉。
那姑娘走后,杜宇就决定七天之后,对鳖灵将军实行水葬。不知不觉间,七天就过去了。
这天正是鳖灵将军水葬的日子。杜宇带着文武百官来到东江之上。洪水之灾并未过去,水势反而更有上升的势头。民众听说国王亲自来为鳖灵将军实行水葬,扶老携幼地都出来了,东江两岸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民。杜宇看到人民一个个衣衫褴褛,不禁暗叹洪灾带给人民的灾难,同时也暗暗自责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国王的责任,没有照顾好自己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