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议会厅。
数十人坐在厅中,小辈们则站在长辈身后一个个咧嘴看着跪在议会厅中央的韩厉情,只是这些小辈们中,唯独少了韩婉儿!
韩厉情衣衫破损伤口还未愈合,脸色苍白,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似木雕。
“韩家,乃云国镇西王府,怎能允许府中有如此异类?我建议将韩厉情逐出韩府,剥去韩姓,让其自生自灭!”大长老声音铿锵利落,看向韩厉情时,眼神不是蔑视,不是惋惜,更不是嘲笑,而是憎恨!这憎恨的眼神,似要将韩厉情生吞活剥一般!
“大长老言之有理,此事众人已商议数年,如今九洲各国纷争不断,正是群魔并起之时,韩渊,难道你到现在还打算留着他不成?”又有一位长老望向韩渊发难。
“若是和平年代也便罢了,就当是养了条狗,但如今,万万留不得!若是被朝廷发现,必是当作叛党处置!”一位白须老者胡子打颤,声音凶恶道。
韩渊忽然暴起一掌拍碎眼前桌子,厉喝道“厉情是我儿子,我韩渊是镇西大将军,也是这韩家家主,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儿子是异类,魔头,岂不是说我也是魔头?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
“韩厉情在寒水幽牢出手伤人已成事实,相信大哥一定熟知家规,若是在寒水幽牢中出手伤人该如何处罚,大哥一定比我更加清楚。”韩震冷声说道。
“寒水幽牢禁闭期间不知悔改依旧伤人者,轻则处百棍加刑三个月,重责逐出韩府,四弟,不知厉情这情节,是轻还是重?”韩渊反问道。
“当然是重!韩厉情本是魔使,先是惹出众怒随后在牢中又将我儿打成重伤,难不成还是情节较轻?”韩震一拍桌子,只见他身旁那个脸色苍白的韩宁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厉情便打了个哆嗦。
“看看他把我儿子吓的!若是不逐出韩府,哪里还有家规!”韩震冷喝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韩渊猛的站起身“事情原委婉儿已经跟我说清楚,演武场韩宁先是挑起是非让众人殴打厉儿,关押幽牢后,韩宁再次挑事佯装不敌来陷害厉儿,难道你非要我夸你儿子演技一流,你才甘心!”
“韩渊,你莫不要欺人太甚!如今宁儿成了这样,你却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告诉你,没门!今天,这笔账必须要算一算了!”
韩震猛的站起身面朝诸位长老,神情严肃声音铿锵有力“他韩渊何德何能当这家主?论武功,不及二哥,论才智,不及三哥,不过是仗着自己年长,才勉强当上家主!我韩震恳请长老会重新选拔家主!这等无能之辈,不配做这韩家家主!”他说着单膝跪地,表情诚恳。
面对韩震的临时发难,韩曦更是第一时间出声“四弟说的有理,这镇西将军职位我们废不了,但是若你死保韩厉情,家主之位,我们还是有权利废之的。”
韩巍更是冷笑一声“大哥,若你依然执迷不悟,也别怪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了!”
韩震冷笑一声“诸位长老请明鉴!韩渊实在不配做这韩家家主!”
“韩震说的有理。”大长老抚了抚白须,接着说道“韩渊,这两年,你继任家主,非但没有做出实绩,还处处包容韩厉情,若是其他世家,这小魔头怕是一出生就被处死,怎能留他到现在?我建议,这家主之位重新选举!”
他话音落下,另外几名长老也跟着附和起来,仿佛重选家主迫在眉睫。
韩震撇过头得意的笑了起来,那些小辈们更是神态嚣张洋洋得意“就是,这种怪胎早些逐出韩府不就没事了?”
韩雨也站了出来声音清脆“各位叔伯,他韩厉情生来就是魔头,有何资格在韩府中与我们平辈?我以韩府出了这样一个败类为耻!我相信各位叔伯和雨儿的心情是一样的,逐出韩厉情或是处死,必须立刻执行!”
“雨儿说的没错,这魔头生在韩府,长在韩府,传出去难免落人口舌。”韩雨话音落下,便有人在一旁帮腔道。
“你们,不过是看我不顺眼罢了,说什么人啊魔啊的,我韩厉情可曾有过半分对不起你们?你们,就没有一点良心的吗?平日里,我对你们处处忍让,你们欺负我也就罢了,却还要和婉儿过不去,难道,身为世家子弟,就让你们学会了这些吗?”韩厉情站了起来,眼角挂着泪珠“一个个无非是想看我死而已,何必再找借口。”
韩巍冷哼一声,他抬起右手隔空一掌,只见韩厉情身体便重重摔落在地,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韩巍冷冷的瞥了韩厉情一眼呵斥道“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够了!”韩渊猛的站起身“总之,我在,我儿便在,家主之位你们中谁能敌的过我,来拿便是,何必欺负厉情!”
韩曦冷笑一声“大哥,你这般作态,恐怕镇西将军一位,我也要上告朝廷了!一个一心向着魔头的镇西将军?不要也罢!”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明白!”韩厉情仰着头凝望着眼前众人,声音悲怆决绝。
“是不是我死了,就没有这些事了。”他勉强站起身,跪在议事厅中央。
“是不是我死了,就没有这些事了!”他又重复一遍,眼泪从眼中滑落,滴答一声摔落在地碎成一片。
“是!”大长老冷哼一声回应道。
“谢谢大长老。”韩厉情跪在地上,朝韩渊狠狠磕头“父亲,孩儿不孝,有生之年不能侍奉父亲终老,今日我韩厉情,抹去韩姓,从此,我厉情与韩家,再无瓜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身体颤抖不已。
“如此甚好!来人,将小魔头暂且关押地牢,择日处死!任何人不得靠近地牢半步,若有违令,家法处置!”大长老冷喝一声,几个铁甲卫兵便走上前架起厉情将他拖了下去,见韩厉情被拖入地牢,议事厅众人皆面露喜色,仿佛一块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整个过程韩渊表情凝滞沉默不语,只是当厉情身影消失的时候,他重重的跌落在椅子上,神态中多了一丝落寞。
“倩儿,对不起,是我无能,没能保住厉情。。。。。。”韩渊仰头看着天花板,眼角流下一丝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