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沉岳南极】2018年06月10日11:18
赵攀听离沉岳这样一说,掩嘴笑道:“你昏迷了十几天,可是你的那个小恋人没有呀!怎么,你难道怀疑我不成?”
离沉岳一拍脑袋,忙道抱歉,自己多心了。
赵攀摆了摆手:“没事,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你会留个心眼,也是正常的。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需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过于失望。”
“是什么?”离沉岳奇怪,赵攀如此一个女强人,居然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关于你的身体……或许你不知道,频繁使用‘窥’,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离沉岳一听,便知道赵攀想说的是什么事,点头道:“我知道,老爹曾说过,过于频繁与长时间使用‘窥’,会导致身体机能紊乱,代谢加快。不过如果使用了那一璧一珠的话——”
赵攀却摇了摇头:“不,就你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一璧一珠的效果十分有限。如今你体内的血管与组织,都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提前衰老的症状。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不仅完全失去意识,而且眼鼻耳口中,也正在流血。回来后,我们用船上的医疗设备替你做了简单的诊断,发现你全身血管硬化、全身的组织与脏器,也已经出现了衰竭的前兆。这次你的眼睛,由于突然收到强光照射,视网膜受到损伤,可能……可能也会永久失明……”
离沉岳没有吭声,他想到之前在赛普尔站外晕倒的那一次,醒来后也是满脸血污,想来赵攀说的应该没错。
赵攀继续道:“穆小姐的情况比你好很多,所以她目前仍然在使用‘窥’,进行你们的计划。而你,医生却说,再也不得继续使用‘窥灵珑’了。”
“这怎么可以!”离沉岳急了,腾地站起来道:“如果曦曦告诉了你‘窥灵珑’的事情,那么你一定会知道,‘窥灵珑’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要想阻止那些黑衣人部队,要想将这一切灾难都重新改写,我必须回到‘窥’中去!你也一定清楚,我在整件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赵攀坚决地将他按回床上坐好:“不行!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想继续折腾自己吗?!”
离沉岳也使劲摇着头,激动地辩驳道:“曦曦一个女孩,又怎么能担起如此艰巨的任务?莫非赵部长想让我坐在这一片黑暗之中,等着世界一点一点毁灭?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与其让我坐在这里等死,不如让我去‘窥’中继续尝试。如果我失败了,也不过是个死;但如果能真的改写这一切,所有的这些灾难、痛苦、挣扎、斗争,都将不复存在!”
赵攀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扶着离沉岳的肩膀,问道:“你,真的下了义无反顾的决心?”
离沉岳郑重地点了点头:“不成功,便成仁!对于我来说,如果不去试一试,还不如立刻就死去!”
赵攀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但片刻后,她再次回到了离沉岳身边,并将一枚东西塞进了离沉岳的手中。离沉岳摸了摸,竟然是已经拼合在一起的和氏璧与隋侯珠!
赵攀道:“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怎么好再劝你放弃。跟我来吧,带你去‘窥灵珑’!”
说着赵攀便搀起了离沉岳,扶着他出了门。由于看不见了,离沉岳忽然觉得自己的听觉、触觉和嗅觉都发生了显著地改善。他感到,自己在一艘大船内的走廊中,七拐八绕地走了许久。过程中,他听见许多人同自己擦肩而过,他们都停下了脚步,直到赵攀扶着自己离开。随后他感到自己走过了一片温暖湿润的区域,闻到了淡淡的植物的气息,还似乎有西索的虫鸣和鸟叫。
走了许久,这才终于来到了一片广阔的空间。离沉岳听到空间内的各种回音,叹道:“赵部长,你们的这艘船真的很大!”
赵攀笑道:“这是国内剩下的唯一一艘南极科考船了。型号老旧,也只能将就着用一下。”她没有多说,拉着离沉岳走到一部仪器旁。离沉岳闻到了仪器内溶液传来的一股淡淡甜香,知道这便是经过赵攀重新组装的“窥灵珑”了。
赵攀给他的身上贴了许多传感器,这样便可以随时掌握离沉岳的生命特征,如果情况不对,她便会立刻将他从仪器中拉出。赵攀同时告诉离沉岳,穆煜曦会在休息完毕后,也进入“窥灵珑”中,从旁协助。
【扶苏滨海道】秦二世元年六月二十日入
扶苏跃入断崖后,被浓密的树杈枝桠拖住,虽然受了些轻伤,但总算命大,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他在树上等了一天,不敢随意乱动,果然在夕阳西下时,看到林中出现了几队黑衣黑甲的禁军。
禁军从他的脚下经过,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又等了约有一天的光景,扶苏确定禁军已经不会再来,这才悄悄爬下了树。如今他单枪匹马,又受到通缉,不敢贸然返回大路之上。他在山间跋涉了许久,吃了些野果,这才恢复了些体力,终于在第二天晚上,绕道出了山。
封禅的队伍也已离开了泰山,扶苏向山中百姓买了匹马,向咸阳赶去。在路上,他听闻胡亥赵高此行乃是先向南到会稽,随后北上碣石,最后打算再从辽东返回咸阳。刺杀失败,让他对赵高的狡诈和部署更多了一分戒备,如今赵高一定正四处调派人手,对自己进行围堵。为了避免再次落入赵高布置的陷阱中,扶苏离开琅琊后便打马向南,绕向滨海道,再继续西行。
扶苏在直道上行了十数日,却不想忽然遇上了暴雨。楚地春夏多雨,而久居咸阳的扶苏,从未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大雨。大雨如注,仿佛从天上倒下的水。这场雨接连下了数天,终于冲断了道路。扶苏无法继续冒雨前行,只得折返回来。他虽心急如焚,但前方已经发了洪水,若是继续赶路无异于送死。无法,他只得暂时在林中停了下来。
在树下避雨时,扶苏见到一大队贫民打扮的人,从远处走来。这队人一个个都挂着脸色,似乎忧心重重。队伍中,还有两名身配兵器的秦军将官,骑在马上用鞭子驱赶众人前进。
忽然,队伍中有人一脚踩空,滑倒在地上。一名将官立刻打马奔了上去,喝道:“懒鬼,给我起来!这点雨就把你们打趴下了?那待得尔等到了渔阳,戍守、训练,还不要了你们的小命?!”
地上那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余岁的年纪,未及弱冠,被那将官一喝骂,竟吓得哭了,队伍登时停了下来,人群纷纷探头张望,围成了一圈。那将官本就因为大雨而担心误了期限,此时见这群贫民竟仍不紧不慢地围观,挥鞭便要向那少年抽去。
谁料忽然有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伸手拦住了挥下的马鞭。那马鞭悬在少年面前,若是再向前挥得半寸,估计那少年登时便要被抽瞎一只眼睛。
将官怒道:“陈涉!你干什么!你身为谪戍屯长,竟敢顶撞本将!”
那名为陈涉的屯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求道:“大人,他还只是个孩子,就饶了他这一回罢!”
话音未落,身后便又挤出一人,也求道:“是啊大人,兄弟们在这大雨中连续赶路,已属十分不易,还望大人能多为兄弟们的身体着想。”
“姓吴的,你少在这放屁!”那将官听第二人相劝,一鞭子便抽了下来。那吴姓之人身上登时现了一条血痕。
那将官骂道:“胡亥陛下同赵高大人如今巡至渔阳,因先前有反贼行刺,这才拨调戍边兵将以为护卫。征发尔等前去戍边,乃是应此一时之急!你们这群刁民,若是再如这般拖拖拉拉,耽误了日子,到时候被斩的可是你们自己!”
众人无法,也只得准备继续向前走。可忽然前面有人基本而来,口中高喊:“不好了!经探前方大泽乡,途经道路无一未被冲断,如今前方一片泽国,断是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