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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百姓喜剧(5)

顾不得去抢筐推车,脱下我三百块钱的夹克,把袖子挽一个扣,抱着就冲向前去。到了卖调料专区一看,人都挤成一锅粥了。我灵机一动,喊道:“谁的钱包掉了?”好几个人都停止了行动,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一猫腰就钻了进去,到里面打开衣服,一通装,实在装不下了,才背着往回钻,几乎是爬着出来的。还想再进去一趟,就把盐放在一辆空车上,管他谁的呢,先占上再说。此时四周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我也配合着喊了几声,才钻进去。发现就剩一袋了,而且还是破口的,一袋也要!伸手就拿,那边也过来一只手同时拿了起来,我说:“我先拿的!”他说:“我先拿的。”互不相让,我一看,是晨练那位。我说给我不就得了吗?他不撒手,听见嘶的一声,盐袋完全撕开两半,盐腾空而起,弄得我头发撒里都是。这是返古现象,猴子毛里就有盐。我把破袋子扔给他:“你要吧!”扭头就走了。推着车刚迈步,听见小伙子在我身后叨唠:“我的车呢?”我装没听见。这时又有人喊:“酱油也行!”一下子酱油又围起来了。我实在不想挤了,看见咸菜了,就喊:“咸菜也行!”跑了几步,拿袋子就装。心想这次我是第一名。扭头见有几个人跟过来了,跟了几步又回去了。就我一个人抢,没带动起来,觉得没意思,便扔下了。

电话响了,是主任打的。他说:“小孟啊!刚才是我批评错了,向你道歉!”我说:“没关系,我习惯了。还有别的事吗您?”主任说:“你在超市吧?给我也买几袋盐,回头我加倍给你钱……”我说:“主任,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没盐了。”主任遗憾的说:“我再想想办法吧。”我又担心老婆那边的情况,拨通号码,老婆说:“抢到了二十多袋,倒霉!鞋也被人踩坏了。”我安慰她说:“没事!我也踩坏人家鞋了,这下扯平了!有了盐还愁没有鞋穿?”

回到家后,我和老婆把各自的战利品往地上一堆,总共得有七八十袋。我对老婆说:“这下不发愁了,踏实过咱们的日子吧!”老婆也激动地说:“什么时候听你的就是没错!”最后我们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第二天听到的都是各地买不到盐的消息,我从容而淡定。可听到过几天要选一位副科级干部,我就坐不住了。回家跟老婆商量,怎么也得把自己提拔上。老婆说:“给主任送盐,事儿准能办成。”

周日,我提着盐来到主任家。见到主任我说:“主任,我来看您了!”主任说:“刚一天没看见就想我了?坐,坐。”我说:“主任,有点事找您,顺便给您捎了几袋盐。”主任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难道他买到盐了?我说:“没想到这盐也能成为稀罕物。”主任说:“啥稀罕物?你没听新闻吗?咱们国内盐够吃的,过两天就没什么人买了。你看,新闻不正播着呢吗?”电视里果然说:“前两天出现的抢盐现象,现在没有了。各大商场的销售量恢复正常。有不少消费者要求退盐,商家答复:不出现质量问题,概不退换……”后面的就听不见了。

忽然觉得有人打我,听见主任说:“小孟,怎么了?喊你半天不理我?”我说:“您忙着,我先走了!”主任问:“干吗这么着急?你不有事找我吗?”我说:“那事儿没这事儿重要!我得赶快多买几个缸子腌咸菜,把那些盐用了。”主任说:“不急,吃完午饭再去!”我说:“不急不行,去晚了恐怕连咸菜缸子都卖完了!”

我的专属尴尬

【孟宪朋】

我的人生经历不算坎坷,却又不同寻常。武侠片里把江湖解释成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我却说:只要有我的地方就有尴尬,而且是——专属于我的尴尬。不信请看,我和她(他)们的故事。

△我与小姑娘

那天我去晨练。我练单腿跳,惹得路人都看我,以为我是残疾人。我才不在乎呢,因为他们不懂,只有这样才能最好地锻炼腿部肌肉。

我正跳着呢,听见身后传来几声狗叫。难道狗对我都有意见了?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狗正追赶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边跑边喊:“别追了,别追了……”我马上意识到:小女孩有危险!要是被狗咬了,后果不堪设想。我得管,不能袖手旁观;又一想,街上人也不少,他们都不管,是不是显得我太逞强了?不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见路边不知谁扔了一把笤帚,正好用来打狗。我抄起笤帚就追,可能是我平时锻炼结果,没跑几步就被我追上了。照狗身上就是几笤帚,打得狗嗷嗷直叫,连滚带爬的往前跑。我一直追到街的拐角处,它就不见了,我这才停下。刚停下,发现一位穿环保服的大婶,气喘吁吁地也追了上来。心想,终于有人被我感染了,跟着我一起打狗。我说:“大婶,别追,没影儿了!”大婶说:“我……追你呢……跑得还挺快!”我疑惑地问:“您追我干吗?”大婶说:“你把我吃饭的家伙拿走了,我还不追你?”我更迷糊了:“没拿您什么筷子,勺子的,我就拿了把笤帚——噢!原来您把它叫吃饭的家伙!我还以为没人要了呢!不好意思!”大婶说:“我就是转身倒垃圾的功夫,笤帚就不见了,一个小姑娘告诉我是你拿跑了。”我说:“实在对不起,我帮您拿回去吧!”

回来见到那位小姑娘还在,眼里含着眼泪,可能是惊吓过度。我安慰她说:“别怕,叔叔帮你把狗赶跑了,它再也不敢回来了,你可以安全地回家了。”小姑娘听了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我想这次可能是感动的。又继续安慰:“别哭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算什么,回家不要跟你爸爸妈妈提了。”小姑娘说:“您送我回家吧,要不然我爸爸该骂我了!”我问:“骂你什么?”她说:“我爸让我遛狗,您却把它赶跑了。他一看狗没了,不骂我骂谁?”啊——原来是自家的狗,我以为是疯狗呢。

环保大婶在一边听明白了,对我说:“你挺大的人打人家狗干吗?人家养的宠物狗,还不赶紧找去。这要是给人家丢了,得赔个千八百的……”我一听,眼泪差点下来。急忙撒腿就跑,给人找狗去。

谁知没跑几步,又被大婶喊住了:“回来!把笤帚给我!找狗还抱着它干吗?”

△我与保安

我们公司保安每到上班或下班时,都会在门口站岗,要是遇见领导还得敬礼,显得挺正规的。

那天下班,保安见我来了,急忙来了一个立正,敬了个礼。我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是好。见领导才敬礼呢,一下子给我这么大荣誉,还真接受不了。难道公司准备提升我当领导,通知先下到了门卫?别管怎么说,人家对我这么尊重,我也得跟人家客气客气。我说:“别,别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好,我还没正式上任呢!放下来……”我就把他手往下拉。他却急了:“赶紧走!没看总经理过来了吗?”我回头一看,果然是总经理。我弄一个大红脸,灰溜溜地走了。

走几步,回头一看,总经理正跟他说着什么。我一想坏了,肯定以为我跟他打闹呢,正批评他呢。咱不能不讲义气,遇事就溜,我得帮他澄清澄清。于是几步又折了回来,对总经理说:“老总,您别埋怨他了,这事儿都怪我。”那保安一听又急了:“您怎么又回来了,就别再给我添乱了,你知道我们说什么呢就都怪你?总理问我,不对!总经理问我咱这工作习惯吗?成家了吗?有你什么事儿?”看看给人家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

当着总经理面,也不给我留面子,这不把我在总经理心中的好形象给毁了吗?将来提升就更没戏了,我得解释解释。我说:“总经理,我误会了。刚才他给您敬礼我以为是给我敬礼呢,所以……”总经理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又没责怪你,你该回家回家,别有思想负担。”看着他和蔼可亲的样子,我这才放心。我说:“那我先走了,再见。”刚走几步,听见总经理问那个保安:“他是哪个部门的?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他?”

△我与孕妇

一次我坐公交去购物。上车时车上已经没有座位,只好站着。坐了两站,车一停,上来一位孕妇。售票员问大家谁给让个座?孕妇说不用了,我就坐一站。我的左脚有点麻,刚抬起来想活动一下,车就开了。身子一晃,向后一仰,刚好撞到孕妇的肚子。只听她哎呀一声,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忙问:“大姐有事吗?”孕妇说:“肚子有点疼。”怕什么来什么,当着满车人的面,我只好说:“下车我带您去检查一下吧!”

车到站停了,怎么这么巧,正好是医院门口。只好带着她去做了个B超,又听了听胎心,最后确诊正常,我才放下心,花了一百多块。其实我是有顾虑的,生怕遇见朋友或同事看见我和她在一起,我就说不清了,还好没遇见。我说:“既然大姐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她还跟我客气:“麻烦你了。”说完就开始接电话。听见她说:“查完了……有人陪,还给报销呢……有这好事!今我就遇上了,回家再慢慢跟你说……”我听了,真是欲哭无泪。

第二天上班,老李找到我问:“你昨天去医院了?”坏了,还是被人看见了。我急忙说:“老李,咱平时关系不错,这种事你千万别乱说……”老李说:“看你怕的,我没事还去医院检查检查呢!”我说:“这事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不能说没一点关系……都是公交车惹的祸。”老李皱着眉头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听不懂你胡言乱语。这张收据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给你。”我那个出汗呀。

“拾金不昧”后遗症

【张晓峰】

我正在菜市场买菜,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我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扬了扬手里的十块钱说:“你的钱丢了。”我掏出兜里的钱一看,果然少了张十块的,估计是我刚才付菜钱时滑出来的。

我边接过钱,边向他道谢。中年男子说不客气,转身走了。我继续买菜。那个中年男子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了,他递过来一支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单位要提拔一批中层领导干部,我也在考察范围内。你能不能写个表扬信,可能多少对我的提拔有些帮助。我看你像个知识分子,才跟你提这要求的。你要不方便,全当我没说。”我满口答应,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利人又不损己,何乐而不为呢?那人说:“你写我捡了一百元吧,十块钱少了些。”也是,十块钱也确实显得小题大做了。临分手,我们互相留了名字和电话。他姓孙。

我写了一封表扬信,按他留的地址,寄到了他们单位办公室。过了几天,老孙打来电话,说办公室的人把信转交给了他们局长,局长很重视,让办公室的人宣传宣传。我说:“那好啊。希望你如愿以偿。”老孙说:“是这样的。办公室的小李把我的材料送到了县电视台,小李说材料不典型,把一百块钱改成了一千块钱。事先也没征求你的意见,不好意思啊。”我说:“没事,又不是真丢了。”老孙说:“那太谢谢你了。咱们统一好口径,别穿帮了。”

又过了十来天,老孙又打来了电话:“小张啊,县文明办要评选县十大好事。我拾金不昧这件事也被提名了。不过,人家说材料不典型,让把钱数改成了一万元。”我有些不快,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行,你看着办吧。”年底了,老孙找到我,非请我喝两杯。我问老孙事儿都办成没有。他说,都办成了,提了科长,拾金不昧的事迹也当选了县十大好事。喝了一会儿,老孙又说:“小张啊,我再请你帮个忙。现在市里也在评选十大好事,县里把我这件好事也报上去了。”我一激灵:“老孙,你别是又要改钱数吧?”老孙嘿嘿笑着:“再帮哥最后一次。”我吃了人家的嘴软:“这回改成多少了?”“十万,存折。”看我面有难色,老孙赶紧和我碰杯:“帮哥一次吧,哥要是评选上十大好事,说不定会提拔成副局长呢。”我只好答应。

这天,我正在家看电视,老同学赵武找上门来了。赵武来是借钱的,他想买房子,首付差五万。我说:“我买房还欠着人家钱呢,哪儿有钱?”赵武说:“报纸我都看了。人家一下子就捡了你十万的存折,还说没有钱。”我跟赵武解释是老孙让我这么说的。赵武说什么也不信。见我不肯借钱,气呼呼地走了。我心里正犯堵呢,同事刘鹏打来了电话:“兄弟啊,你发财了啊。买房借我的钱还我吧,我老婆的服装店流动资金不够用。”我赶忙说:“哥你再缓缓,过了年我马上还。”刘鹏说:“你少跟我哭穷,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你有个十万元的存折被人捡了。”我正要解释,刘鹏把电话挂了。

我正发愣呢,老婆过来了,指着我鼻子,横眉立目地吼:“你背着我存了多少私房钱?钱在哪儿?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个小的?”

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无事忙】

我和女朋友认识已经很多年了,虽然每逢情人节,她的生日我都会送给她一些物美价廉且实惠耐用的礼物,比如不锈钢水壶什么的,但女友还是经常责怪我不懂风情,是个不会浪漫的呆头鹅。

今年情人节又到了,我决定要浪漫一把,给女友一个惊喜,可是怎样才能浪漫呢?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不是浪漫,而是浪费。情人节这天的玫瑰贵得吓人,我可不能让自己的血汗钱被那些用月季冒充玫瑰的奸商赚去。对了,我何不到电台为女友点播一首情歌呢?而且还可以通过女友所居住的小区的高音喇叭播放出来,我真是个天才,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情人节这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女友所在小区的物业办公室,对值班的大妈说尽了好话,她才允许我通过小区高音喇叭来播放电台节目,我高兴地忙拨通了本地电台歌曲点播节目的电话,为女友点播了一首《今生共相伴》并要求主持人替我表达我愿意和我的女友小丽今生永远相亲相爱。

这时候小区物业值班的老大妈接通了高音喇叭,电台的节目通过高音喇叭传遍整个小区,只听到主持人甜甜地说道:“听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现在播放的是歌曲点播节目,首先是一位姓孙的先生为他的女友小丽点播的……”谁想到正在这关键时刻小区里的高音喇叭竟然出现故障了,变哑巴了。怎么回事?物业老大妈解释说小区里的高音喇叭一个月用不了几次,通常只有在每月收取水电卫生费的时候才会使用那么一两次,长时间不用,出现点故障也是难免的。天啊!怎么会这样?我身旁的收音机已经开始播放那首我为女友点播的歌曲了,而高音喇叭却一直哑着,在老大妈的不懈努力下,高音喇叭终于恢复了正常,可是我点的那首歌已经播放完了,此时小区里的喇叭播放出主持人甜甜的声音:“……点播的《女人是老虎》。”啊?这两段话要是连起来的话那岂不是:首先是一位姓孙的先生为他的女友小丽点播的《女人是老虎》?果然,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女友打来了电话,她歇斯底里地对我吼道:“你才是老虎呢!”说完就挂了。

完了!这真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办才好呢?我想打电话给女友解释一下,可那丫头却一直不接,这时候,我那哥们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他想到了一个特别浪漫的主意,叫我赶紧去他工作的广告公司去一趟,我连忙打车去了他所在的公司。

“孙兄,你看这是什么?”我那哥们一见到我就拿出了一个巨大的五彩氢气球。

“这不就是个氢气球吗?”

“对啊,这是昨天我们公司为一家企业悬挂广告条幅用的,你可以制作一条写着浪漫语言的条幅让这个气球挂着升到你女朋友家的窗口啊,她看到后一定会感觉很浪漫的。”

嘿,这主意还真不错,别看我这哥们平时一脑子糨糊,关键时候还真有好主意。

“不过这个气球是我们公司的,按小时收费,不过咱俩是哥们,价钱我们经理说了,一小时20块,外加制作条幅30块,你付50块钱就可以浪漫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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