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硬着头皮问吴编辑,吴编辑说不可能吧?交稿时他可真是一字未删的,新杂志他还没见到,说他先找本杂志看看去。不一会儿,吴编辑联系我,说:“真对不住你,我刚才问了问美编,原来他排版的时候,你这篇稿子多了几个字,实在排不下了,当时我又没在,他只好自作主张把这三个字去掉了……”上帝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啊?我只有剩下哭的份了。这回吴编辑主动给我出主意了,“要不,下期你再写一篇稿子,干脆直接用这个减肥药做故事道具,多在稿子里出现几次,即使再被删,也不会全被删掉不是?”我苦笑,还能怎么样呢?
这么来回一折腾,等有我第三篇文章的杂志上市的时候,半年都快过去了。这次我学乖了,自己先跑到书店买了一本,翻开一看,心中一块石头才总算落了地,这回可是真真切切地,“倏尔美减肥药”在文章里一共出现了三次呢,这回大刘该满意了,我得赶紧打电话通知他,为了这事,我知道大刘没少生我的气,他都一个月没和我联系了。
大刘却没我想象中那么高兴,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现在登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这个药一个月前就因为虚假宣传就被查封了!”
我脸上冷汗涔涔而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生就是瞎编的料
【竹韵】
一个在报纸副刊工作的同学打来电话,说正准备做一期离婚女人生活状态的稿件,让我无论如何帮个忙。“就是写离婚之后的生活啊情感啊怎么样,要写得详细点,像真的一样,对了,还得配张照片啊。”我当时就晕了,她要是让俺客串个青春美少女啥的俺二话不说就答应,可这是离婚女人啊,还得配照片,这要是要俺老公看见了可怎么办?同学安慰:你放心,我们报发行量不大,再说这一版下面还有不少广告,没多少人看。“没多少人看你还做它干什么?”我气得要挂电话,同学继续软语哀求:“大小这也是饭碗啊,这可是我第一次独立做版面,你就帮帮忙吧。”凡事只要一涉及到饭碗,问题就严重了,谁让俺侠骨柔肠呢,我说写可以,不过照片一定要做模糊处理!同学连声答应:放心!
同事张姐就是个离婚女人,独自带着刚三岁的儿子,有时会向我抱怨离婚后的种种难处,正好,全用上了。三下五除二我就编完了,发给同学之后她非常满意,夸我:你这种人,天生就是瞎编的料!天哪,这也算夸?
这事过后我就忘了,这天上班,公交车上一个男人不错眼珠儿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到了站,我赶紧下车,没想到那个男的也跟过来,完了,碰上抢劫的了!我抱紧手里的提包,公司就在前面,我深吸口气,抬腿就跑,刚迈两步,就听叭的一声,我倒霉的高跟鞋啊,鞋跟断了!我当时就歪在地上,甭提多狼狈了。男人凑过来,弯下身子扶我:走路千万要小心啊!多危险!声音倒还浑厚,我哆里哆嗦地站起来,死死搂住手里的提包。他倒是满脸笑容:我认识你!那天在报上刚看到你照片时我就想:那个该死的男人怎么能这么不珍惜你?他肯定是缺心眼儿才和你离婚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明白了,我没碰是抢劫的,但碰上精神病了!我一歪一扭地向前走,他还跟着: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要我说,离就离了,犯不着自己苦着自己。到了公司门口,我赶紧跑进去,手心里已经都是冷汗了。
晚上下班,我刚出公司门口,一个男人就直勾勾走过来,递上一大束红玫瑰。天哪,就是早上那个男的。和我一起出来的张姐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暧昧地说:“得,我什么也没看见啊,先走了。”我简直要气疯了,这个精神病,还没完了。最可气的是,那个男人还一脸诚恳:“你别不好意思。离了婚怎么了?离婚的女人是自由的,也可以追求属于自己新的爱情。”我咬着牙低吼:“你说谁是离了婚的女人?”他更诚恳了:“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今天都和门卫大叔打听过了,你姓张对吧?自己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对吧?再说,你在报上都说得很清楚了。”说着他递过来一张巴掌大的小纸片,我的照片,清清楚楚就在上面,文章的结尾还有俺亲笔写的特煽情的一句话:午夜梦回之际,我一遍遍地念:请让我遇到一个愿意珍惜我的人!这正是同学编辑的副刊。哪有什么模糊处理啊,连我嘴角的那颗小黑痣都清清楚楚。我的眼前顿时金光闪烁,她不是说根本就没人看吗?现在人家拿着报纸找上门来了。他开始滔滔不绝:“我比你大两岁,也有过一次短暂婚史,但没有小孩。我身体一切正常,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经济状况良好,只是因为前妻性格不合才离婚。我看了你的文章,就知道你是那种温柔贤惠,有话在心里说不出来的那种女人,你放心,我最知道怜香惜玉,也喜欢孩子,……”我打断他:“是这样,那个文章,不是真的,我没离过婚,也没有孩子,那不过是想帮编辑个忙,瞎编的。”他一笑:“别骗人了。瞎编的能编得那么详细那么真实?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离过婚的人,什么不明白啊?”天哪,我简直要晕死了,只好再忍气吞声向他解释:“那是假的,真的!”他更笑了:“真的假不了,走,我先请你喝杯咖啡。”同事们陆续走出来,个个都心领神会的样子向我挑眉毛眨眼睛,完了,我的良家妇女经典形象啊,被彻底颠覆了。
情急之下我想起门卫大叔,赶紧跑进去把他拉出来:大叔,快告诉他,我离过婚吗?大叔傻了:你要离婚?我气得差点把自己头发揪下来,但还是忍住气儿对着门卫大叔说:“这个人,非说我是离婚的。您帮我澄清一下吧!”大叔看到那个男的就笑了:“你认错了!我们这儿是有个姓张的离婚的,但不是这个,人家刚结婚还不到一年呢!”
那个男人总算是走了,我回家的路上心还是怦怦乱跳,晚上,正和老公看电视,家里电话响了,同学小薇打来的,神秘地问我:“听说你离婚了?”我当时就傻了:“你听谁说的?小薇不屑:你不用瞒了,我刚才在楼下买了个烤地瓜,包地瓜的报纸上还有你照片呢!刚开始我就说你俩不合适,怎么样?过不下去了吧……”
我彻底晕死!
世界真小
【怪年】
表弟考上了我大学时的母校,小姑让我送表弟去大学报到。小姑有令,我哪敢推辞呢,一口气应承下来。
九月初的时候,我把表弟送到学校安顿好后,就打电话给胖子,我大学时最要好的哥们,此人号称是我们学校的交际花,要他约几个当地的同学出来聚聚,地点在老地方四海大饭店。
挂了电话,我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四海大饭店赶。走到途中,胖子打电话过来问我:“叫不叫猴子?”“叫,干吗不叫,都是同学一场啊。”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猴子也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可此人极不仗义,在大三那年挖走了我处了两年多的女朋友。越想起这事我就越来气,不整整这小子我心头总憋着一口气啊。快到四海饭店的时候,我突然瞥见路边有一家药店,就有了主意。我赶紧叫司机停下车,就向药店走去。“阿姨,给我拿一包泻药。”阿姨突然抬起头来怪怪地看着我,她好像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我在墙上的镜子里仔细瞧了瞧自己,身上没什么啊,于是把泻药装好就走了。
到了四海大饭店,这群家伙全都来了,他们已经点好了菜,正在雅间等我呢。一阵寒暄拥抱后,饭局开始了。真是老天有眼,猴子就坐在我的旁边,他很热情地招呼我,我也笑笑地和他打招呼。正在这时,猴子的电话响了,他起身接电话去了,我看着其他的几个哥们没注意,起身给他们倒酒,顺手就把泻药倒进了猴子的酒杯里,然后装着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猴子接完电话,刚坐在椅子上,我的手机也响了,我一看,是我们的科长打来的,赶紧拿着电话去外面接了。回来后,胖子招呼大家举杯碰一下,我们几个举杯一饮而尽。喝着喝着,我觉得自己的肚子实在难受,就抱歉地说自己出去方便一下。
回来后,我发现猴子正在给自己的杯子里倒雪碧,我借机说:“猴子,你不够意思,今天大家难得在一块聚聚,你怎么不喝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喝酒啊。”猴子委屈地说。我心头暗叫一声不好,天哪,我怎么把猴子不喝酒这事给忘了呢!此时我仍不甘心地问他:“你刚刚不是喝了我倒给你的一杯酒吗?”“我哪喝了,我一直喝的都是饮料,你刚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我就把杯子换过来了。”此时我的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我赶紧向卫生间跑去。回来后,猴子问我是不是拉肚子,我说,可能路上着凉了,没事。可话还没说完,我又向卫生间冲去。这次回来后,猴子郑重地对我说:“我看你是拉肚子,正好我家在附近开了个药店,我让我妈给你送点药过来。”
说完,猴子就拨通了他妈的电话,此时我竟不由得感激起猴子来。几分钟后,猴子他妈把药送来了,我抬头一看,这不是刚才卖我泻药的那位阿姨吗?阿姨也认出了我,“刚才你买泻药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熟,好像是我们家猴子的同学,可我没敢认……”
此时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瞧着这事弄的
【高振桥】
好友亮的手机卡的最后五位全是8,为此他经常在我面前大肆炫耀,让我心里很是发痒,很想把那个手机号据为己有。为了跟亮交换手机卡,我百般诱骗,死磨硬泡,可是他就是不肯放手。后来,我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我到街上去买回了好酒好菜,晚上不由分说把亮请到家里,左劝右让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当亮不不省人事地躺在我床上的时候,我便悄悄地取下了他的手机。
正当我坐在沙发上,兴奋地把玩着换上新号的手机的时候,有人来电话了。“喂,你在哪儿呢?”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电话是亮的妻子打来的,因为头一句话连个招呼都不打,还能是谁呢?不好,我想,偷换手机号的事,现在亮还不知道,不能让他的妻子首先知道。女人啰嗦,咱惹不起,得搪塞过去。我说话的声音跟亮的声音有些相像。反正对方看不见我,于是,我尽量模仿着亮的口音,装着有点醉酒的语调说:“我在朋友这儿喝酒呢,一会儿就回去。”“回去,回去!就知道想着你那个黄脸婆。以后别往我这儿来了。”对方娇嗔地说。糟了!不是亮的妻子,是他的某个相好的。
正当我心里乱嘀咕的时候,对方又说了:“你不说要过来看看我穿上你买的内衣好看不好看吗?怎么又找朋友去了?你心里到底有我没有?”对方撒着娇说。坏了,我想,对方说话的内容太具体了,女人的内衣有上下两件呢,我怎么知道亮给她买了上边的还是下边的,还是两件都买了?最好不要提到式样和颜色哟,我想,如果那样,我更傻眼。
“是朋友硬把我拉过来的,我喝多了。我不想你还能想谁呢?可是……”
“可是什么?不来了?那就永远不要来!”不好,我想,对方发火了。千万不能把亮的好事搅黄了。
“哪能呢?我是逗你玩的。”我赶紧说,“就是醉趴下,爬,我也要爬到你那儿去!”“这还差不多。”糟了,听她的意思还有下文呢。果然不错,只听对方接着说:“交房租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我这里的钱快用完了。”“钱?什么钱?”我对“钱”这个字是很敏感的,不过这样的答复显然很不合适。“装什么糊涂?不想给了?”对方生气地说。“给,给,一定给。”我顺口应承着,“不过……”“不过什么?不给就算了!”对方突然结束了通话。我盼着结束,可是这样的结束反而使我很担心,如果因为这次通话人家跟亮闹翻了,我怎么对得起朋友,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看来我捅了大娄子了。一阵后怕的感觉涌向我的心头。不用说,亮过去一直是对他这位小情人慷慨解囊的。转过脸去看看仰面朝天躺在我的单人床上的亮,只见他还在睡觉,对刚才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使我稍稍平静了一点。
不行,我必须回个电话,编个像样的借口,把钱的事混过去;还要设法让对方以后不再提起这次通话的内容。这样想着,我就在手机上翻找刚才那个电话的号码。恰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喂,你别生气呀,宝贝儿,听我解释。”没等对方说话,我讨好似的赶紧说。我还是单身,这是在电话上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不禁有些脸红。“最近我老婆把所有的钱都管起来了……”“你说什么?你在跟哪个狐狸精说话?我是你老婆!”
瞧这事搞的,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怔怔地立在哪儿。
更糟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亮醒来了。
利润还在
【贺清华】
那天,我在一家新开张的家具城花100元买了一把旋转式电脑椅,谁知才坐了一天,椅子竟然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我愤愤然用车把椅子拉到家具城,要求他们退钱。
一个女领班笑容可掬地接待了我,她告诉我经理不在,退钱这种事要等经理回来才能处理。我就坐在大厅等,一直等到中午也没等到经理来,他们就那样把我晾在一边,也没人招呼。越等气越大,我对那个女领班说:“你告诉我你们经理住哪?我到他家里去找他。”女领班露出一脸很为难的样子。
不为退钱也要图解气,今天还非要见到他这个经理不可,我干脆塞给女领班10块钱。女领班顿时喜笑颜开,悄悄对我说:“这样吧,你再给我20块钱,我不但带你去找经理,而且还保证把椅子钱给你退回来。”
我有些怀疑地问道:“真的?”
女领班肯定地点点头。这样,我就跟着她来到了经理家。经理一听我说明来意,狠狠地瞪了女领班一眼,说:“你逞什么能呀!要退钱你自己不会退?”
女领班说:“我又不是经理。”
经理很不高兴地从兜里掏出100块钱递给我,然后气冲冲地进了厨房。
我赶紧把20块钱交到女领班手里,说:“大姐,谢谢了!”
女领班笑嘻嘻地接过钱,说:“好了,回去吧!没事了。”
说完,女领班打开门,我顺脚走了出去。一转头,只见女领班并没有跟出来,而是又把门关上了。我站在门口有些发愣,只听里面传出女领班娇滴滴的声音:“老公,怎么还生气啊?钱虽然退了,这不利润还在吗……”
抢盐
【孟宪朋】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和往常一样,骑着电动车走在上班的路上。等红灯时听见两个年轻人对话“你请假干吗去?”“买盐去!”“买盐干啥?”“内部消息,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日本的核电站爆炸,把海水污染了。往后就吃不到盐了,得多买点存着。再说碘盐还能防辐射……”那位惊讶地问:“真的?我也请假,咱俩一块去吧!”年轻人怎么什么都信?遇事要沉稳,我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主任,我请一天假,买盐去……”主任听了我的解释骂我:“荒谬!听风就是雨,我不批准!”我心说:以后没盐吃我找你你管吗?又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兵分两路直奔超市。
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口就堵满了人,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看样子都是冲盐来的。有一个小伙子还不停的活动四肢,我说:“怎么跑这晨练来了?”他说:“待会儿开门还得跑呢,活动不开影响速度……”我一听,有道理。刚抬起一只腿想压压,过来一人就撞我,坐了一个屁蹲。听见有人喊:开门了!人都涌过来了。我爬起来就往里跑,前面大姐跑得比我慢半拍,一脚踩到她的鞋后跟,她差点摔倒。发现鞋子破了,拉住我的衣服,让我赔鞋。我说:“大姐,都什么时候了?是鞋重要还是盐重要?”大姐这才松手说:“对对,买盐去,晚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