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玉佩会对沈青如此重要,安然问:“是什么玉佩?”
王进摸索了一会儿,才从怀中摸出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将破布打开后,里面是一块玉佩,“小人怕玉佩被人偷走,就那块布包了起来。”
安然拿过玉佩,这块玉佩碧绿通透,色泽纯亮,一看就价值连城,实在是大富大贵之家才有的东西,不是王进所能拥有的东西,拿着玉佩,安然接着问:“那后来呢?玉佩怎么还在你手里?”
“沈少爷和夫人向西北方向走,我一路追着他们,但他们走得很快,总是追不上,有一天晚上我在一间破庙休息,忽然进来一群官兵,然后我看见了侯爷,一开始我以为侯爷是出来找沈少爷和夫人的,正准备出去拜见侯爷,却听见有一个人对侯爷说,侯爷,沈青这个人不能留,必须杀掉。一听到他们说要杀沈少爷,我吓坏了,急忙跑出破庙去给沈少爷通风报信,让他快点走,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一步。”说到这里,王进的声音得哽咽,“我追到关外,看到沈少爷已经中剑倒地,而侯爷正站在他旁边,而夫人却不知所踪。”
安然面色凝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内心早已十分震惊,他缓慢的问出:“你确定你看到侯爷杀害了沈青?”一字一句的,生怕王进听错了一个字。
“没…”王进猛地抬起头,然而看到站在眼前的安然,他也被吓到了,“夫…,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显然眼前的事实难以置信,但王进也不愚蠢,很快他便明白:“小少爷!”王进非常激动,立刻从地上爬了来,走到安然面前,“你是小少爷,是沈少爷和夫人的骨肉,对不对?”
相较于王进的激动,安然显得淡定许多,“没错,我就是沈青的儿子。”
“太好了,太好了。”王进激动得流下眼泪,想要去摸一下安然,可知道自己手太脏,不敢摸,却又不知道可以干嘛,只好不停地抹脸上的泪水,“没想到小少爷还在,沈少爷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那夫人呢?”以为小少爷在,那夫人肯定也还活着。
“母亲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这一喜一悲的两个消息让王进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但不管怎样,这两个消息都让王进的心情难以平复,他眼睁睁地望着安然,却又说不出话来。
安然叫人送来一杯茶,让王进定定神。过了一阵,王进终于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此刻终于可以认真的看一下安然,嘴上还不停呢喃,“真是一模一样,沈少爷和夫人,你们可以含笑九泉了,小少爷一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一想到沈青和安静的死,王进又跪了下来,“小少爷,你一定要为沈少爷和夫人讨回公道啊。”声音哭得有些颤抖。
“你先起来吧。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自然会查清楚整个事情的真想,不会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的。”
王进心稍安,重新做回椅子上。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到南方去?”安然继续询问当年的事情。
王进心平复,语气也正常了,“沈少爷死后,我又找不到身怀六甲的夫人,不知道去哪里好,拿着沈少爷的东西,四处漂泊。日子过得很艰苦,但我从没想过要变卖沈少爷的东西,即使是在街上讨饭的时候。后来,我一路走,就走到了南方。在南方,我娶了一个姑娘,这几年日子是在过不下去,我才不得不拿沈少爷的书画出来卖,但是这块玉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去卖的。”
桌上的画,手中的玉佩,腰间的玉笛,这是爹娘留个安然的东西,这么多年安然一直苦苦追寻当年事情的真想,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你手上的我父母的遗物,我全都要了。我给你五百两,就当做我买下这些东西。”
王进摆摆手,“这些东西还给小少爷是应该,钱我不敢要。我收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物归原主的一天。”
“钱你收着,当我买的也好,当我报答你对我父母忠心耿耿,保存这些东西这么久也好,你在侯府休息几天。之后,你想留在京城或是想回南方,我都会叫人替你安排。”
王进露出了无奈又苦涩的笑,“京城是一个是非之地,况且我习惯了南方的生活。”
安然也不勉强,“随你,如果今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锦缘绸缎庄找田叔,他会帮你。”
“二十五年了,真的是没想到有一天可以看到小少爷。”王进再次感叹,“小少爷,你是怎么回到京城的?难道是侯爷找到夫人,将夫人带回的?”
知道沈青和安静也许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牵挂,安然也不忍心不告诉他,“我听说,当年在关外,一场风暴突然来袭,之后我们目前就不见了。后来我母亲不知怎的,就到了西域,我是在西域出生的,母亲去世后就回到了京城。”
“沈少爷和夫人成亲后,伉俪情深,以为可以永远幸福快乐,没想到落的如此下场,真不知道侯爷为什么要对沈少爷赶尽杀绝?”
安然并不怀疑王进的话,只是他略有些疑问;“你亲眼看到侯爷杀死了我父亲吗?”
王进眼神变得迷茫,努力回忆:“那倒没有,但侯爷跟沈少爷关系一向不太好。”
“怎么说?”
“其实侯爷当初是反对夫人嫁给沈少爷的,是夫人一直坚持,以死相逼,侯爷无奈答应。有一次沈少爷突然说要带夫人一起出去游历,没想到侯爷突然大发雷霆。有一天,侯爷趁夫人不在,就跟沈少爷说,如果沈少爷敢带夫人走,一定不会放过他,即使杀了他也不会手软。”
突然握紧手中的玉佩,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侯爷是杀害沈青的凶手,一直以为侯爷跟娘亲兄妹情深,却没想到真想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