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安然和单管家在书房谈话。“田叔,江南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单管家拿出账本给安然看,“主要是账务和码头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安然一边看一边听单管家说:“我们之前的账务一直是交给一个叫程文的人管理,之前一直做的好好的。这两个月,我发现账本有些不对劲,付给码头泊船的钱数越来越多。”
“我记得绸缎庄每个月付给码头一百两,任意使用。”
“没错。不过五个月前程文告诉我泊船的费用涨了,码头方面要多加五十两。后来这个费用不断往上加,上个月竟然达到五百两,而且有些支出账本里并没有写清楚,所以我决定去一趟南方,亲自去查清楚。”
“有什么发现?”
单管家回答:“原来半年前码头被一个叫程峰的人买走了,而程峰就是程文的叔叔。”
“你是说程文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帮他叔叔赚钱。”
“没错。”
“那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幸好发现的早,已经追回了一些损失,程文也已经辞退了。账本我重新整理过,一些没有写清楚的银两的进出都检查了一下。”
“田叔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不过我们绸缎庄现在也做起来了,现在在南方已经是几大绸缎庄之一,长期交给外人做也不太好,我想找个人去那边管理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年我们绸缎庄发展的不错,再加上南方水路方便,今后还会继续发展壮大,确实应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坐镇。”
“你觉得谁比较合适,许远怎么样?”
“许远还太年轻,把绸缎庄这么大的生意交给他我怕他应付不过来。”单管家停顿了一下,“公子,我想还是我亲自过去会比较好。侯府的事就交个许远,一来这里情况他比较熟悉,二来有公子在这,可以请教你,还有秋意可以帮他。”
“有田叔亲自去打理,我当然十分放心,只不过南方湿气重,田叔你又腰骨不太好,我担心你适应不了南方的环境。”
单管家摸摸自己的腰,说:“这几年,有秋意在给我调理,我已经好多了。而且我们这几年在南方布置了那么久,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是时候要去修整一下。”
单管家如此坚决,考虑到田叔说的也有道理,安然最后同意了,“那好吧,就辛苦田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边的人去做。”
“那好,这几天我就好好准备一下,把府里的事情都跟许远交代一下,尽早启程去南方。”跟安然说完绸缎庄的事情,单管家又想起另一件事,“公子,我在南方的那几天,遇见一个人。”
单管家如此说话,安然知道此事肯定有蹊跷,“是谁?”
“那人自称是当朝侯爷的妹夫的贴身书童。”单管家慢慢地说出来。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安然起身,“怎么可能?沈青的贴身书童?”他简直不敢相信:“田叔,你不会弄错吧。”
单管家一点也不奇怪安然如此反应,“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他在街边卖书画,还说这些书画是沈先生的真迹。按理说,沈先生并不是什么文人名士,没道理有人借他的名义在街头行骗,但后来我看到一幅画。”
“什么画?”安然追问。
单管家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一卷画拿出来,递给安然。安然接过来,慢慢的展开,似乎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即将展现在自己面前,而面对突如其来的真想,并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去迎接。
画中是一个手持团扇的姑娘,瓜子脸,眼睛看向一旁,嘴角微微向上翘,害羞的神情跃然纸上,桃红色的衣服更衬得姑娘的美貌芳华绝伦,如果不是因为画中姑娘的样貌与安然一模一样。而画的右下角有沈青的印鉴。
盯着画许久,安然才说:“如果没有猜错,这画中人物应该就是母亲。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千门洞的冷一枫吗?他说我与母亲的样貌相同,看来此人没有说谎,他确实认识我爹娘。”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把这幅画买了下来。”
而仅仅有画是不够的,“那人呢?”
“我把他从南方带过来,正在府中呢。”
“快把他带过来见我。”安然急切的说。
很快,单管家就把那个人带过来了,那个人一进来就跪下,头埋在地上,嘴上还不停求饶,“小人见过小侯爷,小人不知好歹,不应该乱卖沈大人的画。”
安然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穿着一件已经很旧的白色棉布衫,看样子日子过得很艰苦。这时候安然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王进。”王进回答。
安然继续问:“你说你是沈青的贴身书童,此话可是真的?”
王进赶紧答:“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
“听你说话,你也应该算是一个读书人,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沈青的?”
感觉安然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王进放松精神,但仍然没有抬起头来,“小人从小生活在蜀地,虽不算饱读诗书,但也拜读过孔孟之学。有一天听说有个读书人要进京游学,想找一个书童,小人就去应征,此人正是沈少爷。”
安然又问:“你是说沈青和你都是从蜀地来到京城的?”
“是的。后来沈少爷和夫人成亲后,我就随沈少爷住在侯府。”
“那你知不知道二十年发生了什么事?”
回忆起二十五年前,王进显然十分激动,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二十五年前的一天晚上,少爷和夫人简单的收拾了行装后就急忙离开了侯府,我问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少爷只说他不会连累我,还说他给我留了五十两银子,我要留在京城也好,回蜀地也好。少爷和夫人走后,我在房间找到一块玉佩,我记得少爷说过那块玉佩是他的随身物品,如果被他人拿到可能会引来杀人之祸,所以我决定把玉佩送还给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