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师上课保持“清平调”,学生的脑袋瓜子就铁定“猛垂钓”;倘若广播员播音“要死不活”,听众一定转台,决不留情;如果候选人说话“病恹恹”,定会低票落选!演讲也如此,演讲者若不“抑扬顿挫”,听众必然迅速逃脱。
林肯做律师时,曾在一次诉论中以充沛的情感赢得了胜利。
一天,一位老态龙钟的女人来找林肯,哭诉自己被欺侮的事。这位老妇是独立战争时一位烈士的遗孀,每月靠抚恤金维持生活。不久前,出纳员竟要她交付一笔手续费才准领钱,而这笔手续费等于抚恤金的一半,这分明是勒索。
开庭了,被告矢口否认,因为这个狡猾的出纳员是口头进行勒索的,没有凭据,情况显然对林肯不利。轮到林肯发言了,上百双眼睛紧盯着他,看他有无法子扭转形势。
林肯用抑扬顿挫的嗓音,首先,把听众引入美国独立战争的回忆中。林肯两眼闪着泪光,述说爱国志士是怎样忍饥挨饿在冰天雪地里战斗,为浇灌“自由之树”洒尽最后一滴鲜血。最后,他作出令人怦然心动的结论:
“现在事实已成了陈迹。1776年的英雄,早已长眠地下,可是他那衰老而可怜的遗孀还在我们面前,要求代她申诉。不消说,这位老妇人从前也是位美丽的少女,曾经有过幸福愉快的家庭生活,不过,她已牺牲了一切,变得贫穷无依,他们不得不依靠革命先烈,用革命先烈争取来的自由,向我们请求援助和保护。试问,我们能熟视无睹吗?”
发言至此戛然而止。听众的心早被感动了,有的捶胸顿足,扑过去要撕扯被告;有的眼圈泛红,为老妇人流下同情之泪;还有的当场解囊捐款。在听众的一致要求下,法庭通过了保护烈士遗孀不受勒索的判决。
另外,演讲时轻重相宜也是不可忽视的关键。
演讲不是念经,声音应有大小强弱之分,即说某些词或句子时要加大音量和力度,而说另一些词或句子时要控制音量和力度。因此,演讲之前,不妨在声音的大小、语气的轻重、音调的高低和吐词的快慢等方面作一番自我估价和安排,把握好演讲的基调。
在演讲中,为了抓住听众的注意力,有一个简单方法,那就是将音量放大。姑且不论所讲的内容如何,单就声大即有着气势壮阔的优势,因此演讲者应该训练自己如何站上台放“声”一搏,突破声音的习惯领域,间接提高胆识,说话不再“声音细如丝”,充分建立舞台自信,强化说服力。
当然,演讲的声音只是大还不行,因为没有人能长时间大声说话。这样轻则因“吼”过头而失真,听众不能领会;重则因“吼”过猛而失声,像是活吞了一个消音器。能放能收、掌控自若才算真功夫,若是收放失调,难以自我拿捏,就很容易出现尴尬。
当要表达急躁、悲愤、豪迈、兴奋等感情时,或叙述紧张、惊险、热烈场面时,可以加大音量和力度;当要表达欣慰、犹豫、体贴、思念等感情时,或描述沉闷、恬静等环境时,就要控制音量和力度。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轻重相宜。
轻重相宜,实际上是在音量和力度上恰到好处地运用对比度。关键在于如何选择重音区。按照语法和逻辑要求选定重音区,当然是说话时必须遵循的;然而,按照表情达意的要求确定重音区,通常更能体现说话人运用重音的技巧性。如果重音区选择不当或滥用重音,就会产生“虚张声势”的副作用。
你可以将自己选择出来的任何句子或单词突出地表现出来,在说到它们时突然提高或降低声调,直到满意为止。这种方式会令听众愉快,不会有奇怪的感觉。事实上,这正是把某项要点突出地强调出来的最好方法。
林肯在强调某一要点时最喜欢的方法之一就是:他会以很快的速度说出几个字,当到了他要强调的那个单词或句子时,他会拖长他的声音,并一字一句说得很重,然后就像闪电一般,迅速把句子说完。他会把他所要强调的单词或句子的时间尽量拖长,几乎和他说其余五六句不重要的句子的时间一样长。这种方法必然会引起听者的注意。
抒发感情激发听众共鸣
演讲要达到宣传育人的目的,要使人思想有所触动,首先,必须掀动他的情感,即所谓“通情才能达理”。对于演讲者来说,他(她)要怀着强烈的、带爆发性的情感,实在有话要说,非说不可,不吐不快,才能讲好。激情上来了,往往思想和语言便“浩荡其沛然矣”。
那么,演讲者该如何传达自己充沛的情感呢?
演讲者要抒发的情感,首先饱含在演讲内容之中。从演讲的命题到演讲的观点,从演讲的叙述到演讲的议论,以至演讲中直抒胸臆之处,都浸透着演讲者的感情,只不过是表达感情的手段不同,有的直接,有的间接罢了。
最直接的语意传情是直抒胸臆,倾泻激情。不少感情浓烈、激越的演讲到了一个高潮时,演讲者往往都会用相对独立的语段,以排比句、反问句、感叹句、重叠句等语言手段,直抒胸臆,压抑在胸中的感情如潮水一泻而出,淋漓痛快,欲止不能。
美国的五星上将,二战英雄麦克阿瑟不仅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军事统帅,而且也是一位富有激情的演讲家。
“韩战”初期麦克阿瑟率领“联合国家”横扫朝鲜半岛,势不可挡,甚至放出了“圣诞节前让孩子们回家”的狂言。当他遇上志愿军后却一败涂地,最终颜面扫地地返回了美国。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美国人民夹道欢迎他们心目中的二战英雄,几乎是万人空巷。看着群情振奋的热烈场面,麦克阿瑟也不禁为之动容,他发表了如下的讲话:
“我就要结束我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了。
“当在本世纪开始参加陆军时,我童年时代的全部希望和梦想便开始一步步实现了。自从我进入西点军校并进行虔诚的宣誓以来,世界已经几度天翻地覆,希望和梦想从那以后就已经泯灭了。
“但我仍然记得那时军营中最流行的一首歌,歌中唱道:‘老兵们永远不会死,他们只是慢慢地消逝。’像这首歌中的老兵一样,我现在结束了我的军事生涯,开始消逝。但我可以大声地说:‘我是一名在上帝圣明的指引下尽心尽职的老兵,朋友们,再见了。’”
一段感人至深的心灵独白,让全场的人为之潸然泪下。
电影《高山下的花环》想必很多人都看过,对其中的雷军长,一位直率、粗犷的高级军官,人们对他的形象应该历历在目。
当部队马上就要开赴前线时,指挥部接到一纸调令:梁三喜连的赵蒙生要调往别处,不得上前线。
这一调令激怒了连长梁三喜,也激怒了雷军长。于是有了下面的一幕:
雷军长在一次干部会议上大发雷霆:
“我雷某今天要骂娘!为什么?因为,当我的大炮就要万炮轰鸣了,我的装甲车就要隆隆开进了,我的千军万马就要去杀敌了!就要去拼命!就要去流血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就有那么一个人,她竟有本事从千里之外把电话打到我的指挥部!此时,我指挥部里的电话,分分秒秒,千金难买!可那个人来电话干啥?她要我为她的儿子开后门,让我关照关照,奶奶娘,一个贱骨头!
我雷某不管他是谁,走后门?谁敢把后门走到我这流血的战场上。没二话,我雷某要让她儿子第一个扛上炸药包,去炸碉堡!去炸碉堡!!”
……
雷军长的这番话,就像炸药包一样在人们的心灵深处爆炸。一位优秀的共产党员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屹立,一种人性的正义与使命感在人们的心头涌动。谁又能不为之感动,不为之动容,不为之流泪?
像这种快节奏、强烈的咏叹调,让听众如痴如醉,沉浸在激荡的海洋之中,几乎达到忘我的境界,肯定能给人们以巨大的心灵震憾。
1949年10月1日,郭沫若在重庆邹韬奋先生的追悼会上的演讲中说:
韬奋先生,你是我们中国人民的一位好儿子,我们中国青年的一位好兄长,中国新文化的一位好工程师……在目前我们大家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我们,这是我们一个多么大的损失呀!一个无可补救的损失呀!
这段演讲感情浓烈、真挚、直抒胸臆,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间接抒情则是把情感融于记叙、描写、议论之中,让听众慢慢地咀嚼演讲者的情感。例如,曲啸在一次演讲中举到他被迫害时说:
当时我戴着手铐,我的孩子刚会在地上爬,还说不成几句完整的话,他总是摸我的手铐,一边摸一边说:“爸,啥?爸,啥?爸爸这是啥?”我怎么能告诉孩子这是手铐呢?这是关系到一家老小生死存亡的手铐啊!
这段演讲记叙当中蕴含浓烈的情感,字字锥心,催人泪下。
著名演讲大师李燕杰的演讲中,善于用情理交融的手法,抒发深切的感情,阐明深刻的道理。例如有一次谈到“爱情真谛”时,举了《红楼梦》中宝玉与黛玉的爱情故事:
为什么宝玉把爱情转移到了潇湘馆呢?这不仅仅是因为黛玉有妩媚的容貌,更主要的是黛玉追求高尚的精神生活,有与腐败的现实生活相悖的丰富内心世界。是因为他俩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爱憎,共同的语言。他俩相亲相爱,黛玉每天用高尚的、纯洁的、专一的爱情影响着宝玉;宝玉每天用自己美好的心灵影响着黛玉。正如王熙凤所说,黛玉如同一盏美人灯。这盏小灯是不用油点燃的,而是用她的爱情和辛酸。在那漫长的如漆一般的封建黑夜里,正是这盏灯,照亮宝玉的爱情道路,使宝玉的精神境界得到升华。
在这里,作者以其准确精练的语言,道出了一个天经地义的爱情道理,这仿佛是一曲人性的颂歌、爱情的诗,催人上进。
演讲中的情感抒发固然十分重要,但感情是受理智支配的,这个理智,就是要表达演讲的主题。演讲时要时刻牢记演讲的主题,时刻把握感情的阀门,注意控制感情的流量。有的演讲者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一到伤心处就涕泪交流,泣不成声;一到愤慨时就语不成句;一到高兴时又笑得前躬后仰,手舞足蹈。结果,听众只知你在台上喜怒无常,根本听不清、弄不懂你在哭什么、气什么、笑什么。这样,又怎么能与听众产生感情上的共鸣呢?
前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曾在联合国大会上作过一次演说,感情充沛,内容丰富,本来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可是,他在激动之中忘乎所以,竟脱下一只鞋拿在手里,在讲台上使劲代替手掌拍打,一时全场哗然。
赫鲁晓夫的例子留给人们深刻的教训。它启示人们,说话时必须善于控制感情。真情流露并不等于放肆,坦诚也必须有度。如果不加节制,感情表现为“过分状态”,别人就必然将它与虚伪轻浮联系起来。心理学家卡洛·塔维斯说:“不仅应该认识坦白的必要,而且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坦白,坦白到什么程度。”真情流露并不等于不加节制。
所以演讲时需要尽情倾诉时,可开大阀门,让感情如潮水般一泻而出。但高潮过后,又要立即调节,绝对不可以放纵情感,信马由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