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管事嬷嬷状似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回皇上,没有。”
她脸明明写着有事,可却说没有,这样心口不一的说法让多疑的皇上更加想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管事嬷嬷,你是朕的乳娘,若是你知道些什么尽管说就是。”
管事嬷嬷挣扎了几秒后,重重的朝皇上磕了几个头,声音有些微颤“皇上,奴婢在说之前想先斗胆请求皇上先赦免。”
赦免这二字是何其的严重,被管事嬷嬷这般的一说,皇上越发的想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同时也肯定她要讲的肯定是有关这次寿宴的事。
思前想后,管事嬷嬷他还是信得过的,即使这中间她知道些什么,但却不会害他,于是点了点头。
“你说吧。”
管事嬷嬷这才哭着,边磕头边说“皇上奴婢知道那磷粉的事。”
磷粉二字已经是宫里最为危险的字眼,这让皇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阴冷。
“你知道些什么?说?”
“那天,梅妃娘娘要奴婢陪同她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可是半路上梅妃突然想起她的药袋没有带,奴婢就回去帮梅妃娘娘取,可刚踏进寝殿,就看到牙儿鬼鬼祟祟的做在娘娘的主位上,好像要藏什么东西,奴婢就大吼一声,那牙儿吓了一跳把手中装有磷粉的纸袋掉到了地上,趁她之前奴婢先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竟是磷粉。那时奴婢也很惊怒便抓着她就要去见梅妃娘娘,可是那牙儿却猖狂的甩开了奴婢的手,还讽刺奴婢是宫里的老人,活了几十年连闲事莫理都不知道。”
“当是奴婢气极了,硬是要拉着她去见梅娘娘,可那牙儿却从怀里掏出皇后宫里的令牌来,威胁奴婢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若是奴婢坏了皇后娘娘的好事,那么她死不足惜,怕是皇后娘娘不会放过我的家人,奴婢当时就被吓住了,奴婢要是一人绝对不会让那牙儿得逞,可是奴婢却舍不下奴婢的家人,我孙子还那么小,我不舍得他因为奴婢的事害了他的性命,所以奴婢选择了自保,进到梅妃娘娘寝殿里哪了药包装作无事的陪梅妃娘娘逛完花园就回来了。”
“而这些事梅妃娘娘她却全不知情,奴婢也因愧疚没有再去帮梅妃按摩,可是皇上,奴婢真的只是以为牙儿放磷粉是单纯陷害梅妃的,万万没想到这磷粉还是用来害您的,如果奴婢事先知道,就算皇后要了奴婢一家人的性命,奴婢也不会退缩的。”说完身子又转向梅妃,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梅妃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对我的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陷害你,却还是为了自保而弃你不顾,梅妃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面对管事嬷嬷的忏悔,梅妃虽仍哭的想个泪人,可却没有原谅管事嬷嬷意思,而是撇开脸看向别处,继续拭泪。
皇上看着如此神情的梅妃,与管事嬷嬷的证词当下便对梅妃的猜忌全部都消散了。阴冷冷的盯着皇后。
而皇后只觉得全身一股股阴风扫来,起先她一直想不明白,梅妃向皇上要管事嬷嬷打的是什么算盘,可如今她总算明白了,原来梅妃是想收拢皇上的心腹,到最关键的时候给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心里更是不可思议,若是她向皇上要管事嬷嬷是为了防自己,那这么说来,寿宴上的自己所要做的事她都知道了,视线再一次嗜血的看着林嬷嬷,脸上的神情极为的悲愤,身子也无力的做在自己的腿上。
原来她一直以为最信得过的人,在她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候竟背叛了她,这让她怎么不心寒,怎么不痛苦,事到如今,她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了,最了解皇上的莫过于她这个皇后,这时的他已经给她定上死罪了,再也无力回天了。
皇上从皇后的表情能看出她已经认命了,周身散发一股杀意,看着来福道“去搜一下那宫女身上有没有皇后宫里的令牌。”
“是。”来福得令后,极快的跑出了大殿,不久后手拿着一块令牌又回来了,递给皇上,皇上看过之后,又问着跪在地上的林嬷嬷,把令牌丢给了她。
“这个你可认识?”
林嬷嬷回道“回皇上,认识。”
“光凭这个令牌出说明不了什么,竟然牙儿愿意为你们做事,你们是以什么为诱饵的?”
“回皇上,牙儿她的家境不好,为了活命这才进宫当宫女,那时她因为脑子灵活,手脚也麻利被选进了含光殿,一日奴婢见她在哭,就问她怎么,牙儿就说他爹生了重病需要很多银子救命,说她拿不出来只能看着爹等死,那时皇后娘娘心身边缺一个伶俐的丫头,看她平时表现也不错,就带她去见皇后娘娘,最后皇后娘娘让牙儿帮她做事,出钱帮牙儿把她爹的病瞧好了,同是也软禁了她的家人,牙儿是个孝敬的孩子,为了自己爹娘能生活的好一些,就做着我们。”
皇上又定定的看着皇后,这才开口道“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皇后什么也没有说,只见她含恨的站起了身,一步步走进林嬷嬷,恨不得抽她的筋,喝她的血,那哭戾的声音对着林嬷嬷大吼。
“我对你不好吗?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什么到最后却是你背叛了我?你知不知道你一手毁了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面对这个失控,阴佞的皇后,林嬷嬷也是愧疚难当,对着皇后不停的磕头“皇后娘娘,奴婢对不起您,您要杀要剐,奴婢悉听尊便。”
皇后整个人都失控的发抖,那眼底迸发出来的恨意是那么的强烈,面容又是那般的狰狞,她更近几步的走近林嬷嬷。
“你想死是吗?好,本宫就成全你,去死吧。”
下一秒,大殿又发生一起惨状,皇后从头下拔下金钗,那足足十厘米长的钗子,竟然生生的从林嬷嬷头顶上刺了进去。
这一幕可吓坏了所有人,都想不能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连一点武功都没有竟可以把那金钗全部都插进去。
这一刻,梅妃怕了,原来一个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满腔恨意的催化下,什么可怕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看着林嬷嬷那血注猛飙,被刺穿的眼睛,那血肉模糊的头颅,梅妃重重的跌在地上,她也曾经为了保全自己杀过人,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可从没有这般的残忍过。
禹子轩警惕的看着已经失控的皇后,不着痕迹的把梅妃从地上扶着,护在自己的身后,生怕皇后下一秒便转身来对母妃不利。
而此时的皇后,整脸都飙溅林嬷嬷身上的鲜血,那本就狰狞的脸越发的恐怖,那唇角夺命快意的笑更是让所有人心惊。
“哈哈哈。”皇后仰天大笑,恨意愤浓的脸上写满了杀意,下一秒见她从林嬷嬷头上拔出那支金钗,神情癫狂的看着那鲜血染红的金钗。那慵懒索命的女声笑道。
“呵呵呵,还是红色好看。”
禹以宁早就吓得跌跪在地上,那惨白的脸上满着泪水的看着自己的母后,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而禹子锦也相当的震惊母后会在父皇面前杀人,原来他还想好怎么给母后脱罪的,可是这样一来,母后就等于不打自招了,毕竟是男人,禹子锦在母后再没有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之前,上前一把抱住的皇后。声音恳求而痛苦。
“母后,母后,您别这样,还有锦儿,锦儿陪着您,您平静下来,锦儿求求您了。”
失控中的皇后,脖子上感受到那滴炽……热的泪水,身……子轻轻的一颤,血红的眸子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看着自懂事起从未哭过的儿子,心里越发的痛了,沾满鲜血的不舍的抚着儿子的脸,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那眼神里的意思,却清晰的传递给了儿子。
锦儿,对不起,母后本想替你谋夺一切,可是没想到一切都功亏一篑,母后非但什么都没有给你争到,反到还害了你。
禹子锦亦同样的双手抚上母亲的脸,心疼的擦拭着那不停滴落的泪水,用眼神回道。
没事,母后,您不用自责。儿子的事情,儿子自己会处理,您只要好好的,让儿子有念想就好,您一定要好好的。
这一幕母子情深,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禹子轩也紧紧的搂着自己的母妃,很紧很紧,现在他都不敢想,馨儿和母妃竟然谋画了一个这么大的陷阱,而且却什么也没有给他透露这里面的事,只是告诉他什么都不用做,她们会解决。
这一刻,禹子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们竟为了他做出这么危险的事,还让他这个当事人置身事外,就怕到时不小心落个东窗事发,而他还可以撇清一切关系。
禹子轩死死的抱住梅妃,心道:母妃,你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你和馨儿密谋着这整件事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要揽在自己身上,难道你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词叫男人吗?男人的事就让男人自己去解决,你们这样,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让我良心何安啊?
馨儿,你这般的不顾自己的性命为我铺路,到底是全因三弟,还是你心里也装了那么一点点的我呢?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就越发的放不下,不舍得你离不开我吗?
禹子轩被那份后怕与感动深深的震撼着,还好,还好这场战她们打赢了,还好,还好她们谁都没事,若是出了什么万一,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视线落到了禹子锦身上,虽然他们是政……敌,可此刻禹子锦的心境他是完全可是理解和体会的,今日若是事情反过来,自己也会这般的痛苦吧。
梅妃感受到了儿子微颤的身子,心里的不舍与心疼也越发的重了几分,这一刻,看着皇后那般的凄惨,她也难过了起来,斗了半辈子,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治她于死地,每次都是她先有歹念,陷害于自己,逼得自己不得不回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