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俩从小默契就十足,常常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彼此要做什么,而这一手拍肩的重量,禹子枫岂会不明白,黑眸中流露出一丝亲情的感动。
抬眼当看着晕睡中的蓝馨儿时,禹子枫快步的走了过去,轻柔的坐的她的床沿边,那专注的深眸眷恋的痴凝着这个让他挂念痴爱的女子。
那脸上明显小了的轮廓让他心疼,她瘦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凹了下去。
手指抚画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细细的化过她的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而唇边那黑色的血渍却让他的眼神瞬间爆发出狠意,下一秒便被心疼所取代。
视线落到她包扎好的手臂上,那肿起的手臂更是让他心痛不已。
轻轻的抚着她的伤口,苍哑的声音满是柔情与不舍。
“馨儿,疼吗?你怎么老是不懂好好照顾自己,为何每次都要把自己弄的伤痕痕累累,这样冒失的你让我如何放心离开。”
这样痴情的言语,晕睡中的蓝馨儿好似听到了,那本就微皱的眉头,此时拧得更紧。
下一秒便紧紧的反握着禹子枫的手,那苍白的脸上嫉妒的恐惧,额间更是冷汗淋淋。
“不要,走开,不要缠着我,走开,走开。”
那惊恐带着哭腔的吼声,直击着禹子枫的心脏,好痛,好痛,她梦到了什么,为什么如此害怕。
禹子枫俯下身,紧紧的抱着不断踢打的她,在她耳边细语。
“馨儿,没事了,别怕,枫在这里。”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惊恐挣扎的蓝馨儿慢慢的静了下来,最后安静的躺着,看着平静下来的人儿,禹子枫此时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何种感受,有不舍,不甘,心痛,挂念,担心......
好多,好多,那有些情绪他也无法形容,总之就是不想离开她,放不下她,要一生一世的保护她。
可这对平凡来说都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如今对他来说竟是这么的奢望,他是真想活下来,好好的爱她,守护她,可是......
褪下靴子,禹子枫做了一件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那就是抱着她美美的睡上一觉,不管明天会如何,不管他有没有命到明天,至少这一刻他是幸福的,至少这一刻,她脆弱最需要保护的时刻,他守在了她的身边。
翌日,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透过镂空花窗洒进房里的时候,床上的蓝馨儿也悠悠的转醒。
这一觉睡得很是安稳,把前段时间的失眠全都补了回来,抬起右手慵懒的揉了揉眼睛,手肘刚要撑起身子,左手臂瞬间传来剧痛。
“啊。”又重重的跌了下去,微偏着头,当看到左手臂上缠着纱布时,这才想起自己昨晚被蛇咬了。
想起那深褐色的五步蛇,蓝馨儿全身又一阵轻颤,这辈子她最怕的就是蛇,看到蛇全身的血液感觉都要凝固了,真不敢想象昨晚的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怎么就没被吓死。
隔壁的禹以柔听到叫声,快速的冲近了蓝馨儿房里,还以为她是看到三哥的样子吓的,可汉看到她一个人安然的躺在床上这才放下心来。
走近她,问“你怎么了?”
“没事,刚才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你是要起来吗?”
“嗯。”蓝馨儿回了个单音“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禹以柔边扶起她,边回“黎峰带我们来了,他不放心你在将军府,怕那女人又对不下手。”
其实这次被蛇咬,剧本是有的,只是这几天她都陷在想禹子枫的低潮里没有回过神来,这才着了道。
坐起来穿上鞋,蓝馨儿走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禹以柔跟在她的身后,有些不明的问“你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劫吗?”
“知道。”蓝馨儿放下水杯“只是最近没心情想这些事,现在住在这里也好,至少不用面对她,自己忍的难受,又怕大哥为难。”
禹以柔想想“也是,这是三哥的地盘,她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只要我们在这住到你大哥回来,她就不敢动手了。”
提到禹子枫,蓝馨儿这才闻到屋内有一种熟悉的檀香味,转身看到禹以柔问“你三哥回来了吗?”
禹了柔一惊,吞了吞口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蓝馨儿用着深究的眼光凝着她“真的没回来吗?”
“我骗你做什么,要是三哥知道你被蛇咬了,你想他若回来还能离开你的身边吗?”禹以柔死撑着场面回着。
“那这屋里的檀香味是怎么回事?”
果然,三哥真的是神机妙算,算准了她醒来会问这香味怎么来的,走之前特意在她房里点了檀香,还嘱咐她不准把他在庄里的事告诉馨儿。
“这里黎峰昨晚给你点的檀香,说有助于睡眠。”
蓝馨儿走近,看到熏炉里果然点着檀香,这才慢慢放下疑心。
就在禹以柔祈祷着过关时,蓝馨儿话又传了过来。
“这白头发哪来的?”
抬头,正看到她右手拎着根白头发看着她。
其实心里是非常紧张了,可还是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又没睡在这个房间里。”
看她样子,问了也白问,蓝馨儿索性什么也不问,只是看到这根白头以总是莫名奇妙的难受,难道是爷爷回来了,等会儿去问下黎峰。
没一会儿,几个丫环侍候了她们梳洗,用过早膳之后,禹以柔则想扶着蓝馨儿去花园里逛逛。
“我们去走走吧。”
蓝馨儿有些疲惫“身子有些软,不想去。”
“可是,黎峰说你这两天一定要多走走,促进血液循环。”
拗不过她,蓝馨儿只能跟着她去花园那边逛逛。可不知道是她多疑还是真的,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站定的蓝馨儿快速的回转头到,可是后面除了花草树木外,什么也没有。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回转身,蓝馨儿再一次心不在焉的跟着禹以柔走。
可越走越不对劲,就是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们。捅了捅禹以柔“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们。”
禹以柔状似四周看了看“没有啊?”
蓝馨儿拧着眉,默了几秒后“我们回去吧。”
“好。”
躲在暗处的禹子枫见她们走后,这才现身,这一路跟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敏锐,好几次都差点被她发现。
“主子,该喝药了。”跟着身后的痕月适时的提醒着。
目送着她们离开之后,禹子枫也往自己的月枫宛走去。
原本打算回馨雅宛的蓝馨儿临时兴起,竟跑去了黎峰的静心宛,当她们踏进院子时,正好看见黎峰在摆弄着那些草药。
见蓝馨儿与禹以柔来,黎峰放下手中的草药,弹弹身上的灰,指了下一旁的石桌,让她们先坐下,自己则走进了屋里。
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袍,手里还端着一套茶具,落坐于她们一起,开始泡起茶来。
俩女人静静的欣赏着美男泡茶,那手起手落之间尽是属于男人的风华。
黎峰泡好茶后分别给她们各递了一杯,自己也捧起茶杯放在鼻间闻了闻,这才看向蓝馨儿问。
“今日身体好些了吗?”
蓝馨儿淡笑的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黎峰只是浅笑品起茶来,静默了几秒,蓝馨儿又问。
“黎峰,爷爷是不是回来了。”
吃不住她为什么这么问,黎峰顿了几秒这才回“没有。”
没有吗?这一刻蓝馨儿更加的疑惑了,那她床上那根白发到底是谁的?
“想师傅了吗?”
“嗯。”想是真的,毕竟祖孙俩相认一天,又分离了。
数数日子,不管有没有找到金蟾,师傅也该回来了。又给她添了一杯茶。
“师傅,也就这几日会回来。”
“嗯。”
蓝馨儿的话好像越发的少了,这简单的对话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品完茶后,与禹以柔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禹以柔无奈的看着又在发呆的她,这样的她着实让她很不习惯,以前俩人再难,再苦,从来都没有这般死沉过。
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禹以柔想了想,美眸瞬间一亮,高兴的趴到了蓝馨儿的对面。
“馨儿,你不是说我们出宫后,就自己创业吗?现在我们都出来了,要做什么好呢?”
趴在桌上的蓝馨儿显然兴致缺缺,无力的回答“嗯,那你想做什么?”
“我啊。”禹以柔立马站了起来,来回走着,双手拍着,幻想着“我想开个画馆,把我爱的一切事物都画下来,收一些热爱画画的孩子,然后做继续做我的美术老师。”
“嗯,很好啊。”与禹以柔的兴奋比起来,蓝馨儿就是另一个极端。
“那你呢?”
“我没想好。”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禹子枫和那根白头发身上。
这样的她,让禹以柔极为不忍,其实她真的好想告诉她有关三哥的事,可怕她一下接受不了,又怕三哥到时怪罪,左右权衡之下,禹以柔再次开口。
“馨儿,写小说是你的专长,与其你在这里发呆,还不如把你与三哥的爱情故事写出来,一来寄托你的思念,二来,三哥看到了说不定也会快点回来啊。”
这一点子,瞬间极其了蓝馨儿的兴致,软趴的身子瞬间坐直,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呢。”
心动不如行动,离开卧房去到了书房,坐到书案前,还好蛇咬的是左手,这要是右手还真的无法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