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几天,大家一起休息的时候,悬壶子对大家说:“哎呀,我看你们这个每天都是家里人来送吃的,不方便啊,为什么不凑在一起就在这工地上做饭呢,到时候大家家里人也都能来吃,多好啊?”
有人就说了:“神医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当然也知道这样最好,但是我们这个,没钱啊,现在做工又不给工钱,还要我们倒贴,哪里还有银子去买米买菜,只能是各自想些办法随意填饱肚子。”
悬壶子一想,这些都是善人,这样了平时还给自己凑钱买肉,就想着帮帮众人,笑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需要你们为我准备八口大水缸,缸上给我弄好盖子,明天饭点,你们就去招呼家里人,都拿着碗筷来到工地上,包管有饭有菜,大家都能填饱肚子。”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起来:“神医啊,这不是我们不相信您啊,这几天您做工的本事大家都清楚,那没得说,在场谁都不敢说比您强,还有这治病的本事,这些日子大家有些毛病都是您给治的,但是您说的这个未免有些玩笑了。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请问神医,您这饭菜,哪来啊?”
悬壶子笑骂道:“哪这么多废话!有现成的饭菜不就得了,问那么多干什么,要想吃饱饭,就照我说的办,包管你们吃好喝好。”
工人一想,也无所谓,弄几个大水缸而已,也不费什么事情,大不了明天神医不行了自己再想办法,不一会儿就抬来了八口大缸,用工地上的木料就打了这么八个盖子给盖上了。
第二天,悬壶子也跟没事人一样,还是帮着工人们干活,也不提吃饭的事情,大家一看他不提也都不提。
到了正晌午时,有几个人腿脚伶俐的,就跑到缸前,把盖子一掀,就看见里面空空如也,水都没有一滴。
这几人就想着给悬壶子一个大哄,倒也不是说和悬壶子有什么仇,纯粹就是开个玩笑,就盖上了盖子,转过身喊:“开饭咯!缸里的饭菜都熟了!”
大家信以为真,想着这神医真神了啊,这就是活神仙啊,抢步来到缸前,伸手揭盖,只见是六缸饭,两缸菜,热气腾腾,一闻就是上好的大米,鲜活的肉菜。要说这些工人是真饿了,十天有九天吃不饱,今天一看这么些个饭菜,那个开心啊,放开肚子,甩开腮帮子就这么吃啊。
再说那几个先跑过来的,都看傻了,心想我是瞎了吗,揉了揉眼睛,不对啊,就算我刚才瞎了难道还闻不到味道了吗,这明明是饭菜香气扑鼻啊,看看一边点头微笑的悬壶子是愈发恭敬。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话,都说这悬壶子肯定是神仙下凡,其中一个老者就说:“诸位,从今以后,大家是只管埋头吃饭,切不可胡言乱语!如果这神医真的活神仙,一旦被人说破,就要驾云飞去了,到那个时候,大家就又要吃不饱了。”
众人听老者一说,心想对,说的有道理,一想到会没饭吃,哪个敢开口问啊,只顾埋头吃饭,就怕神医驾云飞去。
从那以后,每天饭点定点开盖,是饭菜俱全,说来也怪,开饭的时候要是多出个三五十人的,缸里的饭菜也不会不够吃,要是少个三五十人也不至于有剩下的,就这样差不多一个月,大桥就快完工了。
有人就要奇怪了,明明宋朝末年,是天下混乱,国库不丰,朝廷为什么还要兴建这样一座大桥呢?
要说有一日早朝之后,皇上就把丞相叫到了身边,叹气道:“如今北方的金人势力极大,广陵、润州一代是多番报警,假如他们由长江顺流而下,朕这临安未必守得住啊。前日,朕查看这长江地图,看见吴淞是个好地方,与江海相同,敌人势力再大,也围不住它,朕就想在吴淞建立一个行宫,以备不测,但奈何隔了一道春浦江,不方便啊。”
丞相一听,心想,这事不管成不成,总不能驳了皇上的面子,这么多朝代过去了,也没人真正明白皇帝的心思,不管有用没用,先奉和再说:“哎呀,陛下不必担心,这春浦江也不过二里宽,造一座大桥足以。”
皇上一听,有道理啊,很高兴:“啊,爱卿所言极是,但是这造桥……要多少银两啊?”
丞相一想,我的活儿来了:“嗯,若要坚固,非三十万两雪白纹银不可。”
皇上道:“银子好办,但是这样的苦差事,派谁去干呢?”
丞相一听,心中暗笑,这皇上还是太嫩了,如此美差,却说是苦事,哎呀,既然皇上说了这是苦事,那么我就只能帮帮自己人了。想当初有一个太监叫邱奎,出狱后孝敬了我两万两银子,这次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丞相打定主意,开口启奏:“万岁,这般苦差事要找便要找戴罪之人,正好赎罪,这个太监邱奎,当初是离间臣僚,判了监禁,如今大赦出狱,可以派他前去。”
皇上一听大喜,立即准奏,第二天便下了圣旨,拍邱奎前往监督造桥,同时,由外库拨银两三十万两,由丞相府转发。
要说这丞相的贪心确实不大,只从中扣下了一半(呸!),给邱奎发了十五万两,邱奎上任之后,也是处处克扣,他也想得太过简单,觉得只要有个桥的形状,也算是可以交差,哪知道江水湍急,大桥刚修到一半就完蛋了。
邱奎这吓得啊,最后一点探头的家伙都缩了回去,心想,这可是皇上钦点的啊,现在出了差错,是彻底玩完,这次就不是监禁了,少说是满门抄斩,严重就是株连九族,总之自己就是一死。
正在这个邱奎愁得坐立不安的时候,他有个心腹,叫朱六儿,这天来了,见了大太监邱奎就问:“爷,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因为修坏了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