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阵儿,畹儿坐的有些烦闷,便起身走到了楼下里间,她想先问问王妈妈,青青姐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来到里间,畹儿看王妈妈正在收点物品,自觉开口不便,就在门旁的小凳子上坐了一会儿。王妈妈扭过身,瞧见了畹儿,才停了手里的活计,走来坐在了畹儿的近旁。她望望畹儿,轻叹了一声,说:“畹儿,青青她昨天,唉,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可这事儿我不是也没辙么?刘府惹不起啊。昨儿委屈了青青,你得空去劝劝她,不管怎样,日子总是得过啊,可别让她多想,妈妈我也是预料不到的。你一定要帮我解劝两句,畹儿,平日里青青什么话都不跟我说,这种时候也就你才能帮上忙了。”
畹儿听了,只看着王妈妈,淡淡的应道,“妈妈放心,畹儿想青青姐会体谅妈妈的,一会儿我去看看,您也别太操心了,累坏了身子可是不好,再说事已至此,又能怎么样呢?您还是放宽心吧,没事儿,总会过去的。”
听了畹儿的话,王妈妈稍稍舒服了一点,青青个性太强,这次的事儿是有些大了,所以这王妈妈心里不免担心,怕她想不开,但愿畹儿能解劝些。又聊了一会儿,畹儿便辞了王妈妈出来,正要上楼,畹儿忽觉有些饿,也是想找个由头去劝青青,她就拐出了大门,绕到旁边的留芳斋买了一包细点,打算拿过去给青青姐一起吃。走上二楼,畹儿轻敲房门,无人应答,细听,房内也没有了哭声,畹儿心下不禁有些疑惑,便伸手推开了门。
走进房间,畹儿瞧来瞧去,并无青青的身影,她正转身打算到别处去找,忽然瞥见角落处的屏风上,若隐若浮,渗出一道血迹。畹儿放下细点,急忙赶了过去,转过屏风,她便看到青青斜躺在清冷的地面上,身旁是一把短短的漆绣匕首,而青青的左手腕处,已经看不分明,全都浸在鲜红的血摊里,粘稠的汁液像片裁剪不规则的破布片,散乱的洒在周围,还有细碎的鲜红血液像是灰尘般铺展在她的衣裙上,丝带上。畹儿看着那铺天盖地的殷红色,眼前一片寂静,她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恐惧,走到近旁,望着地面上的青青。
青青安静的躺着,很安静,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小鹿,畹儿想叫青青姐,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她呆呆的望着青青,忽然,青青的右手略动了一下,畹儿连忙蹲下,青青吃力的吐出了几个字,“别,别让任何人,欺负你,答应我。”畹儿忍着眼泪,努力的说,“青青姐,你别,我对不住你,你,你要好好的。”
“会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会很好的。我???”畹儿看到青青的眼睛,像熄灭的蜡烛一样,没有任何的光亮了,一滴清泪顺着青青的眼角滑落,坠到青石板上,不见了。畹儿定了定神,然后慌慌张张的掏出了自己的手绢,安静的擦了擦青青的脸,随即拭干了自己的泪水,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去告诉了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