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随着杨妈妈进了二楼一个简素的房间,各自落了坐。
“先在这里呆着,没有人吩咐,一个都不许给我出来,听清楚了么?”杨妈妈说道。
陈圆圆,方菲,云馨便同声应答,“都明白了,请妈妈放心。”
杨妈妈即便出了门,又剩下了这三个女孩儿,略带不安的坐在屋子里。
有一盏茶的功夫,陈圆圆便听到屋外传来阵阵说笑之声,想来是有客人了吧。
“圆圆姑娘,杨妈妈叫你呢。”屋门口进来一个丫鬟,对陈圆圆说道。
圆圆随即便跟随丫鬟一同转出了门,又穿过一道回廊,这才到了一间敞厅。
当厅一只书案,顺排几只椅子上,坐着几个人。
杨妈妈看圆圆已经到了,即便发了话。
“圆圆,过来见过邹公子。”
陈圆圆听到杨妈妈的话,便顺着杨妈妈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盈盈下拜,说,“圆圆见过公子。”
及至抬起了头,她才蓦然发现,这邹公子就是那日在后院调侃自己的男子,心下便略有些惊讶,脸面上却悄然挂了一缕浅淡的笑意。
那邹公子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见他故意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斜瞥着陈圆圆,略带疑问的说,“怎么圆圆姑娘看起来如此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陈圆圆听到邹枢的问话,也就有样学样的回答道,“邹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不记得圆圆了呢?”
邹枢本想拿上次后院的事儿打趣这丫头,谁知她却顺着话头往下编,反问起了邹枢,到叫这邹公子一时无话了。
杨妈妈此时轻声笑了起来,随即说,“原来是旧相识,那可就是我白费功夫呢。我说你们也就别在这打哑谜了,到叫我们旁边的人看着没趣。”
“那传来的一股醋味......”内里一位客人接着杨妈妈的话说了起来,“这让我不由的想起了很久之前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杨妈妈扫了那人一眼,“你又要嚼什么舌根啊?”
“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人还在接着絮叨,“那也不是我的往事,再说,不堪回首,那就不用回首了,没事没事。”
“久听传言,圆圆姑娘擅演昆曲,不知今日可否赏光,为我等粗陋俗人演绎一曲?”邹枢赶忙出来插话。
陈圆圆浅浅抬头望着邹枢,静静说,“那敢问邹公子您可有想听的曲子,若是圆圆知晓的,任凭公子提点。”
“《浣纱记·采莲》。”邹枢立刻答说。
“献丑。”陈圆圆低声应答,随即轻整衣裙,腰肢回旋,唱了起来。
灯火摇曳中,一位女子静谧的舞姿,小心翼翼的娇媚唱腔,柔柔的飘飞在迷楼的各个角落中,邹枢听着陈圆圆的唱,眼神中只留下安静的孤独,他没有仔细的去瞧看陈圆圆,只是一心放在飘出的昆曲乐调,没有伴音,没有嘈杂,只是静,静的只剩下了静,活着这件事,在这份推不开的安静中,也变的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