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芳摸了摸嘴边的胡子,狡黠的说:“陈团长,你可知道作为一名北伐军的首长,丢失了自己固守的阵地,将会受到何种处罚?”
陈德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当然知道,军长,其实,在来见您之前,我就当着众多弟兄的面,打算以死谢罪,毕竟这次失利,对于我陈德明来说,是最为惨重的,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脸,再回来见军长您了。”
“可你毕竟还是来了!”
“不错,我是在手下弟兄们的鼓动下,才决定来的,”陈德明深有感触的说:“我来,并不是怕军长您处罚我,而是被弟兄们一片忠心所感动的。”
吴玉芳冷笑道:“一片忠心?陈德明,你都输得一败涂地了,还好意思说一片忠心?”
陈德明耐心的说:“军长,你听我说,只要你愿意再拨给我八百弟兄和足够的军饷,我承诺在三天之内,拿下徐州城,毕竟弟兄们想要报仇雪恨的愿望,实在太强烈了,所以,我决定在拿下徐州城之后,再接受军长的处罚。”
“陈德明,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不,我陈德明出生入死这些年,从来就没把“死亡”二字放在眼里,只是看着手下那么多惨死的弟兄,我实在是死不瞑目啊!”说完,陈德明声泪俱下。
吴玉芳看着一脸沮丧的陈德明,心里暗自想道:“八百人马就想攻下徐州城,岂不是痴人说梦?我看陈德明为了苟且偷生,这回是以命相搏了,我若是趁此机会除掉陈德明,不仅不能在六军中,显示我的宽宏大度,反倒会让他手下的士兵记恨我,而且,上面也不一定会答应,不如就按他说的,给他有一些人马,让他攻打徐州城,一旦攻下了徐州城,这首功肯定是我吴玉芳的,但如果他陈德明在三天之内,攻不下徐州城,这回可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吴玉芳冷笑着说道:“好,既然陈团长愿意将功赎罪,我吴玉芳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三天之内,拿不下徐州城,陈团长你的命,可就不在自己手里哟!”
陈德明信心满满的说:“放心吧,军长,如果三天之内拿不下徐州城,我不用军长开口,自己饮弹自尽。”
吴玉芳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再给你一千名士兵,一千条枪,还有两万发子弹,三千枚炮弹,明天晚上就去攻打徐州城。”
陈德明激动的说:“好,谢谢军长如此信任我陈德明,三天之后,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接着,吴玉芳和陈德明去到里屋,单独商谈了攻打徐州城的细节,随后,吴玉芳又亲自将一千名士兵,还有攻打徐州城的枪支和炮弹,一并交给了陈德明。
第二天晚上,陈德明率领一千余名北伐军士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来到了距徐州城的两公里远的小山丘下,伺机对徐州城发起攻击。
当发现徐州城的南门、西门和东门的城头上,均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后,陈德明对手下的士兵说道:“弟兄们,听我命令,现在不急于向徐州城发起进攻,大家先待在原地休息。”
“为什么?”曾贵疑惑不解的问:“团长,我们这次来,就是抱着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的决心,你看,大伙的子弹,都已经上膛了,只等着你的一声令下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你却又说不打了呢?”
“是啊,团长,你就快下命令吧,我们都等着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呢……”顿时,队伍中一阵骚动。
陈德明扬了扬手说:“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骚动的队伍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陈德明接着说道:“弟兄们,我并没有说不去攻打徐州城,而是想让弟兄们先在这里养好精神,等到下半夜,敌人犯困的时候,我们再全力以赴的攻打他们。”
曾贵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如此,那好,弟兄们,你们就躺在地上睡一会儿,等到后半夜,我们再起来攻打徐州城。”
随后,士兵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枪,躺在又冷又硬的山道旁,呼呼大睡了起来。
然而,此时的陈德明,却怎么也睡不着,毕竟这场战斗,对于他来说是背水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