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莫玄夜摆摆手,手指撑住额角揉捏了几下:“你退下吧。”
“是,皇上……”陈栋站起身,却又跪下来:“皇上,凤簪……”
“朕留着自有用处,你先去吧。”莫玄夜将凤簪收在袖中,又无力的摆了摆手……轻轻闭上了眼睛。
陈栋微微的愣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敢忤逆圣意,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银盏上,灯烛燃的正好,结了沉甸甸的灯花,又噼啪的一声爆裂开来,莫玄夜的眉心却是阴郁的更加的无法舒展。
刘德小心翼翼的进来,低眉垂眼的开口:“皇上,夜深了,您早些歇着吧。”
莫玄夜半睁开眼睛,低低的叹一口气:“摆驾涟漪殿。”
她睡着了,躺在那金色的锦被下,沉静的像是一个婴儿,云影刚要出声,却被莫玄夜阻住,只好讪讪的退下去,眼睁睁看他走进殿内。
莫玄夜在她身边坐下,手心摊开,是她的那一枚凤簪,五凤朝珠,他给她的独一无二的宠爱。
青黛梦中不安的拧住了长眉,她这些天,消瘦了许多,怎么每一天都在一起,他都没有发现她瘦成这样了呢?
“不是我!不是……”
她突然坐起来,捂住心口连声沙哑的低喃,莫玄夜眼底的阴霾更深,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夏日的夜晚,冰冷刺骨的让他心疼。
“黛儿。”他嘶哑的开口,心底的疑问却更是清晰了大半。
“玄,玄夜?”她不敢置信一般盯住他,眸中的恐慌纠缠的更深起来……
“我,我说了什么?”她没有看出他的异样,试探着问道。
莫玄夜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将掌心里的凤簪递给她:“我来送这个给你。”
青黛一眼望到那沉寂的凤簪,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里,她反倒是整个人轻松了下来,斜睨一眼他:“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黛儿!”他声音扬高,却带着止不住的痛惜;“为什么要这样做?马氏已经再无翻身之日了!”
“你说了对于欺负我的人,我可以任意处置。”青黛倔强的抬起下颌,原本的心安却又变成了理直气壮。
他心疼了,他来指责她了,她倒是偏偏的就不认错!
“可是她也罪不至死!”莫玄夜蹭的站起来,他愠怒望住她:“你怎么下的手黛儿?你在我心里这般的柔弱善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眼神中纠缠着深深的痛惜,恨不得看穿她的心,好好的捉摸清楚她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罪不至死?她这般的羞辱我,在众人面前和我厮打成一片,不堪入耳的折辱的话语你没听到吗?只是打入冷宫,你不觉得太便宜她吗?若是我不杀鸡儆猴,这后宫里,你莫玄夜一个个新纳的妃子岂不要都爬到我的头上来?”
她激动的低吼,双手攥的死紧,原本就消瘦苍白的脸,此刻却是狰狞的可怕!
莫玄夜像是不认识她一般,缓缓的后退几步,他眼底的痛楚极深,深的差一点就将她融化,可是,她再也不是那个程青黛了,从她看着马氏死在她面前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定让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
“黛儿,你变的很可怕你知道吗?”他沙哑的低喃,却是踉跄的转过身去:“我不想她死,不是因为我有多在乎她,她父亲手握一方兵权,必然不肯善罢甘休,你可知这朝堂上原本对你不满的人就占大半,这一地他们定然要抓住机会弹劾你,黛儿……”
他低下头,苦苦的低笑:“我为的只是你。”
他缓慢的走出寝殿,月色像是银子一般铺撒下来,他望住守在外面的刘德,开口说道:“拟旨吧,将贤淑妃降为青妃,贬入侧殿,禁足一个月。”
“是,皇上。”
刘德恭谨的跟上莫玄夜的脚步,两人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偌大的宫殿里。
青黛的身子缓缓滑坐下来,她无力的靠在榻上,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才觉得心像是荒芜了一般,我为的只是你。
真的只是这样吗?莫玄夜,你对我的好,为什么我总觉得像是一场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一点都不真实,一个毫不手软杀人如麻的恶魔,也会真的这般深切的爱着一个女人吗?
我的母后,也曾经得到过你这样的疼宠吗?她为什么没有珍惜,若是珍惜了,专一了,黛儿又怎么会拥有这般痛苦的生活?
天,终于还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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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只有容儿这一个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那个贱人害死,皇上却只是贬了她的位分,难道皇上当真要让臣子寒心吗?”
马都统跪在大殿,只不过短短数日,须发皆已白了大半,人人都知,马都统老来只得一女,向来视若珍宝,这才不过进宫数月,竟然就阴阳相隔,岂不让人唏嘘?
太傅李守泽沉吟片刻终是出列,跪地说道:“皇上,既然案子已经清朗,皇上切不可偏私,杀人偿命……”
“够了!”莫玄夜一掌拍在按上,脸上却已经有了怒气;“你们一个一个头头是道,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吗?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为什么你们一口咬定就是黛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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