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骑着我打我的脸
——多多《钟声》
这沉睡的石头渗出汗珠,仿佛
你抹掉它,石头
就会醒来
好让你确信——
我前生在印度
骑着一头满身泥巴的水牛
英国人
要我清掉牛粪
在我弯腰之际洪流滚滚
后来我躬耕于中国南方某地
兼任乡村剃头匠
我多么羡慕裁缝
唉,乡村女人从不理发
这使我对书记他老婆
那张漂亮的脸蛋
纯粹落入空想
我要全部的男性向我低头
我看见一个人的头发一夜变白
他低头了
看见一个人病入膏肓,一天天萎谢
惟有胡子和头发显示出不妥协
他终于仰面朝天,无法低头了
曾在我手下哇哇大哭的小癞子
飘洋过海,远走他乡,惟独
没有去过印度
到了印度,他也要低头了
不要用金字塔来压我
不要用飞机来轰炸我
不要用红布来调戏我
不要像西班牙人,用戈矛对着我
更不该像匈牙利人,喝我的血
我要回到印度
发高烧是最佳途径
要不就从西藏走,回到敬我的印度去
2005.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