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只顾着愣着出神,却忘记自己玉-体外露,台下淫笑阵阵不断,几十双眼睛色迷迷的盯着我,等我意识到处境尴尬时,他已经翩然走到我身边,脱下银色披风与初次相遇时一样,轻轻披到我肩上,并细心的为我系好丝带。
他的举动立刻引起众人的不满和好奇,春妈妈神色仓皇的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跪下,头重重磕到地上,发出砰砰砰声,我不由一惊,疑惑不解道“春妈妈,你为何要行如此大礼?”她依旧低着头,我伸手欲搀扶她起身,手刚触到她身体瞬间,我明显的感觉到她在发抖,急忙问道“春妈妈,春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发抖?你冷吗?”
要知道虽然已经立冬,屋外寒风呼啸,夜色正浓,但是怡红院大堂宾客满堂,四周又都燃着火炉,即使四扇大门统统打开着,依然温暖如春。
春妈妈何故如此?
我正暗自猜测,忽闻有人说道“这位是金墉城新上任的城主,你们这些无知庸民还不快快下跪见过城主大人!”
说话人语气傲慢,好似城主就是他一般。话音刚落,大堂内顿时一片沉寂,片刻,有几个机灵的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伏地,并对身边依然站立的人低声说道“确实是我们的新城主,游行时我见过!快点跪下!”。紧接着人们都反应过来,不一会儿大堂里上百号人呼啦啦跪在地上。
站在舞台上,放眼望去,乌压压一片,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公孙不二素来不畏权贵,尤其讨厌以势压人者,仍然傲气十足的挺身站在一边,春妈妈见他故态复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悄悄挪到他身旁,猛地一拽他胳膊,公孙本就瘦弱的一阵风几乎能将他吹倒,春妈妈又是使出全身力气,即使再有骨气,他也只能乖乖的跪下身。
公孙很是不服气,狠狠瞪了一眼春妈妈,不料春妈妈的眼神更犀利,他再次像斗败的公鸡般耷拉下脑袋,一语不发。
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想笑,不料刚笑出声,就听耳边有人呵斥道“大胆女子,竟敢亵渎城主大人,还不快快跪下!”
身子微微一颤,偷偷看了看站在对面沉默不语的城主,湖水般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丝毫愠意。又扫了一眼趾高气昂的说话人——小眼睛,心里不由冷笑一声,然后竟直走到城主身边,亲昵地挽起他胳膊,笑道“城主都没有下令让我跪迎,你算那根葱,哪棵蒜,敢在姑奶奶面前发威!”
那人见我丝毫不惧,却反唇相讥,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我鼻子破口就骂“你不就是个臭婊=子吗?竟然敢在小爷——”听他出言不逊,城主神色一凛,轻咳一声,小眼睛微微一怔,见主人脸色阴沉,目光严厉,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气呼呼的跺了下脚,低着头不再说话。
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头一次。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我也能猜个八-九分,身份低贱的人即使锦被上绣朵牡丹都被禁止,在那些稍微有些身份人眼里,更是命如草芥,不堪入眼。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尚不如沿街行乞的叫花子!只是不知道,城主他是不是也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