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偷偷瞅了单雄信一眼,见他神色泰然,方放开胆量低声道“早年先师曾为一名乞丐疗伤,那人伤在腿,而且比这位爷的伤势重。”
“结果呢?”伯当急急地问道,张大夫身子微微一颤,秦将军忙对伯当道“伯当兄,先放开他!”
伯当瞪了赵大夫一眼,迟疑片刻方松手,张大夫急忙躲到秦将军身旁,小心翼翼道“伤到是治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这厮,怎么吞吞吐吐,再不好好说话,小心我拧断你脖子!”伯当上前一步,虎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不敢,不敢,好汉,只是这治疗过程,恐怕这位爷撑不过去!”
“先生,请直说”单雄信神色从容,语气淡定,他又看了看伯当道“伯当,不得无礼,且听先生说完再论!”
伯当这才闪到一边,不再言语。
张大夫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挺直腰,轻捋山羊须,正色道“其实说来很简单,只需用刀将小臂上的腐肉割去,再敷上药粉即可。”
“这么简单!?”单雄信凝视着张大夫,眸子闪过一丝怀疑。
“是!爷!只是这割肤之痛非常人能忍!这位爷,你——”张大夫欲言又止,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明白,个个神色大变。
“那可是割肉,天哪,谁能受得了!”碧莲惊恐的瞪大眼睛,握紧我的手,手心黏腻冰凉。
厅堂里一片寂静,几乎能听到风拂过竹叶的清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单雄信身上。我忍不住向前靠去,视线紧紧盯着他的脸,这个男人将来或许就是我的丈夫,生活一辈子的人,如果他只剩下一只手臂,我能否接受!?不,不能,残缺的婚姻我不要!想到这里,心里开始默默期盼他能够接受大夫的建议,能够忍住疼痛保住手臂。
正出神的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唤我“钟姑娘!”
我慌忙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眸子,炯炯有神,完全不似一个受伤之人。
“不知钟姑娘是否愿意帮单某度过此劫!”他神色平和,语气委婉,一时经不知如何回答,我的迟疑顿时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我!?”迅速扫视周围一眼,惊讶的,好奇的,迷惑的,神情各异。“这位爷,你的意思是?”张大夫蹙了蹙眉头,甚是不解的问道“这位姑娘莫非是杏林高手?”
话音刚落,所有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我,我急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哪懂医术,肯定是单庄主搞错了!”说着我偷偷看向他,他依然面带微笑,眼神中尽是期盼和温柔。脸不知怎的突然热的发烫,我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张大夫,既然尊师有过救人经验,单某愿意一试,不知张大夫可否助单某一臂之力?”
张大夫微微躬身,道“治病救人乃行医之本,张某虽不才,愿尽力一试!”
“好!”单雄信回头对秦琼说道“叔宝,把府里的好酒拿出几坛,今晚,咱们哥几个喝个痛快!”
秦琼微微一怔,继而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微微点头,对身边人吩咐道“夫人,把酒窖里的上好女儿红取出来,今晚不醉不归!”说完,二人相视一笑。而我们这些人却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不是要治伤,要割肉吗?他要酒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