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印——”我吃惊的望着夫人,她脸色苍白,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嘴唇微微发抖,声音亦在发颤“这火印不是——”她还没说完,侍立一旁的孙嬷嬷突然惊叫道“这不是老爷的火印吗?”
夫人像受到极大惊吓,突然站起身,一步跨到我面前,抓住我手腕,死死盯着我“你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是什么人给你的?”
我被她的异常举动唬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惊慌失措的望着她小声嗫嚅道“是一位十几岁的姑娘,我发现她时,她正躺在路边草丛里”腕上的力度加大,一阵刺骨酸疼迅速蔓延全身,我忍不住喊出声。樊虎急忙过来劝道“表姐,别着急,放开钟姑娘慢慢说。”夫人对樊虎的话恍若未闻,只一味逼视着我的眼睛,厉声催促道“快说,
她长什么样?都说了什么话?原原本本给本夫人重复一遍!”我忍着痛,努力回忆下午遇到那位姑娘的事,极尽所能细细的向她复述了一遍。听罢,她方舒了一口气,缓缓放开手,语气缓和道“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连忙顺从的点点头“放心吧,夫人!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再说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没有人可以说!”
听完我的话,她微微一愣,复又细细打量我一番,温言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留在瓦岗吧!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我正迟疑如何火大,却听到樊虎朗声答道,我吃惊的抬起头望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笑嘻嘻的冲我眨眼睛。
“也好,孙嬷嬷,取几件我的衣服给钟姑娘换下”夫人很赞同樊虎的提议,她对侍立一旁的孙嬷嬷吩咐道“给钟姑娘安排住处,哦,不可怠慢”她把视线转向我,眼神恢复柔和,温言道“钟姑娘是本夫人的恩人,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在说到‘恩情’二字时,我仿佛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不过瞬间即逝,此刻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要找的秦夫人就是——她,樊虎的表姐,将军夫人!
孙嬷嬷应声转身出去。屋内恢复短暂平静,只听到屋外秋风扫落叶发出的刷刷声,秦夫人身后窗楞上映出树的影子,黑魆魆的随风摆动,像极了夜间幽魂,一股凉气从脚底钻进身体,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时,樊虎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和秦夫人纷纷看向他,他像发现新大陆般欣喜道“原来你要找的秦夫人就是表姐!”
我微微一怔,无奈的苦笑一声,却不知说什么好。对着信封沉思的秦夫人被他的话逗得笑起来,指着樊虎假嗔道“真真是个榆木脑袋,你表姐我嫁的可是盖世英雄秦琼秦叔宝,怎么偏偏把我这个秦夫人忘了!你说该罚不该罚?”
“该罚该罚,表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樊虎不敢有怨言!”
看着他们姐俩打趣儿,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下来,不管怎样,总算不负所托,完成那位可怜姑娘的遗愿。想到这,我突然想到那位姑娘的尸身还在荒野地里,忙打断道“夫人,钟灵秀还有一事相求,请夫人能帮我这个忙!”
她哦了声,收敛笑容,正色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夫人,送信的姑娘虽然已死,但是她的尸身至今仍流落荒野,我想能不能请夫人帮她下葬,好让她入土为安!”
秦夫人闻言,神色微微一震,继而微笑道“这是应该的,樊虎去把管家叫来!”
樊虎应了一声,急匆匆跑出去。待门关好,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秦夫人的神色愈来愈阴沉,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的眼睛,威胁道“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从此刻忘记今天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她的语气森冷可怖,眼神锐利阴险,完全不像适才柔美,动人。
我怔怔的盯着她,完全搞不懂状况,傻傻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停顿片刻,冷冷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要想好好活着,就管好自己的嘴,少言多行,才是上上之策!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