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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斗技场

从贾斯汀出生起,他就被祖父放在煮热的草席上,喂它羊奶几个月之后他还活着。凯尼斯就将婴儿浸入凉水,用粗盐水摩擦他的皮肤查看是否出现抽筋的情况。只要贾斯汀微微出现不适应,这位老人就会将他视为不够强壮的男人。或许会在十二岁后将他逐出家门,或许会直接溺死在澡盆里,一位沃尔夫世家里是不会容许懦弱婴孩活着的。

从雪原上吹来了非常寒冷的晓风,洗涤着少年的筋骨,在黑岩堡中心有一座不大的比武场。比武场四周是圆形的一排一排的石阶,在石阶四个方向各有一道圆形的拱门。观赏者可以从这些拱门踏上石阶,同时也是武者进出斗技场的通道。贾斯汀在斗技场上度过了他一生中的绝大多数时间,他在这里听到的最多的声音就是刀剑相互撞击的铿锵声,男人疯狂吼叫的厮杀声,被打倒时的哀嚎声。

从他五岁时,凯尼斯就丢给他小贾斯汀一把灌铅的木剑。无论贾斯汀是否可以拿起来,老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肩砍!侧砍!爷爷每一次攻击都会大声说出来,但是小贾斯汀被爷爷的攻击逼的一步一步的后退,当他勉勉强强举起手中的木剑打算开始攻击时,迎接贾斯汀的又是一记斜挑手中的木剑在空中打着圈的翻滚。

最终直直的插在地上,沃尔夫从来不需要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人。老人遗憾的扭头,小贾斯汀让老人失望了。老人扭头不想要再看这个没出息的孙子。可是身后不服输的少年却像疯了一样扑过来,用稚嫩的小手不断拍击的老人的后背还没涨齐的奶牙撕咬着老人长满老茧的手。老人对于这种几乎小儿科的攻击根本不在意,手轻轻一甩少年摔在地上。湿润的黑泥溅了一身,老人继续向着拱门走身后不服输的少年又扑了过来,他拽着老人的衣服不断撕扯,不断用腿,用脚用拳头攻击老人。老人用力一推小孩又倒在地上,老人继续走。小孩扔不放弃,冲上来直接抱住老人。用奶牙咬着老人的黑色皮衣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老人的手狠狠打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被一击打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少年还不想放弃。又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还没有等少年爬起来老人就一把把少年抱了起来。在老人温暖的怀抱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少年哭了,老人则默默的用手抚摸着少年的头....

那天晚上,老人坐在少年的对面用清水和烈酒的混合物洗涤着少年的创口,烈酒巨大的刺激性让少年疼的张不开眼睛。老人不断用力揉搓着少年被打得青紫伤口。处理完毕,老人把少年叫到餐桌前,祖父家里没有仆人,只有一个年老的做的一手好菜的厨娘。

早上出门的时候祖父专门叮嘱,今天的伙食丰盛些。果然到了晚上,端上来两盘带着一层厚厚肥油猪肘子,在开饭前,厨娘走上来给祖父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祖父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贾斯汀,给他也倒一杯。

可是他还太小.....厨娘犯难的看了一眼。

你知道,在北方,从他们能够拿起武器的时候就已经算是个男人了。快给他倒!祖父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

厨娘不置可否,只得遵循祖父的木杯里倒满白颜色的奶酒。这是贾斯汀第一次喝酒,浑浊,刺激性强烈的酒水几乎让他窒息。这种味道辛辣的酒让他不想继续喝下去,贾斯汀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祖父又把头埋到了酒杯里。又是一大口。酒杯里的酒终于见底了。

祖父开始动起了刀叉,切割盘子里大块的肘子肉。小贾斯汀确被烈酒弄的晕头转向,肉还没有吃几口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把他待下去吧!祖父命令道。厨娘搀扶起年少的贾斯汀小心的把他抱回房间,少年的身子还很轻,轻轻一抱就搂在了怀里。她的头发来自他的母亲,一头粟色的短发。脸则向父亲和他的祖父,虽然有些婴儿肥,但是如果仔细看脸颊已经变得坚毅在小心的把少年抱回床上之后返回了祖父的餐桌前。

咚,咚,咚。祖父安静的就餐被人打乱了,他平静的放下刀叉。祖父微微点头,莱西,去开门吧!

祖父家的院子不大,没有走一会厨娘莱西就到走到门前了。门外大汉不耐烦的一直敲着,咚咚咚!咚咚咚!

来了!来了!莱西回答道。莱西小心的打开了一个缝隙,观察门外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只大手却从门外伸了进来......

霍尔大跨步朝他走来,捆扎整齐的链甲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他约莫四十岁,五官精致,有一嘴大胡子,就像一团黑色的铁丝。肌肉如同铁铸纵使隔着锁甲依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一头黑发已有些灰白,那双眼睛里仿佛点燃着火焰。他快步走到祖父正在吃饭的餐厅,丝毫不顾及落在背后的莱西,那是怎么回事?他质问。

什么回事?祖父皱着眉毛看着霍尔。

你想在送走你儿子不久后,在送走你的孙子吗?

我的儿子,你不说我都已经忘掉了我有一个儿子了。祖父挥挥手,那个娶了南方女人的不孝子不是我的儿子。

就因为那个女人,你还想杀掉你的孙子吗?他是你在世的最后一位亲人,你忍心在你死后无人给你在墓碑上刻字吗?

一旁观察的莱西有些无措的站在桌子旁,旁听着这场充满火药味道的对话。

沃尔夫的命运,和血脉应该由他继承,他是我们这支最后一个传人。这样就可以洗刷她母亲血脉的耻辱了,祖父又拿起刀叉,开始切割桌子上的肘子肉了。

当然,这也是让他成长。

让他成长,但不应该让他去死。让他在斗技场上被你打死,你要怎么面对你的儿子。霍尔愤怒的说

他有战斗的天赋,和他父亲一样,老人把右手举了起来。他的手上有一双被牙齿咬破的牙印。祖父严肃的看着霍尔。他会成为和他父亲比肩的战士,我发誓。

霍尔起初是惊愕,后来是愤怒,最后重归平静。那就让我当他的老师,我有资格照顾他的儿子,而且我也欠他外公的人情。我的剑术不会辱没他的。

那么就明天早上见吧!祖父微笑

安静的夜慢慢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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