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一听我要把他解决掉,更是气结的说:“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要把我解决,我是不想伤了你,省的你老子又心疼。”话一出口,杨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低头闭嘴。
大爸放下茶杯,瞪了杨峰一眼,又看向我说:“魏宁,虽然你在部队受过训练,但是接触真实战斗还是第一次。能在离开小马逃脱的时候,急中生智的往自己的身上涂上血,并在地上留下血迹,造成伤员被转移的假象,并帮助受伤的小马隐藏起来,这点做的很好。”
站在一旁的马叔叔对我笑着拍了拍之前胸部中弹的地方,大爸接着说:“逃出基地后你选择回来观察情况,并利用敌人追捕的时间差向留守的敌人发动突袭,并且突袭成功,这点做的也很好。魏宁,我问你,如果在敌人拿我要挟你的时候就向我的身上开枪,你会怎么选择?”
我咬了咬呀,想象着敌人开枪时的情景说:“我还会逃走,如果真的是敌袭,敌人要杀你,一旦袭击成功,就已经把你杀了。然而在我逃出来后,敌人利用活着的你要挟我,说明他们的任务是活捉你获取信息,或者是拿你作为人质要挟我。你是司令,我只是一个小兵,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他们要活捉你,我逃走了,你也一定不会被杀,并且我还有活着的机会回来救你。如果他们是拿你要挟我,那我被捉住了,你一定必死无疑。出于什么样的分析,我都不能被敌人擒获。”
说到这,我停顿了一下,眼光向下,不敢让大爸看到我的眼神,说:“但如果我看到的是你的尸体,而不是他们拿你要挟我,我会冲出来和他们拼命。我想,我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我要和大爸同生共死。”
大爸拍了一下桌子说:“胡闹,就像你在树林里和敌人的以命相搏吗?”我低下头,知道自己的选择在大爸那里是绝对错误的。大爸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降低了音调说:“你要知道,如果杨峰要杀死你,即使是和你搏斗,你也早就死了。在不清楚敌人状况的时候,只有暂时脱离战斗,冷静观察才是最佳选择。不能因为有感情因素参杂在其中,思想就被冲动所占据。”
大爸说完,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我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我知道自己在最后没能做到冷静思考,敌人主动和我肉搏,一定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敢于做出这种挑衅的选择,即使我在格斗中制服他,他也一定有保障不会让我逃跑。
杨峰耐不住这种压抑的感觉,开口道:“司令,你也别责怪魏宁了。他前面的选择都做的很好,最后和我以命相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换做是谁,自己的父亲被敌人抓住,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冷静。”大爸突然打断道:“我魏山岳的儿子就不行,就不能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大爸说:“我是一个战士,我保证铭记这次的教训,以后绝不再犯这种错误。”大爸叹了一口气,转而露出一丝微笑说:“好,魏宁,你明白就好,你明白了这一点,这次演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旁边的马叔叔为了缓和气氛说:“司令,折腾一早上了,该吃午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有什么事,饭桌上再说。”
吃过饭,我坐在书桌前回忆着上午发生的一切,让我庆幸的是,还好那些都不是真的。大爸没有被抓,马叔叔也没有负伤险些死亡。如果是那一切都是不是演习,而是真正的战斗,现在所有的人也许都死了吧。即使被抓住,也会受尽折磨,生还的希望几乎为零。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弱小,即使是大爸那样人物,在面对绝境的时候,也不能阻挡命运的车轮碾压过来。
这时,门被打开,我转头看到大爸拎着一个旅行箱走进来。看在我坐在书桌前,大爸微笑着说:“还是喜欢坐在书桌前想事情?”我点点头准备起身,大爸走过来,一只手轻拍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坐回椅子上,说:“大爸突然安排演习虽然有点难为你,但也是为你好。”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我知道,自己能和大爸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大爸继续说:“不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大爸对让你出去执行任务还是不放心。看到你今天的表现,再加上有杨峰跟着你,至少大爸对你的安全已经基本放心了。魏宁,你人生的路还有很长,未来还会发生很多事情,大爸也不能永远照顾你。你要记住,时刻保持冷静,只有自己活下来,一切才有可能。”
我转过身,站起来对着大爸说:“大爸,你是司令,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以后出门多带些警卫。”大爸哈哈笑着说:“我是当了一辈子军人了,放心吧,傻儿子,不会那么容易像今天这样被抓住的。倒是你涉世未深,让大爸不能完全放心。”我傻笑了一下,真是关心则乱。
大爸坐在床边,我也跟着坐回椅子上,大爸继续说:“今天晚上,执行任务的飞机就会来接你们。这个旅行箱里,是我让小马准备的一些衣服和日用品,以及你的护照和一些钱,账户的密码是你的生日。虽然这次的任务是在海上,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危险,在进行实验研究的同时,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答应大爸,无论以后面对什么样的险境和困难,你都不会放弃生存的斗志,都会顽强的活下来。”
体会着大爸对我的关心,我坚定的对大爸说:“我答应你,无论遇见什么危险,我都会坚强的活下来,回来和大爸团聚。”
大爸又和我一起聊了很多,聊以前我小时候的事情,聊他对以后生活的设想,他想让我结婚,给他生一群孙子和孙女,他退休了可以在家养养花,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只看过大爸身为司令雷厉风行一面的我,从没想象过大爸如此向往平常人的生活。我们聊着,一直到马叔叔来敲门。
晚饭过后,我们一行人离开了基地,来到我们降落时的飞机场。从科研基地才出来了几天,就像过了几个月一样,也许是因为所经历的事情比我在实验室里两年所经历的都要丰富。飞机场里停着两架飞机,一架是我和杨峰要搭乘的,另一架是大爸的。
短短几天,就又要分离。我拉着拎着大爸给我准备的旅行箱,站在飞机前,低声的问:“大爸,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不会又是四年那么久吧。”大爸微笑着说:“男儿志在四方,你长大了,应该多看,多思考,只有在探求中才能发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等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你就不会再一直想着和大爸见面了。大爸也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等我们为了相同的理想而奋斗时,自然就会走到一起。”
我似懂非懂的在大爸的注视下登上了飞机,等我回过头从窗口向外观望的时候,又看到了大爸一直以来在我心中无比伟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