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的便是龙骧镖局之人?”祝擎点头笑道。
“的确是,我总以为一时善念就算带不来好处,也不会有恶果,但我错得离谱。”司徒无恙摇头叹息。
“除了灭口我想不出他们的理由。”祝擎道。
“请兄台指教一二。”司徒无恙道。
祝擎闻言忽然诡异地笑了笑,他竖起食指做了也噤声的动作,便小心翼翼地起身,如灵猫一般,蹑手蹑脚地站在门口侧耳聆听着。
紧接着他脸色阴沉地看了司徒无恙一眼,低声道:“来者不善。”
司徒无恙仰头喝干杯中酒,站起身道:“不如出去会会他们,我至今还不知我对手的长相。”
祝擎闻言哈哈一笑,闻言拉开房门,当先走了出去。
司徒无恙出门只见原本黑暗一片的世界陡然变得火红,这好像被遗弃之地顿时喧闹异常。
门口的两匹狼焦躁不安地低吼着,先前引路的那人依然空洞着双眼,没有任何表情。
司徒无恙忽然笑着道:“这阵势若是冲我而来,我却是不信。”
“他们的确不是冲你而来。”祝擎笑道。
“那我岂不是引火烧身?”司徒无恙故作愤懑地皱眉又道:“果然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美酒。”
“公子只管进去吃酒,此间之事祝某还不敢劳烦公子。”祝擎哈哈笑道。
祝擎话音刚落,远处的火龙便已逼近,只见一身着青衣的老者排众而出道:“白日鬼!你可曾忘了三个月前马家庄七十七口人命?”
“祝某或许杀过,可大约已经忘记了,毕竟谁会去记得一群死人呢?”祝擎冷笑着道。
“贼子猖狂!”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一男子手持三尺钢锏冲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男子紧紧弓着脊梁,脚下不停,待冲到祝擎近前,便忽然跃起,将手中钢锏竖劈而下。
祝擎并不慌忙,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
只见一双大手忽然从一个诡异的地方钻出,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搭上持锏男子的脖子,在一声微不可闻的断裂声后,他将男子随手扔向两匹狼。
那青衣老者在男子越众而出之时便已经猜到结果,迟来的喝止并没有挽救那男子的性命。
他并不感到惋惜,因为全家都已死绝的人,大约都不会在乎自己是否活着。
老者木然地看着撕咬着尸体的两匹狼,高声道:“祝贼手段狠毒,我等万不可与他单打独斗,报仇!”
“报仇!”火龙中顿时传来一声惊天的呼喝,数百人持械冲将过来的场面是非常壮观的,那是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可见的惨烈气势。
“兄台可有把握面对数百人?”司徒无恙低声笑着问道。
“自然是没有把握。”祝擎呵呵笑着道。
“可你没有半点怯意。”司徒无恙玩味道。
“如果我有数百人,要杀一个强大的人,群起攻之是最愚蠢的选择。”祝擎仰头笑道。
话落,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如败革被搅得粉碎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我仇人并不少,所以为了颈上头颅着想,我必须做些准备。”祝擎说完指了指屋子又道:“公子是不会想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不如随某家进屋继续详谈?”
“如此甚好。”司徒无恙最后看了一眼慌乱的人群,点头道。
他此时并没有怜悯的情绪,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败者从来都不应被怜悯,既然身有杀意,那么便与死逃不脱干系。
屋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祝擎与司马无恙却恍若未闻,没有人会去理会一件尘埃落定的事实,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便没有再提起的意义。
祝擎有些歉然地笑着,对司徒无恙道:“些许琐事扰了兴致,还望公子勿怪。祝某这便将所知之事长话短说了罢。”
看到司徒无恙颔首示意继续,祝擎道:“龙骧镖局此次接到一个大买卖。”
“这大买卖不惜灭口一切知情之人?”司徒无恙问道。
“那其实不算秘密。”祝擎顿了顿又道:“龙骧镖局于四个月前接到神秘委托,委托人以十七万白银为定金,要求龙骧镖局将一样东西送到京都。”
“何等镖物定金如此贵重?”司徒无恙道。
“没人知道。”祝擎叹了口气道。
“缘何叹气?”司徒无恙笑着问道。
“只是感叹人的好奇之心,没人知道镖物是什么,却总会有人忍不住想要占有。”祝擎道。
“定金便有十七万白银,所托之物定然价值非凡,争夺之人趋之若鹜,也并不奇怪。”司徒无恙道。
“不瞒公子,此次邀请公子而来,也只是想与公子联手去那秦州走上一遭。”祝擎正色道。
“在下何德何能,会让兄台看中?”司徒无恙笑着道。
“我说过,我看人很准。”祝擎道。
“西陲双鬼,为何不见另一人?”司徒无恙道。
“你已经见过他了。”祝擎神秘地笑着道。
到要离开之时,司徒无恙终于明白祝擎的意思,他的确已经见过他了。
“刚才你向我道歉我还有些奇怪。”司徒无恙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青衣老者,叹息着对祝擎道。
“有时候做一件蠢事也需要有人点拨。”祝擎笑着道。
“而我只是指点他们如何找死罢了。”青衣老者笑着道。
“未请教。”司徒无恙颔首道。
“昴日鬼,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