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秀安顿好小翠和母亲,先去跑了几个家政中心,都说如今抢手的是月嫂和钟点工,照顾老太太的保姆最不好找,让她留下电话再等等看。连秀跑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急得差点儿不顾面子给魏保国打电话。魏保国是做餐馆生意的,手下打工的女孩一把抓,每天抽出个把人当当临时保姆应该不难,碰巧有昨天那么一出,让她骑虎难下。别看两人离了婚,在老太太的事上,魏保国还是很上心的,毕竟魏东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
忙完保姆的事,连秀脚不沾地的又跑到发廊照顾生意,晕头转向忙到晚上九点,进了自家门才想起来魏东还在派出所里。一进门,看到魏东好好的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扎着白色绷带翘在茶几上,边吃披萨边看电视。连秀也忘了发火,问他怎么回来的。魏东满不在乎的道:“小李送我回来的。”连秀上去给魏东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叫你嘴狂,‘小李’是你叫的!”
她转念想起今天两个妹妹没一个接电话的,尤其是连枫,竟然几个月都不见人影儿,经常不接电话,最多就是发几个短信,不是说在开会就是在见客户,好像天下就她忙。
连秀对魏东说:“用你的手机给你小姨打个电话,接通了让我来讲。”
魏东拨了小姨连枫的电话,却是关机。
大姐连秀打来电话时,连枫正在跟着房地产公司的中介小姐看房子。她准备搬出现在和人合租的两居室,自己一个人租房住。
自从父亲去世后,连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月第三个周日她们三姐妹要回老院聚聚,吃顿饭,陪陪母亲。连枫一连几个周末都在公司附近跑房子的事,累得脚底磨泡,腿肚抽筋,哪儿有闲情回去吃饭。大姐打电话估计是说这个事,反正只要是大姐的电话一准儿没好事,最好是不接。连枫和大姐从小不合,在家只和二姐连芳亲近。母亲说她俩属相不合,连枫老觉得从小大姐就跟她过不去,犯点儿什么错,爸妈还没说话呢,连秀老跳出来说三道四,拿根鸡毛当令箭。现在父亲去世,母亲患病,连秀更是摆出一副长女如母的姿态来,动不动就电话查岗,苦口婆心,令连枫不胜其烦。
她今天看中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小区老是老了点,但和地铁站就隔了三条街,交通便利,房间朝阳,阳台上种点花花草草,再放把大靠椅,闲来看看落日喝点红酒,还是很有情调的。像这样适合白领居住的小户型越来越难找了,租金自然不便宜。
“要不是户主移民加拿大的签证提前下来,这个价钱在这个地段是绝对租不到的。”中介小姐见她两眼发光,便趁热打铁的加上一句。
一个月两千五,几乎是她月薪的三分之一了。大姐要知道的话肯定又要骂她“钱多的烧得慌!家里这么多房子还不够住,非要把钱扔给别人!”
连枫大四时开始在一家韩企实习,毕业后就借口公司离家远搬出来租房住。她现在的室友是搞电脑营销的,换男友如换衣服般大胆新潮。最近的男友是一家日本发廊的首席发型师,前几天室友还给连枫一打发廊的优惠券。室友经常不在家,偶尔回来了也是半夜。有几次连枫晚上出来上洗手间,在客厅撞见那个据说是日本华侨的发型师拿着手机呱啦呱啦的讲日语,光着小巧的上身,下身就围了一条浴巾,看见连枫便及日本式的对她一哈腰来了句“搞曼奈”。
没一会儿室友端了杯香蕉奶昔敲开连枫的门,两人闲聊了两句,室友用近似得意的口气抱怨道男友就喜欢喝她现做的香蕉奶昔。又说在日本,超市里的香蕉都是论个儿卖,男友自从来了中国后,吃水果都吃HIGH了。连枫这才恍悟半夜室友房里偶尔传来的轰鸣声原来是来自榨汁机。连枫望着室友那张刚刚被****滋润的光滑娇嫩的脸,修长的脖颈上还残留着一抹粉红的吻印,边喝奶昔边礼貌的微笑着。半夜爬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为男友做香蕉奶昔也是一种幸福吧,连枫想。就是从那天晚上她决定要搬出来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