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和张宁又闲聊了几句,便结束了这次会面。
毕竟是手握大权的人,平时有着数不清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能亲自出面接待张宁,已经是王肃和他的交情足够深了。
目送院长离开以后,张宁走到一座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开。
只是大概翻看几页,张宁就把书塞了回去。
李仁还在外面等他。
再次看了一眼藏经阁,张宁搓了搓手,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离开。
门外,李仁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
看见张宁出来,李仁站了起来,问道“事情办完了?”
张宁点点头,然后他问道“李大哥,院长让我找你要一本什么入职手册之类的东西。”
“手册?”李仁摸了摸光头,瞪大了双眼“你成演武堂的教习了?”
“应该不是教习吧?院长说藏经阁缺一名守经人,问我愿不愿意担任,我答应了。”张宁拿出令牌,冲着李仁晃了晃。
“守经人?”李仁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院里很多年没。。。。”
话说到一半,李仁闭上了嘴,用探究的眼光看着张宁,表情怪异。
“李大哥,有什么问题吗?”张宁被这样一个魁梧的壮汉用一副八卦的表情盯着,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其实姓夏,是不是?”李仁拿出一块普通的木制令牌给张宁看了看“这是我们教习的令牌。”
“我不姓夏。”张宁先是回答了李仁的问题,然后看着自己手里的黑色令牌,挠了挠头。
“算了,院长所为必有深意,我也懒得问了。”李仁收回令牌,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扔给张宁“这就是手册,里面写了演武堂的情况和各种条例规章,以及相应职位所拥有的待遇,你收好吧。”
张宁接过小册子,好奇地问道“那令牌是干什么的?”
“令牌是用来出入演武堂的。”李仁带着张宁向山谷外走去,解释道“不过像你这种令牌,还可以辅助你管理藏经阁,具体的用法你自己琢磨吧。”
“谢谢李大哥。”张宁笑着说“不知李大哥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喝酒。”
“等过一段时间吧。”李仁拍了拍张宁的肩膀“考核刚结束,院里有一堆事情要做,对了,院长有给你安排住处吗?”
张宁耸耸肩“院长没说这事,不过我在安邑开了一家店铺,有地方住。”
说话间,二人到了山谷出口处,李仁指着出口“你自己出去就行,我要去教育那帮新来的小崽子了。”
“明天见。”张宁告别了李仁,踏出山谷。
张宁站在演武堂门口,看着还在睡觉的申屠福,没有去打扰他。
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张宁摇摇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些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
不过院长是血河师叔的多年老友,总不至于坑了自己才是。
张宁耸耸肩,暂时把这些疑惑扔到脑后,转身离开。
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了温饱问题,张宁提着一堆点心准备回家。
路过东区的时候,张宁看见一大堆人围着一座擂台。
奇怪的是,虽然围观的人为数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丝起哄叫好的声音。
张宁犹豫了一下,走到人群后面,打量着擂台上的二人。
其中一人穿着宝蓝色的华美衣衫,他腰间挂着一柄华丽的长剑,右手指着对手的鼻子,大声说道“谢甲!考核的时候你趁我不备,偷袭我让我落选,这次一定要让你好看!”
谢甲?演武堂考核榜首?张宁立刻来了兴趣,仔细看着这名不得了的少年。
枯瘦的身躯,小眼睛小嘴巴塌鼻梁,一对大大的招风耳,长相看起来十分怪异,表情略显木讷,一双眼睛毫无焦点,似乎在神游物外。
他穿着一身黑衫,发丝有些枯黄,此时他听到对面说话,微微歪头看着对方,木然地说“生死擂。”
他的声音就像是两块金属在一起摩擦发出的刺耳。
台下的众人不由得低声惊呼起来,他们只是想看看演武堂新生的风采,结果没想到其中一人一言不合就要分生死!
明显世家出身的年轻人脸上现出几分犹豫之色,不过当他看见谢甲面无表情的脸庞,摸了摸袖子里从家中长辈求来的几样好东西,一咬牙说道“好,就随你!”
见二人一致同意,擂台上的裁判高高举起右手,一座几近透明的光罩浮现,笼罩住了擂台。
“开始!”裁判猛然挥下右手。
年轻人第一时间右手握住剑柄,“呛啷”一声轻吟,长剑刹那间便拔出了三分之一。
然后他的动作停止了,脸上浮现出似哭似笑的神情。
谢甲呆呆的看了一眼裁判,然后跳下擂台,离开了。
张宁皱起眉头,看着谢甲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看见其中一人离开,另一人不为所动,台下的群众不明所以的看向裁判。
就当裁判上前一步,准备宣布谢甲弃权的时候,年轻的人身躯毫无预兆的爆裂开来。
鲜血和碎肉铺满了整座擂台,溅了裁判一身。
在群众的惊呼声中,裁判铁青着脸让台下的帮手上台清扫擂台。
好快的速度,好霸道的手段。张宁想着刚才谢甲让自己几乎看不见的动作,眉头深深皱起。
刚刚就在年轻人拔剑的刹那,谢甲一步跨出,直接横穿整座擂台,一拳印在年轻人的胸膛,然后撤步回身,离开擂台。
动作之快,如同站在原地根本没动过一样。
这就是演武堂榜首的实力吗?张宁在脑中想象了一下自己和他对战的场景,打了个寒颤。
自己绝对是被碾压的下场。
心里思索着如何应对谢甲,张宁回到了店铺中。
正好刘财神和王婉儿也在店中,正和小刀一起,用点心逗着趴在桌上懒洋洋的小黑。
“老张,回来了,怎么样?”刘财神拍去手上的渣子,笑着问。
“都解决了,捞了一个什么守经人的工作。”张宁把点心放在桌子上,好奇地问“蒹葭呢?”
“蒹葭姐被郭师叔带出去了。”王婉儿说道。
张宁点点头,然后把自己之前在东区看谢甲打擂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财神撇撇嘴“年纪轻轻就如此狠辣,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王婉儿逗着小黑说道“其实谢甲也是个可怜孩子。”
“哦?说来听听。”张宁看小黑甩着尾巴走过来,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
“谢甲天生龙象,也就是说他出生之时,体魄之强,力量之大,就足以比拟寻常龙虎境的修士,这也导致了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王婉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生来丑陋,又被谣传克母,虽然谢青山将军再未娶妻,对他很是宠溺,但是他身边的人都不待见他,根据我家里搜集的情报,谢甲没有一个朋友,谢将军又忙于公事,很多时候他就一个人待在家里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一看就是一天,家里的奴仆不送饭也不喊饿喊渴。”
张宁苦笑着摇摇头“难怪感觉他有些孤僻。”
王婉儿再次叹了一口气“老张,我还没说完呢。在他十二岁那年,他被谢将军扔去了北方边疆磨炼,独身一人在妖族领地厮杀,直到演武堂即将开始考核才被召回。”
刘财神目瞪口呆的说“十二岁一个人开始猎杀妖族?”
王婉儿苦笑着说“经过三年厮杀,估计杀戮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了吧。老张,有空你就帮帮他吧,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张宁脸都绿了“婉儿,这孩子一个人杀我一群都不带喘气的。虽然是挺可怜的,但是与其让我帮他,还不如离他远点,免得惹他不爽被他杀了靠谱点。”
刘财神调笑道“老张,怂了啊。”
张宁没好气的说“你不怂,你去啊?”
刘财神嘿嘿笑了一阵,然后贴上来盯着张宁看。
“去去去,恶心死了,你想干嘛?”张宁推开刘财神,一脸嫌弃。
“老张啊,商量件事行不?”刘财神一脸讨好的笑容。
“你说。”张宁挑眉说道。
“是这样的,我呢,最近修炼富贵无双诀略有小成,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刘财神搓了搓手“你放心,我专门修习了遁法,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你这家伙。”张宁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然后思索片刻说“这样吧,我刚进演武堂任职就请假,有些不太妥当,过段时间再带你出去。”
刘财神开心的说“没问题,走,晚上我请客。”
吃过晚饭,张宁坐在房中翻阅着演武堂的任职手册。
演武堂的规矩倒是挺宽松,基本上只要不做出背叛大夏,或者天怒人怨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有着很大的自由度。
演武堂的组成结构由低到高分别为学生,普通教习,资深教习,各堂长老,院监,院长。
只不过张宁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守经人的具体描述,只是写了一下令牌的用法,提了一句守经人的地位高于各堂长老,低于院监。
守经人的只需要听命院长,无需搭理其他人,就算是夏帝的命令,也可以选择拒绝。
很明显,这是一个地位超然的存在。
不过,守经人的每月供奉倒是十分丰厚,以张宁的脸皮厚度,都对光拿钱不干活这事儿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区区龙虎境,担任守经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张宁摸摸下巴,自语道“算了,现在也别想那么多,如果真有需要我出力的时候,尽我所能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