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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我越来越远

少卿坐在榻上拉我坐在他腿上抱着我,柔声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语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收回神盯着他道:“没……没有。”

他默的长叹一声紧紧抱住我,将头埋在我胸口低喃道:“语儿,我知道我伤你的心了,让你见到一些你不想见的事情,做了一些你认为错的事情,可是……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为什么我现在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最近你对我若即若离,我的心真的很痛。”

他像个孩子般在我怀里诉说着痛苦,只觉得胸口一阵痛,莫名的酸意上涌,伸手紧紧抱住他:“这辈子,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只是……只是我心里不想看到你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抬起头满眼俱是怜惜的凝视着我,我嘴角扯出一抹笑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他笑了笑满口答应了牵着我出了屋子,我心里却在想希望忠武大哥能平安出了君天府,出了冷侧宫我们都没有说话,该说什么呢?好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春季已快过完了,渐渐开始有点热了,走了没多久,我蓦地发觉人没了力气,头也昏昏的,胸口闷闷的,喘气的频率越来越大了,少卿许是看出了我的异样,心疼的抚上我的脸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脸色如此苍白,走了也好一会了,回去歇息吧!”

我捂着胸口抬头看向他嗯了一声,他竟拦腰将我横抱了起来,我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心里是又急又羞,大白天的,来来往往的下人看到像什么样子,我赶紧道:“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别动,如今这府里没有人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他根本不理会我,径直朝冷侧宫的方向走去,我唯恐见到谁,闭上眼将头埋的很低。

蓦地感觉他停下了步子,我睁开眼抬头看着他,他直直的望着前方,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慕子玉正满脸笑意的站在不远处,她虽是面带笑意,可我却觉得她眼神阴冷,她歪着头给了我们一个灿烂的笑小跑了过来,我却觉得这个女人很恐怖,城俯如此深,人前总是一副鬼机灵可爱的模样,可……她跑过来一把挽住少卿的胳膊,劲使得太大,少卿抱着我的手一下子被她拽开了,我的双腿猛然落了空,整个人陡然站到了地上,险些摔倒,好在少卿的另一只手搂住了我,抬眼正撞上慕子玉天真无邪的笑,她冲我笑道:“你总算回了。”

我不禁好笑,我总算回了,怕是你闪姐妹俩压根就不想我回吧!扭头看向少卿,他却未说一句话,我真不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为了帝位而娶的慕子玉,也不是真心喜欢她,可为何总在面对她的时候就没有拒绝过。

慕子玉笑着走到我跟前一面伸出手抚上我的腹部一面道:“听说你有了孩子了,可要当心哦!”我默的后退了一步,她的手落了空,我心里一紧,她到底想要干嘛?这是在告诉我,生活中会有很多个一不小心吗?

我低下头道:“我先走了。”

挣脱开少卿的手,我快步离去,也顾不得身后的他们二人是怎样的表情,只听得慕子玉在身后道:“我送你吧,当心摔倒。”

我紧咬住唇未理会,加快了步子,身后传来少卿的一声恕吼:“你闹够了没有?”这一声大吼惊住了我,停下脚下步却未回头,即而快速离去。

晚膳我也只是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没味口,秀兰在一旁苦道:“语菲姐姐……我求你了,你好歹也吃点吧,这两天总是端上来是什么样,撤下去还是什么样,你根本就没动过。”

我蹙着眉无奈道:“秀兰……不是我不想吃,我是真的吃不下,没有味口。”以前在雅园时,我就算再没有味口我也会拼命让自己吃,想着能让孩子也可以多吃点,落尘每每都不劝我,只是在我渴了时递水给我,吐的时候替我抚背,这冷侧宫,这君天府我真的呆不下去了,一回到这里我就觉得压郁,闷的我喘不过气。

秀兰一屁股坐到我对面:“你今儿要是不吃点,我也就不撤走了,我就坐在这里,你不为自己想,你也为你自个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我笑了笑道:“好……我答应你吃点。”

她笑着连点头,盛了碗稀饭放到我面前:“就是知道你最近食欲不太好,我特意的熬的稀饭。”

秀兰一边陪我说话,一边往我碗里夹菜,完了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吃了大半碗,秀兰笑道:“以后啊,你要是再吃不下饭,我就边陪你说话边往你碗里夹菜,这样你好歹还能吃个大半碗。”

少卿推门而入,秀兰弯身行礼,他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许是刚才听到秀兰的笑声开口问道:“何时笑得如此开心?”

秀兰看了我一眼道:“就是今日语菲姐姐吃了大半碗饭,我高兴,所以……”

“的确是值得开心的事。”

我不禁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吃了大半碗的饭有什么值得开心的,秀兰收拾好桌上的碟子后退下了,我没未理会少卿,径直走到榻边合衣躺下了,他也跟着走了过来,在榻檐边静坐半晌,走到梳妆台前拿了把木梳替我梳起了头发,我闭着双眼心里空空的,他的说话声响起:“语儿的头发又黑又长,不适合挽发髻,披散着好看。”

沉默许久,我终于开口道:“少卿,你真的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为什么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手中梳头的动作蓦地停下了,半晌后才喃喃道:“语儿……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孩子。”话语声中似乎又透着一丝担忧。

默的在心底长叹一声,眼泪汩汩而落,少卿,你终是不愿要这个孩子,“我累了,想歇息了。”

他没有再替我梳头,只是静静的坐在榻檐边,我虽是紧闭上双眼,可哪里真的睡得着,不知从何时起,我和他之间好像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两人在一起更多了份沉默,各自怀惴着不想说的心事,当外面的三更敲起,他替我掖好被子缓缓离去,听着他的脚步声,睁开眼,枕边已湿了一大块。

翌日我早早便起了床,秀兰端着早膳过来,看见我正叠着被子,快步上前拿地这我手中的被子道:“语菲姐姐,这些事情就不用你做了,你去用早膳吧!”

今日是我跟忠武大哥约好去客栈的,现在我也不知道离不离开,心里总还是放不下少卿,可又一想到他不要我们的孩子,我就想离他远远的,不管怎么样,先去客栈见见落尘,随意吃了几口,便吩咐秀兰让妙雪过来陪我,现在的我不敢一个人出门,慕子玉说的一点也没错,生活的中不小心实在太多了,我只是告诉妙雪去见一个朋友,她倒也没多问,马车行驶在客栈前停了下来,我未带妙雪进去,只是让她在马车上等着,进了客栈却发现离忠武焦躁不安的坐在大厅内,看见我,他一脸的苦像立刻散去,顿时满脸的笑意快步迎了上来:“莫姑娘,你终于来了,你快去见见我家公子吧,我那日跟他说你今天会来,他昨儿晚上几乎一宿没睡”

离忠武的话听的我心里一阵疼,一宿没睡,我在心里暗道,他怎么这么固执,不知道自己身体本就不好吗?随着离忠武上了楼,可却不是去落尘的房间,而是……而是我住的那间房停了下来,离忠武看了我一眼退下了,我怔怔的盯着房门,伸手想敲却又默默收回了手,心中百般滋味,落尘如今你的种种行为似乎……似乎都超越了知已、朋友的介线,你……闭上眼轻轻推开了门。

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盯着窗外,许是听到推门声,他头也未回道:“忠武,她来了没有?”

我关上门默默的走到他身后,半晌他见没有人说话,转动轮椅面向我,面上虽微怔了下,却又立即浮起往日和煦如春风的笑,我抿嘴微微一笑蹲下身望着他柔声道:“一宿没睡吗?”

他伸出手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笑道:“没有……就是睡多了,今儿还起的晚了。”

是不想我担心吗?当时你守了我几个晚上,过后也告诉我你没有守着我,是丫头们守着的,如今你的憔悴样已明显出卖了你,显得是许多个晚上都未睡好,我沉下脸上的笑俯下头侧趴在他腿上。

“丫头……对不起,我没能救得了月娘他们。”他温柔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萦绕在我耳旁。

我就是因为想到了月娘,心中一时难过才趴在他腿上不想说话,他如今一提我更是心疼:“不怪你……应该怪我……如果不是我告诉你月娘她们被关在哪里,你也不会派忠武大哥他们去劫狱,月娘他们说不定不会这么早就死,说不定可以活到我们想到更好的办法为止,怪我……如果不是我不想去找他,如果我早一点去求他,月娘他们也许不会死的……你怪我吧,落尘……”

落尘捧起我脸拭走我脸上的泪,我的痛苦我的无奈好似只有他明白,他道:“丫头,这一切都不能怨你,就算我们没有去劫狱,他们也还是会死的。”

“是他杀了他们。”

虽然我一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是他的一个命令致他们于死地的,我眼中的泪竟越泛越多,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轻叹一声:“丫头,我知道月娘他们的死对你造成了很大伤害,特别是你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杀了他们,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完全怪他,关系着的不是他个人和利益,也许会是整个国家的大事。”

“如果是你抓到沐沙国的奸细,你会这样吗?你会杀了他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吗?我知道你不会……”

“每个人处事的方式都不一样,如果是抓到了定是少不了严刑拷打,这辈子……我也还没杀过人……你这样一问倒是问住我了……”

脑子里蓦地想起了月娘口中那个男人,直起身子,望着他道:“你认识月娘口中的那个洛辰吗?”

他抿嘴一笑摇了摇头:“没见过,但听月娘说过。”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道:“她很爱那个男人对吗?”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原以为可以厮守终身的时候,洛辰的家人却不同意,硬逼着洛辰娶一个员外的千金,就在一天夜里,洛辰撇下家里的一切带着月娘远走,可却被家里人发现了,追他们至一处断崖边,两人无怨无悔的跳下了断崖,约定好奈何桥边见,后月娘被我救起,但我派人在断崖下找了几天也未找着洛辰的尸首。”

听着月娘的故事,似演着一部电视剧般,我似乎可以在脑海中幻想出月娘和洛辰跳崖的情景,奈何桥边见,月娘……你见到洛辰了吗?

见我未说话久久凝视着他,他笑笑继续道:“月娘被我救起后,起初几度寻死,都被我给拦下了,时间一长,她就把对洛辰的爱深深的埋在了心底,我也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后来她便随我来了沐沙国,替我打理着离水阁的生意,收集着从那些高官显贵那里听到的消息。”

“落尘……我现在的心里好矛盾,好痛苦,原以为少卿知道我有了孩子会很高兴的,可他却跟我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脸色有些忧郁,眉头微蹙也未说话,我趴在他腿上怔怔的盯着窗外,半晌闻听他一声叹息:“丫头……你可愿随我去泪泉国……”

泪泉国?好美的名字……泪泉国有什么?泪泉国美吗?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怔了怔抬起头盯着落尘,他抿嘴笑笑道:“进来。”

离忠武进屋后神色异样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落尘道:“公子,不好了,整个客栈都被官兵包围了。”

我腿一软差点摔倒,落尘慌忙的扶住了我,我却满心的疑惑,为何官兵会来,我来这里没有人知道啊,我只带了妙雪来了,我看着落尘道:“你先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未待他说话我提步便走,落尘一把抓住我的手,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拍了下他的手,“放心,我就去看下。”

我没让离忠武跟上来,自个下了楼,却见客栈内空无一人,妙雪也不知去处,倒是客栈外围满了举着长枪的官兵,我立在客栈门口看着外面,外面的官兵渐渐让出一条道,少卿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凝视半晌,眼神渐渐沉痛,缓缓朝我走了过来。

静立了会,他扯出一抹笑柔声道:“身子本就不好,就不要到处走了。”

我只是默默的盯着他,他带着官兵来干什么?包围客栈是什么用意?未待我问出口,他敛了笑意对着身后的侍卫道:“送姑娘回君天府,好生照看,如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我怔了怔睁大了眼盯着他,好生照看,是要囚禁我吗?不许我再外出吗?我蹙下眉冷声道:“我不回去。”

他侧过身子不再看我,只留下一张冷俊的侧脸给我,只见他眉心锁成了一条线,脸阴沉的可怕,从未见他如此过,我心里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未理会我,他冲着身后的人道:“每个房间搜仔细了。”

心里一惊,快步上前挡住就要进去搜查的侍卫,根本没有人理我,他们绕过我快速的上了楼,转身就要去追,可手却被少卿死死的拽住,回头死死的盯着他,这一刻我忽然发现心里居然有一丝恨他,为什么会有恨,我分明爱他爱的要死的,为什么会有一丝恨,他冷声道:“你如果不想他们有事,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我扬着嘴角苦笑了下:“命令还是威胁?”

他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双眼静静的盯着我,我却完全看不到往日的温柔,半晌后身后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侍卫抱拳道:“回禀王爷,发现几个可疑的人。”

顺眼望去,离忠武他们几个被捆了起来,押下了楼,落尘……落尘呢?正焦急的找寻着,落尘扶着楼梯艰难的走了下来,他每走一步,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停了一下,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隐隐泛着冷汗,我内心大恸,猛的甩开少卿的手,跑过去扶住了落尘,他侧首看着我柔声道:“我没事……”

没事,没事,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对我没事,明明自己难受的要死,却还要对我说没事,明明自己的腿疼的都在抖还说自己没事,我咬了咬唇扭头瞪了身后的侍卫一眼,扶着落尘走了下来,离忠武他们个个一脸的忧虑,许是担心落尘才会束手就擒,扶着落尘坐下,我赶紧给他揉了揉腿:“还疼吗?”

他却只是抿嘴微笑:“不疼……”

忽听得身后一侍卫道:“王爷……这几个人就是上回劫囚的几个人,属下猜想那个白衣男子可能就是他们身后的人。”

少卿未说话,半晌侍卫继续道:“王爷……是否将他几个人一并……”

“滚……”未待侍卫说完话,少卿强压着胸口的恕意闷声道,我心里一紧,手上的动作默的停了下来,客栈内的侍卫统统撤了下去,离忠武他们也被带了出去,大门被关上,只留下了我、落尘和他,侧首看向他,他恕瞪着我和落尘,凌厉的眼神宛如利剑一般,深深刺入我胸口,他手中的拳头紧紧握着,额头的青筋隐隐作现,快步上前大力捏住我的手腕,眼神一瞬不瞬的冷盯着我:“在我面前你们也要如此亲昵吗?”

我紧蹙着眉,手腕被他的大力捏得作疼,紧咬着唇抬睑迎上他冷厉的目光:“你还是我认识的少卿吗?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吗?”

他恕喝道:“你呢?你还是我的语儿吗?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若即若离,你知道我最近过是什么日子吗?”

我撇过头不再看他,他冷声道:“你不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我,我满世界的到处找你,好不容易盼着你回了,可你又是如何对我的,是……一时间难以让你接受我是血无痕这个事实,我也等待着你释怀的那一天,可我不能忍受你心里还惦着他人,不能忍受你离我越来越远。”

少卿……不是我离你越来越远,而是我现在根本就走不进你的世界了,无形的屏障将我们各自划到了天涯和海角,我们中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了,我抑着胸口的痛道:“是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不是我,从你娶了慕子玉开始,我们之间就隔的越来越远了,我以前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呆在你身边无论如何都好,可事实不是那样的,我发现……我发现我真的好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真的,看着你八抬大轿娶她入门,看到你对他温柔的笑,看到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挽着你,我心痛……你明白吗?”眼泪竟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道:“现在我才明白我对你了解的太少了,真的很少,你想夺帝位,我怕我是你的软肋,怕他人会拿我来要挟你,怕别人会伤害到你,我狠下心的离开了你,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在我困难的时候是月娘收留了我,落尘帮了我,他们如亲人般待我,可你呢?你杀了他们,我能怎么办,我虽有心想救月娘,可这关系到沐沙国的国事,我不能怪你,也不能怨你,我只能在心里纠结着,可是……可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你连他也不要,你又知不知道当你说不要他的时候,我的心又有多痛……”

他眼里的目光渐渐柔和,幽深黑暗的瞳孔内灌满了不安和痛苦,拥我入怀,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要爱……痛苦……不爱……难舍……本以为有了你,我的幸福生活从此就开始了,可你却……你却娶了别人,少卿,你究竟有没有替我想过,许久,耳边蓦地传来落尘的的咳嗽声,我怔了怔,轻手推开少卿,走过去替落尘抚背:“还好吗?”

落尘一面掩嘴咳嗽一面摆手,他的脸色太苍白了,毫无血丝,我咬着唇抬头看了眼少卿,他却若有所思的盯着离落尘,许久他终于开口道:“今日,我看在语儿的份上,放过你们,但如果下次再让我碰到,我决不会手软。”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不一会,离忠武他们也被放了进来,离忠武看见落尘这样,心中不勉难过,却也只是紧蹙着眉。

少卿立在客栈门口道:“语儿……我给你们时间道别,申时我会派人来接你。”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还是只留下一道华丽丽的背影,为什么总是让我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呢?

离忠武寻了大夫给落尘把脉,落尘躺在床榻上冷汗涔涔,我拿着帕子替他擦了一遍又一遍,他却越来越迷糊了,双腿也不停的抖,我心中焦急万分,大夫却也束手无撤,只留下一句长期的病因,无从医治便离开了,我心里不禁暗骂,医者仁心,这算什么仁心,他救不了就不管了吗?此时此刻,多希望练师傅能在,榻上的落尘紧闭上双唇,无半点血丝,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但没人能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离忠武要上前替他揉腿,我拦住道:“我来吧!”离忠武点了点,我坐在床檐上轻轻替他揉着发抖的双腿。

许久,他的腿渐好,没一开始那么厉害了,可他的身上却已汗湿,必须得擦干,让离忠武拧了热帕子递给我,咬了咬唇,替他解开衣衫,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我怔了怔,他的肌肤竟如女子般雪白,默的撇过头不再看一眼,手中的帕子摸索着替他擦身子,手指尖蓦地触碰到他滚烫起伏的胸口,心里一慌,忽觉得脸烧得厉害,可能是看见了我的异样离忠武走到跟前道:“莫姑娘,还是我来吧,必竟……男女授受不亲。”

我愣了一瞬,抬头看着他不好意思道:“好……好。”

正欲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他,迷糊中的落尘突然抓住我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丫头……丫头……你不是答应忠武会回来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来?”

心里不由得一抽,整个人僵住了,离忠武他们几人都异样的盯着我,离忠武见状轻声道:“莫姑娘……还请多陪陪我家公子吧!”他说完领着离忠文他们离去。

我却心里一片混乱,落尘,你……你是拿我当妹妹还是……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眉头紧拧着,蠕着嘴唇喃喃道:“不要走……丫头……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内心大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身道:“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

他似乎能听进我的话,渐渐的眉头舒展,握着我手的轻稍轻了些,抽出手,替他擦完身子系好衣衫静静的凝视着他,眼神不由得瞥见手中的玉板指,翻转着看了看,我不识玉,不会辨好坏,不过我隐约觉得这玉板指对落尘来说可能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而他却将它送给我了,不由自主的从脖子上取下了爷爷送给我的吊坠,俯下身系到了他的脖子上,我笑了笑低声道:“落尘……我说过等我赚了钱送你一样东西以表我的谢意,呵呵……可惜我钱没有存到,倒是给你增添了很多麻烦,这个玉坠虽然也许不值钱,但是我从小带到大的,送给你了。”在心里默叹一声,其实我在这里遇到的人大部分都是好人,坏人也只是小部分,姐姐、婉心、月娘还有落尘,他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都曾在我的生活中划上了美丽的音符。

垂睑定定看着沉睡的落尘,如此一个卓越温雅的男人却也有他心里脆弱的一面,他从未对人表露过,玉冠束着的发髻有些许散乱,怕搁着他,我顺手取了下来,乌黑透亮的黑发散落在软枕上,我拿着梳子好好整理着他的头发。

忽觉得眼皮沉沉的,好累……好困……好想睡去……趴在床榻上轻轻闭上了眼……似有人温柔的轻抚着我的脸,他的手好柔软好滑,我竟恨不得就这样享受着这种舒服的感觉。

缓缓睁开眼,落尘默的收回轻抚着我脸颊的手,我盯着他愣了一瞬,刚才……刚才不是在做梦吗?那温柔舒服的手是落尘的……敛了思绪冲他咧嘴笑了笑:“何时醒的?怎么都不叫醒我,腿还疼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心切的问候着,他却只是面色温柔的凝视着我,见他久久不说话,我笑着打趣道:“干嘛不说话?不会是因为我长得美,被我迷住了吧!”

“是”他想也未想,口中的是脱口而出,我怔怔的盯着他,却不知自己是何表情,他笑笑摸了摸我的头道:“逗你的,我们泪泉国的姑娘可比你美多了。”

我撇了撇嘴看着他指了指他的脖子,他怔了怔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玉坠,抬起头盯着我,似乎在问我,这东西从何而来,我伸出大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这个是你送给我的。”指着他脖子上的玉坠道:“那个是我送给你的。”未待他说话我接着道:“你别看它样子可能不是太精致,可那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护生符,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的身体能越来越好,虽然可能也值不了什么钱。”

他低下头看了眼坠子抬睑看着我道:“我觉得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玉坠。”

“你喜欢就好。”

许久我们再也没有说话,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申时就要到了,他就要回泪泉国了吗?我们……还能再见吗?在心底默默的长舒一口气,他的声音至耳边响起,“丫头……记得……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可以来找我,我的家永远给你留着位置。”

‘我的家永远给你留着位置’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我耳边,听得我心里暖暖的,我不就是想要个家吗?我低下头默叹一声,笑了笑道:“好……如果……如果我累了,我就去找你。”

“咚咚……”门外的敲门声传来,和落尘对视一眼,缓缓起身开了门,离忠武站在门外道:“莫姑娘……”

“他派人来了吗?”

离忠武微点了下头,我未再多说转回身走到榻边看着落尘笑道:“我走了……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心里头的‘珍重’二字终是没能说出口,我讨厌离别,非常讨厌。

他低下头久久未语,转身离去,“丫头……”未来得及应声,人已经被他拽进了怀里,惊了一瞬,却未反抗,他轻抚着我的发丝,柔声道:“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累的时候来接你……丫头,不要让自己过的太难,此一别,我相信终有相见之日。”

脸紧紧的贴着他起伏的胸膛上,脑袋却一下空了,一口一口吸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雅香,落尘……对不起……倚在车厢内,人像丢了魂似的呆靠着,胸口千般滋味翻滚着,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不想了,我想妈妈,想蜷在妈妈的怀里痛哭一场,然后把这里的一切忘的干干净净,重新生活。

临走时,离忠武说雅园的花,是落尘在遇到我的第二天命人摆上的,之所以后来在酒楼的相遇是因为听月娘说离水阁来了个标志的小伙子,所以他才到酒楼去的,他的雅园从不让人进的,但却除了我,以前谁劝他喝药都没有用,除了我,他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自己的身子从不让别人碰,又只除了我,这么多个除了我,是什么意思?是表示他已没有将我当成妹妹了吗?还是他根本一直就没有把我当成妹妹过,勿忘的爱,无望的爱是指的我吗?他……爱上我了吗?却因为自己的腿疾不敢说,我的出现难道就是他口中说的幸福的降临吗?落尘……为什么你要这么傻,明知我心里爱着别人。

少陵要的爱我给不了,你的情我也还不了,欠着吧……这一生就让我欠着吧……闭上眼眼泪也串串滴落。

落尘竟也劝我不要这个孩子,原以为他会理解我,可终是连他也劝我不要,为什么我想平安的生下我的孩子就如此困难,临别时,他却似还有话要对我说,可却一直未开口,只是反复的问头还有没有再疼,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也只是笑笑回应着他。

少卿没有亲自来接我,只是派了几个侍卫过来,莫名的从怀里掏出来两只簪子,怔怔的盯着它们心中不禁笑道,少卿或许直到今天也不知木簪已回到了我手中吧!他从来就没找过吗?正想着马车突然晃了起来,颠的我两边倒,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外一侍卫低着头到:“没事……是马车不小心颠到东西了。”

缓缓放下帘子,心里却纳闷着什么东西能颠得马车晃得如此历害,重新坐好,却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了,轻轻闭上眼。

马车蓦地停下,我浑身一抖被惊醒了,却浑然不知马车走了多久?

“姑娘……到了……”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缓缓掀开帘子,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我赶紧放下帘子缩回马车内,这里分明就不是君天府,不好的预感笼罩着我,咬了咬唇喝道:“你们是谁?这里根本就不是君天府。”

“你既然人已经到这里了,就最好乖乖的下来,不然让我们拖你下来,只怕你会更难受。”

我仍旧蜷在车厢的一角,心里苦叹着什么事都让我给遇到了,我道:“是慕王妃派你们来的吗?她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放了我,我会给你们更多。”有一丝的还价机会也不能放过,这些人替人办事无非是因为钱,也许给他们更多的钱,他们会放了我。

外面的人尖锐的笑声传来,“哈哈……反正是有人花钱,我们办事,你要是再不下来,我们哥几个可就得上去拖你下来了。”

我敛了恐惧感,心想着,困在这马车上是怎么也逃不走,他们人又在外面,也许到外面会更好逃一点,伸手撩起帘子缓缓下了马车,那几个侍卫模样的人都一脸笑意的盯着我,我却浑身像被扎着似的难受,恕瞪着他们,身子靠紧了马车一步步后退着,存着一丝侥幸妄能逃掉,一只手猛的从身后搭在我肩上,我浑身一震回头盯着那个穿着侍卫装的男人,他一脸的猥琐样,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他笑道:“想逃……怎么……还没陪大爷我玩玩就想逃啊!”

心里一紧,胃里直反,只觉得恶心,扶着马车猛的吐了起来,胃里一阵阵的翻滚愣是吐到胃里只剩下酸水,捂着胸口扶着马车。

“行了……先把她带走。”身后一男的说道,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步步靠近我,突然扼着我的脖子,将一块帕子捂在我住我的鼻口,我挣扎着,狠命的拍打他,可渐渐吸不到空气,我的意识已开始不清,浑身发软,手上也渐渐没了力气,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再次睁眼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就连一丝丝的光线也没有,我蜷着身子,摸索着能找着一个角落靠下,随着我的移动,耳边不时的传来细细的‘簌簌’声,我的第一反映就是身下都是稻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另我非常难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只能靠着手的感觉去摸索,地上太凉了,将身下的稻草都扰到了一起,堆了厚厚的一高垛。

坐在草垛上心里反而没有以往的胡思乱想,平静的很,只是我唯一想不放心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想要囚禁我,就囚吧,只要不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怎样都好,看多了外面的事事非非,反而觉得这里的安静另人舒服些,我摸着自己的腹部,心中暗叹,对不起孩子,娘没用,照顾不好你,那么多人都不想要你出世,连你的亲生爹爹也不要你,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娘一定要保全你。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我却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此时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是第一次被囚了,心中的已没有太的恐惧。

“哐当”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刺眼的光线随着打开的门射向我的眼睛,眯着眼撇过头,下意识的用手遮挡着刺眼的亮光。

一个褐衣男子提着食盒走了过来,将食盒中的饭菜端了出来,冷声道:“吃吧!”

我怔怔的盯着他,他却面无表情的立在食盒前,我低头看了地上的饭菜一眼,侧过头倚在墙壁上,未说话也不吃那些,我怎么知道饭菜里有不有毒,若我真是被慕王妃派的人囚禁着,她的目的只怕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见我不吃,褐衣男子提着食盒出去了,门缓缓被关上,我漠然的盯着门缝里一点点消失的光线,其实肚子已经很饿了,我端起不远处地上的碗,咬了咬唇还是放下了,如果真有毒怎么办,长舒一口气,默的倒下身子躺在了草垛上,闭上眼一片黑,蓦地睁开眼又是一片黑,索性直接闭上再也不睁开了。

“哐当”一声惊醒了我,迷糊的睁开眼,想着上一次的刺眼,手不自觉的挡在眼前,撕开指缝眯着眼瞅着,门已完全被打开,此时这个所谓的囚牢已通亮,一双薄靴,一袭合身熨帖的紫袍出现在我指缝里,放下手怔怔的盯着站在门前的男人,屋外的阳光至他身后洒下,为他周身罩上了一层层薄薄的光晕,令他看上去如画里走出来的绝美男子一般,似虚幻的影像却又似仙人一般,只是那披散着的一头黑发,加上他嘴角勾起的一抹邪笑看上去,才知他原来也只是凡尘中的俗人而已,他双手环于胸前倚靠在门上看着我,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可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反而更像是死神手里握着的勾魂刀,阴狠绝决。

沉默许久,他笑着道:“你想饿死吗?”

我蹙着眉盯着他未说话,心里却在琢磨着他的身份,掳我的是他,并不是慕子玉,他道:“吃吧……没毒的,毒死你了,我手中的筹码就没有了。”

‘筹码’什么意思,他要拿我要挟谁,是……是少卿吗?垂睑思量了一瞬,扬起嘴角笑了笑,不管他抓我是想干嘛,既然我是他手中的筹码,那有些事情就好谈了,抬起头看着他笑道:“既然是筹码,就不应该这样对我,实话告诉你,我有病缠身的,大夫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成天这样关着我,闷着我,搞不好我想不开,一头撞死在这里,你的筹码照样没有了。”

他转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我直直的盯着他的双眼,心里不禁笑道,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心里早已有了一二分相信了,低下头抿嘴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我漠然的抬头望着,装出一幅已看穿红尘的样子。

半晌后,他道:“你这个筹码确实挺大的,用你一个可以换两件东西,说吧……你想怎样?”

我侧首看着他笑了笑:“既是我这么重要,你难道不该好生伺候着吗?努力保住我的命你才有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虽不知他究竟想拿我要挟谁又想换取什么东西,但至少离开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对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好。

他沉默片刻对着我身后的人道:“刘管家,去把西厢的客房收拾出来,让她进去住。”他扭头看向我勾起嘴角笑着,异样的口吻道:“还要好生伺候着,多派些人跟着。”他对着我道:“姑娘……既是筹码,我也决不可能会让你轻意逃走,多派些人跟着你,你没什么意见吧!”

我笑道:“无所谓。”

搬出了那黑暗的屋子,我住到了宽敞的房间,只是干什么都有人跟着,最后也懒得出去了,成天的呆在了屋子里,天已有些泛热了,手拿着美人扇合衣躺在了摇椅上,反而是呆在这里,心里好像舒畅许多,不会像在君天府一样憋闷,虽不知那个男人究竟是何人,想拿我换什么东西,但至少可以肯定目前他还不会伤害我,光线太强,我将手中的美人扇遮在脸上,摇椅轻晃着,心中的思绪一点点向外渗着,也不知落尘的病好些没,有没有回到平安的回到泪泉国,少卿呢?他又在干什么?

默的长叹一声,拿下美人扇欲翻个身,却看见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嘴角噙着一丝嘲弄的笑,我怔了怔坐起身道:“怎么?莫非是今日要拿我去换东西了。”

他撇撇嘴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夺过我心中的美人扇轻摇着,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一个大男人成天披散着头发,不过……长的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太媚了,他道:“再等几天吧,等到他们更急的时候,再拿你去换,效果可能更好。”

更急,谁?谁更急,少卿还是谁,我蹙着眉静想着,他轻笑一声道:“别再琢磨了,就是君少卿和离落尘咯。”

心里一惊,落尘……他还没有回泪泉国吗?我满腹疑惑的盯着他,他抬起头斜睨着我,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道:“你也果真有几分姿色,难怪迷得他们为你神魂颠倒。”他耸了下肩道:“好在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

我笑道:“真庆幸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

“是吗?”

“当然……”

他笑了笑冲着门外道:“吩咐红楼一声,让她备饭菜,今儿我要在这吃饭。”

他倒了杯茶看着我道:“为什么你不问问我是谁?想拿你来换取何物?”

“刚开始我倒是想问,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说。”

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他道:“今儿我心情不错,你开口问问也许我会告诉你。”

我抿嘴笑道:“不过今儿我心情不好,不想问,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好,我只想保命,那些不该我知道的,我现在都不想知道了。”

“有意思。”

几个丫头端着饭菜过来,我也未理会低下头,她们摆弄着桌上的菜碟子,一只天蓝色的宽大袖袍带翻了我面前的茶杯,水全散在我衣裙上,赶紧站起身擦拭着,抬眼却看见一个美得如花一般的女子,清新脱俗,淡蓝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泛白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小巧的脸蛋,精致的五官,一双清澈的似要滴出水的黑眸,看见她,我一下愣住了,起先我以为姐姐是我在古代看到的最美的女人,可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比姐姐还要美三分。

她眉头微蹙着,看着我连连摆手,嘴里咿咿呀呀的,我也完全哑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桌子另一边的那男人道:“红楼不会说话,她在向你道歉。”

不会说话,看到她想到落尘,我完全相信了那句‘上帝若是给你开了这扇门就必定会关上那扇窗’一个风姿卓越的温柔男子,双腿却不能行,一个美若仙子的女人,却不能开口说话,敛了思绪,冲她笑笑道:“没关系。”

她眉头渐渐舒展,冲我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那个男人,眼神里似乎透着乞求,却好像害怕,那男人撇撇嘴似明白她在想什么,冷声道:“她也没有怪你,罢了,你退下吧!”

一听那男人没有怪罪她,她脸上笑开了花,握了握我的手快步退下了我坐在椅子上想着那个名叫红楼的女子,那个男人见我一直不语,也不吃饭,放下筷子道:“你似乎对红楼很感兴趣。”

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为什么那个红楼会那么怕他,究竟是真的怕他还是因为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好,怕他失望吗?

他笑了笑道:“你想听红楼的故事?”

我没回答他,我是想听听她的故事,想知道为什么她这样一个仙女般的女人却不会说话,他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说道:“红楼是我从青楼救下的,她跟在我身边也有五年了,因为不愿卖身,而且每天她都在吵闹,甚至还赶跑了青楼的客人,老鸨一恕之下,将红楼给毒哑了,还逼迫她卖身。”他说着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继续道:“那个老鸨居然让红楼在大厅广众之下接客。”他侧首看着我,手上还做了个撕扯的动作,伴着动作他嘴里发丝“嘶……嘶”的声音,他道:“随着那个男人手中的撕扯,红楼身上的衣裳落尽,尽管我去那种地方也不过是寻欢作乐,但如此侮辱人,我也看不下去了,所以就赎了她,她却一直要跟着我,也罢,反正她也是个哑巴,留在身边不会多嘴。”

我静静的看着他,他虽口中说的毫不上心,但我却觉得,他对红楼是不是也有着别样的情感,只是他不愿承认。

夜半时分,辗转难眠,下榻想出去走走,打开房门,守在门外的俩膘形大汉立马挡在门前,看着他们我不禁嘲道:“我睡不着,想走走,你们若是不放心,怕我偷溜了就跟着我吧!”

看了他们一眼绕过朝前走去,又是漆黑的夜,抬头望去没有什么也没有,月亮竟也没有出来,走完长廊穿过小拱门,到了另一个院子门口,院门口上方挂着一方牌匾,上面写着‘织澜苑’静看了一会,朝里走去,刚一走进院子便看见红楼站在一棵树后,不知瞄着什么,慢步走到她身后看了看,微微笑了笑,原来是在看那个邪魅的男人,他开着窗户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我轻拍了下红楼的肩,她浑身一颤显然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眯着眼笑了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来,这个红楼很喜欢那个男人,只是……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红楼牵着我出了织澜苑,身后的俩大汉还是一直紧跟着我,也无妨,没人去理会他们,爱跟则跟吧,红楼却拉着我到了另一所别苑,刚一进去忽听得‘叽叽’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一群小鸡围在一起啄着地上的米,红楼扭头看了我一眼,牵着我慢慢靠近竹篱笆,再次看到这情景,仿佛又让我回到了雅园,不知雅园里的小鸡是不是已经长大了些,红楼看到这些小鸡似乎很高兴,抓了一把米给我,微点了下头,她散了一把米到竹篱笆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们,我却若有所思的默看了她一会道:“红楼也喜欢养这些小鸡吗?”

她侧首看着我连连点头,抓住我手在我掌心里一笔一笔慢慢写着,我用心组合着她写出来的一横一竖,待最后一笔写完‘他送的’三个字出现在我脑海,她抬头看着我还是那一如既往的笑脸,这些小鸡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

我默的低下头思量了瞬,这个红楼好像心地还挺好的,说不定可以动之以情,让她助我逃离这里,虽……虽然这样做可能是在利用她,但是我只能对不起,外面有我要保护的人,我不能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利用我去伤害他们,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正对上红楼那双澈如水的眸子,咬了咬唇笑着问:“红楼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

她怔了怔既而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盯着篱笆园里的小鸡道:“我也有心爱的男人。”侧首看向红楼道:“如果是那个男人遇到了危险红楼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对吗?”

她猛的点头,我道:“我也是……如果我爱的男人遇到了危险我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保护他……红楼……你能助我逃离这里吗?”

她沉下笑容猛的摆手摇头,我上前一步紧握住她的手道:“红楼……你帮帮我好吗?我爱他,我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你也爱那个男人不是吗?你也怕他受到伤害不是吗?他拿我去要挟我爱的男人,他不可能会全身而退的,就当是为了我们各自爱的男人好吗?算我求你了。”

红楼紧蹙着眉一脸为难之色的盯着我,我将她的手抚上我的腹部道:“红楼,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我不可以让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爹爹的,不可让孩子的爹出事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想要干嘛,我绝不能让我爱的男人因我而受一点伤,红楼……”不管他是不是血无痕,至少……至少他是我爱的男人,也许我跟他之间有些许事情还另我无法释怀,可他终究是我孩子的爹。

红楼紧咬着唇盯着我,觉默许久后,她终于重重的点下了头,我心里一喜一颗提着的心落了下来,紧紧握着红楼的手道:“谢谢你,红楼。”她抿嘴微笑了下。

要逃走不容易,首先就是院外守着的俩大汉,红楼咬了咬唇打开竹篱笆放出几只大的母鸡,红楼上去就开始抓,结果母鸡受到惊吓,拍打着翅膀到处蹿,这只抓不到她又去抓另一只,最后放出来的几只鸡在院子里胡乱的蹿,红楼快步跑出去拉着那两个大汉过来帮忙一起抓,一开始他俩不愿意,红楼猛的推他们,他们见我也在帮忙抓,可能心想着不会出什么事情,遂弯下身帮忙一起抓,虽然他俩长得挺大个,抓起鸡来另我看着都费劲。

他们一个劲的抓鸡也完全未理会我,红楼趁机拉着我慢慢退出了别苑,她的步子走的很快,我紧紧的跟着,出了拱门,沿着屋廊又走了一会,尽头时,出现几条岔路,红楼顿下了步子,我怔怔的侧首盯着她,她拉着我走右边的岔路,刚走没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拉着我走回刚才的岔口,迟疑了下还是选择走中间的那一条,一路上我都是紧紧的跟着她,沉默的很,红楼不会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不知走了多久,抬起头远远看去,一扇朱红的木门出现在眼前,我心中大喜,出了木门就可以逃出这里了,红楼回头看着我了一眼笑了笑,我也回了她一个笑,到了木门前,红楼拉开长长的木栓,红楼和我对视了眼,重重的拉开了木门,待看清外面的一切,我和红楼都僵住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男人双手环于胸前嘴角微扬夹着嘲弄的笑看着我们,几十个人举着火把站在他身后,如此漆黑的夜却被他们手中的火把照的通亮。

他看着我戏谑道:“你以为讨好红楼,说服红楼就能逃出这里么,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红楼跟我有五年了,她脑子里的事情我基本都摸得出个七八分,而且红楼有个毛病,就是某件事情她不知道要如何做的时候,她最终会选择跟平常相反的方式去做。”他顿了顿,看着我笑道:“我想刚才你们一定遇到了岔口,而红楼正好不知走哪条,先选择了右边的,接着她觉得不对然后又选择走了中间的,对吗?”

我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没想到红楼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连平日里她不知所措的决择,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慢步走到红楼面前,红楼紧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更别提抬头看他,他默的沉下脸上的邪笑厉声道:“抬起头。”

红楼浑身一抖一点一点后退着,他扯高嗓门大声道:“抬起头。”

红楼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我怔怔的看着她,却不明白为何她如此怕他,耳边听得“啪”的一声,红楼脸上已泛出了五个手指印,我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那个男人,快步走过去扶着红楼看着那个男人道:“你为何如此对她,是我求她帮我的,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她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

我话还未说完,红楼抓住我的衣袖看着我直摇头,我咬了咬唇咽下要说的话,红楼的嘴角隐隐渗着血。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道:“以防你逃走,看来我的动作得加快了,本来打算再让他们急些日子,看样子,这会得赶快把你这个筹码拿去换东西了。”

他说完看了红楼一眼,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丢到红楼身上,红楼反映过来却未接住,“当”的一声掉落到地上,还好没摔破,邪魅男人看了地上的药瓶一眼冷声道:“这是给你的教训记着了,把药捡起来拿去擦擦。”

偷跑被抓了回来,限制了自由,只能呆在房内,门口依然是那两个膘形大汉守着,站在窗边头倚在窗檐上怔怔的盯着窗外,少卿现在知不知道我被人掳到这了呢?落尘呢?他又在干什么?突然眼前花了一下,闭上眼默的再睁开,却又一片明朗,脑子里‘嗡嗡’的声音又骤然响起,整个脑子里除了这个‘嗡嗡’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了,我紧蹙着眉手抚着窗子上,脑子里一阵巨痛,和上次在离水阁里一样,我捂着头沿着墙壁瘫软的坐到地上,似有万千把钉锤锤着我的脑袋一般,头痛欲裂,我“啊”的声声惨叫。

门口的两个男人许是听到我的惨叫声推门而进,其中一男的看见倒在地上的我笑了笑道:“你别装了,难不成你还想用这招逃出去。”

意识渐渐开始不清,我伸出手似想要告诉他们我真的不是装的,可嘴里的话却死死的硬在喉头说不出来,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头痛一阵接一阵的疼,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晕,千万不要晕,眼皮重重的搭上,彻底昏厥过去。

“语儿……你醒醒。”少卿温柔的声声呼唤,可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

“丫头……你不是说过要回来的吗?丫头。”耳边蓦地传来落尘的爽朗的声音,顺着声音我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脸,可无奈只有声音飘来却看不清脸。

“语菲,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抢在大哥之前让你爱上我。”少陵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三个不同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久久回荡着,猛的睁开双眼,榻顶的翠绿纱幔映入眼帘,耳边传来红楼咿咿呀呀的声音,侧首看着她,她回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她脸上的手掌印已全然消失,邪魅男人走到红楼身后笑看着我道:“大夫说你怀孕了,又说什么你的脉像很奇怪。”他斜睨了我一眼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君少卿的?”

我瞪了他一眼未答话,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轻笑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手中的筹码,你要出个什么事,我的东西可就得不到了。”

侧首看着他道“你知道就好。”

他看向红楼道:“这里交给你了,我也要去准备通知通知他们,好带上东西来换人。”

邪魅男人走后,红楼朝我笑了笑扶我坐了起来,看着红楼,心里似乎有点愧疚,求她带我离开,还害得她被那个男人打了一巴掌,红楼倒了杯水递给我,接过她手中的茶盏我道:“红楼,对不起,连累了你,你的脸还疼吗?”

她微微一笑连连摇头,扭头看向窗外,默的长叹一声,也不知那个男人要拿我去换什么,又是什么东西,少卿和落尘手中同时拥有,少陵呢?他去查贪污案,查的怎么样了,红楼的手出现在眼前晃了晃,我愣了瞬侧首看向她,心里不禁笑着,自己又走神了,我笑问:“怎么了?红楼?”

她递给我一张纸,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示意我打开,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摊开纸,白纸黑字,写着“你放心……灏不会伤害你的,他其实心地很好的,他拿到东西自然会放了你,也不会伤害你想要保护的人。”

我蹙了蹙眉‘灏?’红楼叫那个男人灏,抬头看着红楼嘲道:“他心地好?红楼,他要是心底好,他为什么会那么狠心甩你一耳光,难道你都不生气吗?”

红楼坐回榻边抿嘴笑着摇了摇头,我道:“红楼,我不明白,你爱的男人不能对你手下留情,你为何还这般护他,你……你心里一点都不生气?”

红楼抽回我手中的纸走到书桌边写着,她也不能说话,我们之间也只能这样来沟通,不一会,她走回塌边重新将手中的纸递给我,“我不生气……我爱他,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生气,而且……而且……那天晚上他还过来看过我,他亲手给我涂的药。”

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心里不禁止想着,究竟她跟那个男人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如果是少卿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我会是什么心情?气他、恼他、不理他?

我觉得我心里头的少卿变了,他的形象,他的一切在我脑里慢慢开始有了变化,有时一回头,他是对我温柔的笑着,有时他却又是面无表情的恕盯着我,更有时他却是紧紧闭着双眼不再看我一眼。

最近很喜欢做梦,有时半夜甚至被恶梦魇住,想醒也醒不过来,不是梦到姐姐拼命的叫我,就是梦到月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梦到妈妈到处找我,梦到少卿紧紧拥着我哭泣着,梦到落尘深情的眼神,梦到少陵绝望的面孔。

有时醒来后就再也不想睡了,睁着眼到天亮,为什么都爱把我掳走,为什么都要拿我做筹码,宁王妃想借我除掉少卿,贤妃娘娘逼我离开少卿,月娘的死又另我心里存着对少卿一丝丝的恨,如今这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男人又要拿我做筹码去换取想要得到的东西。

打从被紫钰在囚牢里折磨了一次后,身子就越来越差了,现在每到天气阴沉时,腰部会伴有丝丝酸痛,头痛的毛病也不见好,动不动就看来望我,以前还好,只是轻微的疼,现在却是一阵接一阵的巨疼。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早早的就睁开了眼,闭上眼睡时,却也睡的不踏实,怔怔的盯着榻顶的帐幔发愣“吱……”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侧首看了一眼,那个邪魅男人笑着倚在房门上盯着我。

我冷声道:“有你这么擅闯女儿家的闺房的吗?”

他撇了撇嘴道:“你好像忘记了,这座府,这个院子还有这间房都是我的,我进我的房间理所当然。”

我扬起嘴角笑了笑:“说吧……大清早进来何事?昨儿晚上我没睡好,还想再睡会。”

他慢步走进了屋子,靠近榻边笑盯着我道:“大夫说你的身子太弱了,你说的没错,你要是死在这里了,我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搞不好,他们俩会不顾一切追杀我,到那时我可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我躺在榻上冷冷的盯着他,他是想今天就带我去换取东西?未待我心里理出思绪,他对着门外吩咐道:“红楼,进来服侍他更衣吧!”

红楼缓缓走了进来,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榻边,邪魅男人转身离去,只是未走两步便停了下来,对红楼道:“动作快点,别让我等太久,她有了身孕,等会你跟着她一起来吧!”

红楼默的点了点头,邪魅男人快步离去,红楼怔怔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却仿佛从红楼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我不也总看着少卿离去的背影吗?红楼愣了一会侧首对我笑了笑从屏风上拿过外衫,服侍我更衣。

我也不知道那个邪魅男人要带我去哪里,跟着他一路走着,身后十几个人紧紧跟着,有心想要逃走,估莫着到头来还是不成,只得乖乖的跟着他,出城之前一直都是坐的马车,可出了城之后他就弃了马车,改步行了,慢慢走进一坐树林里,树林里幽静的小道上坑洼不平,好几次也显些摔倒,好在红楼一直直扶着我,走的太久了,我的腿有些发软了,竟还没到目的地,我心里有些不耐烦了,红楼许是看出了什么,握着我的手又加深了力道,抬睑看着她,她蓦地停了下来,我有些不解的盯着她,她快步绕到邪魅男子跟前,跟他手舞比划着,嘴里咿咿呀呀的,我也完全不明白红楼在干什么,只是期间邪魅男子回头看了我一眼,不一会他走到我跟前道:“你再坚持一下吧……就快到了,路是不太好走,但我想你若是认认真真的走,还是能走稳的。”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继而低下头,他转身对着红楼道:“她若是累了,你就多扶着她,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红楼垂头丧气的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原来她刚才是在求那个男从休息一会再走,我握着红楼的手笑道:“没关系,我支持的住,你扶着我就可以了。”

一路上,我一直都在跟红楼说话,以减轻累意,红楼又不能跟我说话,所以她也只是默默的听着。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回头看看这座树林竟像走了半个世纪那么长,已望不到来时的路口,心里不禁叹道,这个林子还真大,若不是一直跟着那个邪魅男人走,怕是我如果真逃了,也会在这树林里迷路。

那个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朝前走着,渐近,才发现是到了一处断崖边,我紧锁着眉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背,只见他终于放停了脚步,转身对着后面几个男人道:“把她带过来。”

我被带到了断崖边,邪魅男人抓着我的胳膊一步步靠近崖边,我不敢再朝前走一步,我怕只要脚一滑我就掉下去了,邪魅男人轻笑一声道:“你怕死……”

我扭头恕盯着他,毫不掩饰道:“是……我怕死,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怕。”

他蓦地笑了出了声:“呵呵……”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是……来吓吓君少卿他们。”

未理他,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脚底,完全看不见崖底,只能看见那一层层的薄雾,似入仙境般,仿佛只要一跳下去就能成仙似的,我收紧了心,抬起头不再看一眼,可脚却像长在了地上一般,不敢乱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虽是已入夏的天气,可崖边却袭来阵阵凉风。

耳边渐渐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心里一紧,难道是……是落尘,我却背对着来人不敢回头,心里盼着希望是自己听错声音了,落尘你最好不要来,求求你了。

侧首看着紧紧抓着我胳膊的邪魅男人,他双眼眯成一条线,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他道:“看来这女人在你们眼里都不是很重要啊,我来了好一会了,你才出现,而君少卿确到现在也还未出现。”

“咳……咳……”身后的人未说话反而是咳嗽了起来,我的心却不由得一抽,落尘,你为什么要来,你的病好了没有,为什么还在咳嗽,好想问问他的病怎么样了,可现在,我却连头也回不了。

只听得身后透着疲惫声音响起:“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放了丫头,我会给你。”

邪魅男人微微一笑道:“好……她我一定会放的,不过不是现在,放了她我就拿不到我侄儿手上的另一块了。”

侄儿?少卿……少卿是他侄儿,这个男人是少卿的叔叔?我侧首睨了他一眼,碰巧撞上他扭头看我的眼神,他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疑惑?很抱歉一直没告诉你,我就是君少卿的叔叔君灏,这沐沙国不知名的端亲王。”

我怔怔的盯着他,却觉得他说自己是这沐沙国不知名的端亲王时,语气里透着自嘲。

他的眼神蓦地瞟向另一边,随即咧嘴笑道:“你终于来了,我好怕你不会来。”

“叔叔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是少卿的声音,他……他来了吗?来救我了吗?

君灏嘴角微扬着,眼神里却又透着恕意又似杀意,而我完全看不懂,他道:“其实你我儿时很要好,年纪也相仿,听你叫这一声叔叔,好像占了你天大的便宜。”

少卿冷笑一声道“叔叔哪里的话,年纪虽相仿,但论辈份还是叔叔高。”

君灏道:“罢了,多的话我也不想再说,这个女人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你若是愿交出你手中的那一块凤血玉,我便放了她。”

“叔叔难道不知,凤血玉历代都只有君王才有的吗?”

听到少卿如此一说,君灏蓦地仰头大笑:“哈哈……少卿,我若是没有查到凤血玉在你手上,我怎么可能抓了这个女人来要挟你。”他说着侧首看着我道:“啧……啧……看来你的命还不抵他手中的凤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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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相识于十一月,爱恋如潮水般向他们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