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老摇摇头,道:“婉晴,其实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秦夫人道:“世浑哥,今生今世,我没办法报答你的情意。如果有来世,我不会再遇见仲哥,我一定做牛做马服侍你。”
于长老惨然道:“你就算给我再美好的来世,也抵不过一个温暖的现在。秦仲,秦仲,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眼前人?”
于长老看向秦夫人,道:“婉晴,难道你一点也不恨他吗?你忘了他是怎么三心二意的?他是怎么让你伤心的?”
秦夫人低下头,道:“我知道。自从他坐上帮主以后,对我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千依百顺了。甚至,有几次他刻意的掩饰反而露出他的心虚。”
“但是,每次当他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对他的恨,对他的恼,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我只愿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微笑,他的温暖。”
“我知道,他并不是不再喜欢我了。男人,有时候总是喜新厌旧,但是却不会真的厌旧。”
“从他对芙儿,彬儿的喜爱,我便知道,他对我的情意从未减少过。”
“慢慢的,我明白了。只要我在他的心上,情敌三千又有何妨?”
于长老看着秦夫人,苦笑道:“婉晴,你对他这般痴情,到底值得不值得?”
秦夫人看着于长老,柔声道:“世浑哥,爱一个人是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只有愿意不愿意。”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以后你坐上帮主的位子,找一个可心的夫人吧,不要再挂念着我了。”
于长老看着心上人美丽消瘦的容颜,决绝道:“纵世间女人任我挑,我选择的仍然是你。”
秦夫人看看于长老,又看看窗外。朗声道:“世浑哥,保重了。仲哥,我来了。”
于长老一听不对,刚要过去,却看见秦夫人从衣袖里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猛的朝心口扎去,直入刀柄。
于长老大惊失色,一把抱住倒地的秦夫人,喊道:“婉晴,婉晴。”
衣柜里的芙儿看见自己的母亲自尽,一把推开慕华,冲了出来。彬儿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的来到母亲身边。
于长老对此视若无睹,只是紧紧的抱着秦夫人痛哭。
秦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女,眼里闪着怜爱的光芒,想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却无力的垂下手,声不可闻道:“世浑哥,这个世上,只有回不去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求你放了我的孩子们。”
秦夫人安静的闭上了眼。
于长老大哭不已,不停的渡真气给秦夫人。但是他受伤不轻,内力受损。再加上秦夫人一心寻死,正中心脏,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芙儿伏在母亲身上,嘴里喊着“娘,娘”眼泪像断了线一般不停。
慕华看着这景象,想到自己的双亲,鼻子也是一酸,快要掉下泪来。
再看秦夫人怀里的彬儿,慕华觉得不对。用手一摸,彬儿也气息全无。
彬儿生命本来全凭意念支撑,这时见到母亲,母亲又殒命在自己跟前,心中的思念轰然倒塌,再也坚持不住,在母亲怀里永远的睡去了。
芙儿拍打着于世浑,哭喊着:“是你害死我娘的,是你害死我娘的,你还我娘来,你还我娘来.”
于长老目光浑浑噩噩,嘴里混沌不清:“是我,是我,是我害死婉晴的。你杀了我,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替你娘报仇啊!快,动手啊!”
芙儿被他的样子吓坏,退到秦夫人跟前,哭着叫着。
于长老的手下闻讯赶来,看见慕华和芙儿。认得这是上峰要捉拿的人,有那急于立功的赶紧上来拿人。
却见于长老几个起落,右手如鹰爪,瞬间将那好事的手下击毙。
于长老厉声道:“婉晴说了,要放过她的孩子。谁敢造次!”
那些手下哪知道这些事,个个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又触了上峰的霉头而丧命当场。
慕华看着阵势,用力拉起在地上哭涕的芙儿,硬拽着她出门。
芙儿几次想再冲到母亲身边,最终被慕华拉着离开。
慕华不敢走前门,拉着芙儿又从小洞钻出。
芙儿哭哭啼啼的,慕华牵着她的小手,一路小跑,不知多久,慕华上气不接下气,正想跟芙儿说几句宽心的话。却看见一伙人蒙着面正朝自己奔来。
慕华大惊失色,拉起芙儿就要跑。
那伙人最前面的一个人发话了,“慕华,是我!”
慕华听这声音好生熟悉,等来人到了跟前,摘下黑布。慕华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李二。
一阵寒暄过后,慕华知晓。自从他们不见了以后,李二把这件事告诉了陈烈。他二人都猜到三个小孩肯定是去黄河帮总舵了。
但是苦于陈烈重伤未愈,不能亲自去接应。李二把自己的所有下人仆役都召集起来,发给兵刃,准备强行闯进黄河帮总舵救人。
另外,一日前,李二就飞鸽传书召集了自己此行的下属,让他们前来洛阳增援。可巧,恰好同时到达,李二这才领着这帮人蒙面而来。正好在半路上碰到慕华和芙儿。
众人把慕华和芙儿接回府。陈烈询问了他们刚才发生的事。听到秦夫人殉情,彬儿毒发时大家都唏嘘不已。
陈烈等大家平静下来,问李二:“李公子,陈某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李二看看他,道:“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还有什么不能相告的。陈大哥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就是了。”
陈烈道:“黄河帮雄踞中原,轻易不和官府打交道。就算于世浑一心要夺帮主之位。似乎也不必非得借助朝廷之手,落人口实。但这次,竟然不惜出动大批好手冒充异族,我看打扮应该是冒充契丹人,在半路掳掠你。而你也不像与黄河帮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其中的缘由我始终猜不透。不知道李公子能不能将这缘由说与陈某听听。”
李二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陈烈,陈烈低头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