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将秦仲的儿女叫醒。那一男一女一看见自己的父亲,两个人都扑了过来,搂着父亲低低的哭泣。
秦仲怜爱的摸摸儿子,又摸摸女儿。柔声的说道:“彬儿,芙儿。以后好好听这位哥哥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秦仲用力把儿女推给慕华,两人还想扑过去。慕华一把拉住他们,任凭他们哭喊,把他们拉到陈烈身旁,又搀扶着陈烈,向厅后走去。
秦仲看着孩子们挂满泪珠的小脸消失在厅后,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喃喃语道:“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从怀里掏出火摺,点着了自己的袖子。火苗噌的窜起,不一会秦仲整个人都包围在火焰中。但他没有叫喊,只是平静的坐在椅子上。
屋内都是易着的物品,不消片刻,整座大厅都化作火海。厅外的黄河帮帮众茫然的看着,不知所措。
慕华领着三个人往厅后走去。刚才秦仲已经告诉他们,这间宅子是黄河帮的一个分舵的产业。当初建造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来袭,在厅后有一条密道。因为年代久远,除了帮主,已经没人知晓。
刚来到厅后,正好看见那被抓的青年公子昏迷在地,身上捆的结结实实。
慕华给他解开牛筋,却怎么也叫不醒他。情急之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顿时青年公子悠悠醒转。青年公子一看眼前的情形,也没有多说什么,赶紧和慕华一起。他虽然中了红磷散,但是红磷散只是让人失去力气几天。本身并没有毒。
一行人赶紧跟着慕华往密道撤去。这时候前厅的火苗已经烧了过来,彬儿和芙儿撕心裂肺的要跑过去把父亲救出来,被慕华和青年公子死死的抱住。
两人硬拖着兄妹二人,搀着陈烈进了密道。密道很是崎岖,又没有点灯,众人只好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远,那兄妹二人只是哭涕不已。突然,妹妹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只听有嘶啸空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听‘啊’的一声惨叫。慕华让青年公子搀着陈烈,自己慌忙去查看兄妹俩。
却看见哥哥挡在妹妹前面,胸口中了一箭。
这密道里当初为了防备敌人追踪特意设下了弓弩机关,本来控制机簧安在墙上到人腰部的位置,但是年久失修,脱落在地。正好刚才蓉儿绊了一下,启动开关。一只弓弩发射,彬儿本能的挡在妹妹前面,一下子被弓箭射中胸口。
蓉儿伏在彬儿身上不停的叫着‘哥哥,哥哥’。
慕华在一旁束手无策,那青年公子非常镇定。道:“赶紧逃出去。找个大夫给这位小兄弟看看。”
慕华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彬儿抱起来,小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一众人脚不停步的往外摸索,这会青年公子在前,很是小心的蹚着步走。
终于看见一丝光亮,青年公子用力推开一扇门。入目的是间荒芜的院子。
青年公子问清了这是洛阳后,道:“这位小兄弟和这位大侠伤势不轻。我家在洛阳有处宅子,大家要是不嫌弃,先过去避一避。我来安排大夫。”
几人出了废弃的园子。青年公子辨了一下方位。可巧这宅子离他家的宅子也不是太远。众人隐身匿行的跟着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的宅子非常僻静,除了看门的护院和几个丫鬟,再没有别的人。青年公子安排众人落脚,赶紧吩咐人去请大夫。
不一会大夫来了,先给彬儿看了看伤势,又给陈烈诊了诊脉。先摇头又点头,叹口气。
大家心急如焚,大夫把大家叫到屋外,才道:“这个汉子受了很重的内伤,不过他筋骨异于常人,好好调养些日子,也就不碍事了。至于那位小哥,唉”大夫摇摇头,道:“他要是吃些什么,或者要干些什么,你们就尽量满足他吧。”
慕华一把拉住大夫,道:“怎么会这样?”
大夫道:“他胸口的那一箭,箭头上有剧毒。要不是放的时间长了,药效不那么强了。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老夫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青年公子付过诊金送走大夫。芙儿抱着慕华大哭不已。她今天先失去父亲,后又要失去哥哥。内心已经脆弱到了极点,这时候只有慕华与自己年纪相仿。不由得抱住他大哭。
过了一天,陈烈渐渐恢复神智。可是彬儿却越来越虚弱,青年公子用了不少的解毒良方都无法压制住毒性。
这一天,黄河帮全城搜捕众人。不过由于宅子地处偏远,暂时倒没遭到骚扰。大家互相通告了姓名。青年公子自称姓李,排行老二,让大家叫他李二。彬儿,蓉儿也另有名字。彬儿唤作秦无双。蓉儿唤作秦时两。寄托了秦仲希望儿女将来出息成人,天地无双,一时无两的愿望。彬儿,芙儿倒是儿时的乳名了。
到了第三天,彬儿的脉象更是微弱到时有时无的地步。
陈烈此时内伤有所好转,便替他号了号脉。叹息道:“要是我大师兄在此,当可用他纯正无比的内力帮这孩子把毒逼出来。或者,要是我没有受伤,也能暂时压制住他的毒。但是,现在…….”
芙儿守在哥哥的床前,小手用力的握着哥哥的手。看着哥哥惨白的脸,美丽的丹凤眼泪水盈盈。
彬儿微弱的说:“妹妹,我想娘,我想见见娘。”
众人都愁眉不展。这会子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芙儿看着哥哥,看着大家,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当然知道出去的凶险,可是眼看着哥哥最后的心愿无法达成,她的心酸楚难受,眼泪一刻也止不住。
晌午时分,李二过来查看秦家兄妹,却发现人去楼空。再找慕华也不知所踪。询问门口的下人,却看见门口的两个仆役被打昏在地。叫醒以后才知道,慕华趁着和他们说话的空当,突然出手用木棍将他们打昏,不知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