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琅初返回上京时,恰逢一年一度的玉阳节,上京城内热闹非凡,街上红灯瓦碧流光成辉煞是好看。宫中亦是准备了盛大的宴会,诸臣子皆携眷入宫参宴。
宫宴片觥晃影,笑谈声不断,人人皆言帝姬胸怀仁爱,纷纷向上敬酒。宴才过半,吴渊已微醺。
她身上是一袭销金朱衣,脑后是高高的流云髻。一双眼睛笑的明媚,向吴王深深一躬:“王祖,渊儿不胜酒力,先行退下了。”
吴王满眼慈爱,声音微沉:“去吧。”
待走出殿外,吴渊急急唤来康福海:“赵大人走了?”
“快到宫门口了。”康福海回。
“寝殿内的事让流珠安排妥当,今夜出行,切勿让任何人知道。”吴渊换下宫装,再三嘱咐道。
天气已然入冬,走出宫门,一阵冷风袭来,裹杂着细雪,赵琅初紧了紧身上的裘衣。他远远的瞧见街墙夜影下,晃出一人一马。
光影黯淡,仔细辨认,可知是为女子。
他的呼吸突然一紧,眸光怔望着那人那马。女子一袭华贵大裘,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在雪色中异常妖娆。那马喷着鼻息,白色的长鬃微微扬抖。
纵使夜色迷眼,他也认得出眼前这举世无双的风华。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入魔了一般向她走去。
马儿嘶叫一声,四蹄微动,下一秒已来至他眼前。
她揽辔缰绳,俯身看向他,嘴角轻牵:“琅初。”
他慢慢抬起头来,动了动嘴唇,却未发出声音。
当时她病好后,吴王下急召将她召回上京。鹰烈国来犯,吴渊休养了几日,尔后又赶往前线,了解战情。自那时匆匆一别,他许久未曾见到她,今日玉阳宴,两人也并未多言。
“琅初。”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日日夜夜在他梦里湃荡不休,令他毕生沉迷。
“夜深霜重,帝姬怎得出宫了?”
她望着他,不语,眉头微皱。
夜里四寂,此处除却她便只有他的府厮,他回头看向葛乐,低头吩咐道:“回去老夫人若问起,就说雪景醉人,今日我同子瑜便宿在京郊别院了。”
子瑜,常子瑜。看来他待会儿要派人去常府知会常公子一声。葛乐心中暗暗的想。
她坐在马上,向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