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渊再次醒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疏松的月影,有洒满浮霜的大地,有在风中摇曳的残枝,还有乘风而来的翩翩君子,眉眼荡漾着浅浅笑意。
吴渊努力撑起身子,发现房内空无一人。脑海中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她咳血不断,如被蚁兽嗜咬浑身发青的那日。
她的口喉有些干,想探过身去拿桌上的水杯。许是太久未动,四肢有些僵硬。
“帝...帝姬!”流珠小心翼翼的端着刚熬出来的汤药,脚刚踏进房门,就见吴渊正挣扎着要下床。
她快步走近,将药放在桌上,拿过屏风上的青锦披风,环在吴渊的肩上。
“帝姬可感觉好些?”流珠端起桌上的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汤,拿过羽扇轻轻扇动着。
“本宫睡了多久?”吴渊连灌了好几口水。
“回帝姬,已经有三日了。”流珠替吴渊拢了拢披风,将药汤呈上给她。
“三日...”吴渊扶了扶额,喃喃道。
听闻帝姬安好的消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如今帝姬大病初愈,这药方颇有成效,得赶紧将药制好,送去给患疾百姓。”庄昆得知吴渊痊愈,喜不自胜,连忙吩咐下人去给医官传话。
“等等...”庄昆顿了顿“今日医官去瞧过赵大人了吗?”
“瞧过了,说是再休养几日便好。”小厮答道。
“这便好,你赶紧去吧!”庄昆挥手示下,踱步至院里,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压在胸口多日的沉石,总算落了地。
就在吴渊病情加重的第三日,医官们战战兢兢的拿出了一张药方。可此药方药性太过强烈,恐损人体。话里话外之意,则是需要一名试药人,来试一试这药性如何。有人提出先寻一位患病百姓饮下,但医官说,若行此举,怕是帝姬撑不到那人痊愈那日。
赵琅初漠不作色的听着他们争论不休,眼角带着血丝,脸上亦有倦态,他问道:“只是为试药性,未患疾的人应当也能试吧?”
“回大人,此法亦可行。只是寻常人用此药,恐伤心肺。”医官答道。
赵琅初未语,端过桌上的药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