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初八左右,村里的好友刘妍言给我发信息说刘康在村里跟别人打架,虽然说刘康行为不怎么好,但还不至于到处撩是斗非,看到刘妍言给我的留言我还是吓了一跳。
我知道如果我直接问刘康,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回刘妍言,我问她是否知道刘康因为什么事情打架。
刘妍言说她其实也不太清楚,似乎是村里出现了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说我被一个老男人包养了,当别人的二奶,刘康气不过,只要谁在说他就直接挥拳揍别人。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咯噔了下,估计是因为那天叶程文在村口处等我被村里的人见到然后传开来的吧?但是老男人的话,叶程文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知道这些消息我开始害怕,我想打电话回去问问,但又怕我父母问起这样的事情,我似乎否认不了,毕竟除了他们口中叶程文的形象不太相符之外,其余的都是事实。
该面对的还是逃不了,晚上我妈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怎么回事,问我这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的语气很不好,似乎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我妈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叶程文还在我旁边,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的站起回到房间去,“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我试着平心静气的解释。
“那你初三晚上到底去了哪里?!”我妈妈很生气的问。
“就一同学来接我有事啊!”我撒谎说。
“什么同学,你半夜三更的上一个男同学的车干什么?!”她质问。
“那晚不是同学聚会嘛,然后玩得好的几个女同学喝醉了,他来接我去帮忙一下啊。”我说。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村里的人说得那么难听,你自己那么大个人,生活还不知道检点,你看你弟现在因为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她说。
我有些急了,我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言!我的事你让刘康别管,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那你说,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她问。
“我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在一个工厂做文职,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的闲言闲语都不相信我?”我说。
“好,我相信你,你说,你的工厂叫什么名字,你的工厂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明天打过去,找得到你的话我就相信你。”她说。
“如果你非要那样做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没有什么话好说。”我气着说,“如果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找不到我,你是不是就愿意相信你女儿出卖身体,如果是的话,那你花着的就是我用我身体换来的钱,如果是这样,你脸上很有光彩是不是?!”
“你说得真好听,你给我多少钱,我花你多少钱了!我养你那么大......”她很生气的继续说着,但我已经听不下去就主动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我伏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她说的都是事实,既然都是事实,我为什么还要哭?
叶程文在门外敲了两声就进来了,见我哭着,俯下身来摸着我的头发问,“什么事了?”
我抬起头用手快速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摇摇头说,“没什么事。”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搂进他怀里,“我要怎么说你呢?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倔强?为什么就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承担?一一,我让你依靠我,我就希望你无论什么事都跟我说。”
叶程文的话让我有些心软,他对我的态度和我家人对我的态度完全成了反比,我对他基本就是爱管不管,能不管就不管,可是每一次在我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就会在我旁边安慰我,而我的妈妈,在我内心里,我那么爱她,我只是希望在我累的时候,在我需要安慰的时候,她能说一个安慰我的话就够了,我不指望她理解我,但我希望,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能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而现在,她却和外面的人一样,指责我,质疑我,而我,从来都只是想全心全意的为这个家付出一分努力罢了。
叶程文抱着我,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着,他没有再问我是因为什么事,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抱着我任由我哭着,任由我哭累了再睡着。
那一夜我做了很多很多梦,我的家人都围着我指责我,笑我,说我不检点,说我肮脏,说他们没有我这样的家人。我麻木的跌坐在那里,有那么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背对着我,我向他伸出手,祈求他能救我,我渴望他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一一,我带你离开这样的生活。”
可是他没有转过来,他背对着我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步一步的离我远去,在我快要看不清他的身影的时候,他转过头对我说,“刘一,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救赎?”说完他就离开消失在一片的光明里,剩下我,只身在这黑暗的世界挣扎着,被指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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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噩梦里惊醒,叶程文还在抱着我,可能是我醒来的动静有点大,坐在那里背靠着床头的他慢慢的睁开眼,问我,“做噩梦了?”
“嗯。”我说,“你这样坐很累的,躺下来睡吧。”说着我从床上下来,他拉着我的手,问我,“去哪?”
“厕所。”我说完他放开了我。
我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个错即使你用一生的时间都不能抹去它对你人生中留下的阴影,纵使你用你一生的时间去洗白你自己,但,人们只会记得你曾经的不堪,看不到你后来的努力,那些错已经错了,我无法时光倒流到那个时候,对那个时候的自己说,别那么傻,会毁你一生的,现在的我,还要怎么样去弥补我曾经的错?
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叶程文依然靠坐在那里,看起来是有话想要跟我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似的,我看了看他,主动的说,“你想说什么或者想问什么就问吧。”
“如果你肯主动告诉我,那才是最好的。”他说。
“我老家那里出了些关于我的闲言,他们说我被一个老头包养了。”我若无其事的陈述着。
“老头?”叶程文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后他很生气,“什么老头?我看起来像老头?”
我苦笑一下忽略他的暴躁,重点根本就不是他是不是一个老头,重点是被包养,哪怕他不是一个老头,这个事件的重点压根儿没有改变什么。
“我明天跟你回你老家,让那些人看看有没有那么帅的老头。”他暴跳着说。
“别闹。”我完全不想理会他,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带他回去?那不是向全世界公布我被包养的事实?
“不行,说其他的都可以忍,说我是个老头就不行。”他说。
“可是这改变不了我是被你包养的事实!”我气着说。
“我包养你妨碍他们什么了?我包养你吃他们家米饭了?我乐意包养你怎么样?!”他也气着说,“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道德绑架我们的行为!”然后他用不屑的语气补了句,“三姑六婆平时就闲着没事做。”
“刘一,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管别人怎么说呢!”他平静下来对我说。
“我在意的并不是我自己。”我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自己一个的话,什么样的话我承受不了?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因为我的事而被推到风尖浪口,我不希望他们因为我而要承受我所做的行为后的总总指责。”
“一一,那些都与你无关,你只要开心的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够了。”叶程文说。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任性的生活着,然后把罪留给别人去承受,那样的开心就真是开心?我做不了这么自私!”我说。
“那你能怎么样做?!”叶程文问。
是啊,我能怎么样做?我连我自己的人生都顾不好,我又怎么可能顾得了别人的人生?即使你不甘,你无奈,但你又有什么办法去阻止这些闲言闲语?
见我不语,叶程文继续说,“刘一,你总不能把什么都压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只要为你自己而活就够了。”
我苦笑,“就像你一样,只为你自己而活,不顾我的意愿,不顾我的感受,强行闯入我生命一样吗?”我嘲讽的说道。
“刘一,你不要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像个刺猬一样把你全身的刺都竖起来,那样不能保护你自己,还会伤及你身边的人。”他说。
“前一分钟你不是教我只要我自己开心就够了?而现在你又要我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什么都是你说,我怎么做都是错!”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气着说然后站起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