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街头,熙熙攘攘。
一群人如蚂蚁一般云集在一起。
当中有一位妙龄少女在唱小曲儿,另一位青春少女翩翩起舞。
旁边站着一位“瞎眼”老汉,拿着个破铜盆收钱物。
少女唱累了,停下来想休息一会儿。
“瞎眼”老汉:“各位父老乡亲,有道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瞎眼”老汉颤巍巍地绕着人群一圈一圈地转,不时有几个善心人往他手中的破铜盆里丢几枚小钱。
刘邦站在人群里,将一靛沉甸甸的“金子”放在“瞎眼”老汉的破铜盆里。
吕雉一怔,不由得大惊,她认出了刘邦。
吕雉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刘邦,见他仪表堂堂,相貌不俗,她的内心微微颤抖起来。
吕雉壮了壮胆,大踏步地径直走向刘邦:“我唱得不好,望多多包涵。”
刘邦:“这位姑娘的小曲唱得不错,声音悦耳,音色优美,不知你会不会跳舞?”
吕雉侧身朝刘邦打拱作揖,道:“小女子无以回报,我再为这位壮士舞一回剑吧。”
刘邦大乐:“这位姑娘今天舞剑的钱我全包了。”
刘邦话音未落,吕雉已经举剑舞了起来。
吕雉舞得如公孙娘相差无几,喝彩声此起彼伏。
刘邦不由得高声吆喝起来:“好!”
刘邦拔出剑,周身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和少女吕雉对舞起来。
所有在场的人似乎都被震慑住了,静悄悄的寂然无声。
直到舞剑中止,人群中才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
吕雉羞答答地朝刘邦嫣然一笑,脸上因激动而泛出了红晕。
刘邦凝视着少女手中的剑,眼珠子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神情怪怪的,吕雉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刘邦心花怒放,手舞足蹈,高声大叫:“好剑!”
吕雉看着高声吆喝的刘邦,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平静下来,抬起头,笑吟吟地道:“难得壮士识货,你要是喜欢,这把剑就送给你吧!”
刘邦喜出望外,伸手就要去接剑。
不料,那位“瞎眼”老汉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不可!万万不可!”
“瞎眼”老汉将那锭“金子”塞还给了刘邦,然后将吕雉拉得远远的,小声说:“你真的以为那是一锭金子?那是铜!可你知道这是一把什么剑吗?”
吕雉调皮地一笑:“我岂会看不出来!我还知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是一把神剑。可是宝剑赠英雄啊。”
吕雉的脸一下子绯红,因她说到“宝剑赠英雄”这句话时,忽然想到了“英雄配美人”这一句。
“瞎眼”老汉装作没看见这一切,他表情肃穆,对着吕雉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一把天子剑,是秦始皇赢政并吞六国时用过的,只有当天子的人才配用它,一般人拥有它是要没命的!”
吕雉大惊,霎时,花容失色,手中的剑在微微抖动。
“瞎眼”老汉:“这神剑原为干将莫耶所铸,后为秦始皇赢政所得,战乱中失落民间后成为雌雄两把,这一把是雌剑,如果找到了那把雄剑,就会合二为一,那才是一把真正的天子剑。”
“瞎眼”老汉说得波澜不惊,少女心中却已经心潮滔滔,她在思忖,父亲说过一般人拥有天子剑是要没命的,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为什么会安然无恙,我是女的,莫非我命中注定要成为皇后?
蓦然,吕雉朝刘邦飞奔过去,激动地说:“快!快把你的剑拿给我看看!”
刘邦莫名其妙,悻悻然将手中的剑交给吕雉。
吕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颗芳心狂跳不止,拿剑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奇迹出现了,两把雌雄剑霎时飞向对方,天衣无缝地合二为一,成了一把神光闪耀的天子剑。
“万万没有想到,这天子剑竟是如此美妙的东西!万万没有想到,人世间竟有这等神奇的事情!”吕雉睁大眼睛,自言自语着,精神恍惚,沉迷陶醉于其中。
吕雉泪水盈眶,持剑的手还在不停地抖动。
忽然,吕雉朝天子剑跪了下去,泪水涟涟……
刘邦将热血沸腾的吕雉扶起来,吕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郑重其事地将天子剑交给刘邦,凑近刘邦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一把真正的天子剑,你把它珍藏好,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是杀头之罪!”
刘邦惊呆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吕雉:“快,秦兵追来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背后,一队持戟的秦兵追赶上来。
为首的秦将曹参大喊:“快停下!快停下!”
刘邦听出是曹参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想停下来。
吕雉:“别理睬他,快跑!”
刘邦、吕雉、吕媭和“瞎眼”老汉很快消失在小巷之中。
曹参:“快,我们兵分两路,你们从那条街进去。”
秦兵分两路将刘邦他们拦截在小巷里面。
刘邦“嗖”地拔出了天子剑,一道寒光霎时照亮了幽黯的小巷。
曹参急得大叫:“啊呀,刘亭长,你误会了,沛令是让我来请吕太公的。”
刘邦莫名其妙:“吕太公,哪位吕太公?”
曹参:“就是你身边的那个‘瞎眼’老汉呀。”
“瞎眼”老汉:“谁说我瞎眼了,你才瞎了眼呢?”
曹参:“您老人家原来是装瞎的呀!”
老汉对刘邦说:“哎,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这也是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这位壮士,你曾救过我们全家的命,也不是外人了,看上去你也不像是等闲之辈,想来也不会是池中之物,你告诉老汉,他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刘邦:“噢,他叫曹参,在沛县衙门做事,是我的铁哥朋友。”
老汉:“原来是这样。说来,你们沛令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们落难了,前来投他,哎,一言难尽啊!我们沦落江湖,原打算游历天下,靠卖艺混口饭吃,本不想再打扰他,既然他盛情相请,那我们就走一回吧。”
刘邦:“老人家,你真要回县衙?”
老汉:“我们从山东来,先是逃婚,后是逃命,逃避秦宫选拔美女,故特来投沛令。生逢乱世,世道艰难哪。”
吕雉:“以后还请刘亭长……刘三哥多多关照。”
老汉:“这是我大女儿吕雉。”
刘邦:“好说,好说,像吕妹这样的佳人,到哪里都会篷筚生辉的,别人想帮忙恐怕还轮不上呢。”
吕雉一下子羞红了脸:“刘三哥可真会说笑话。”
吕太公看在眼里,但佯装视而不见,只是眼角边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曹参看着吕媭:“吕太公,刚才你说她是你大女儿,那她肯定是吕太公的小女儿喽。”
吕太公:“好聪明的俊彦,只是我老婆子还在客栈看管行李。”
曹参:“是这样,那我们先去接她,然后一同回县衙。”
吕太公:“那老汉就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