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王庙,项羽将秦始皇祭祀过的大鼎举了起来,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
项梁:“你疯了,快放下!”
项羽不说话,依然举着大鼎,朝山顶上走去。
项梁及一群人跟在后面,一个个提心吊胆。
项羽举着大鼎,站在山顶上,面临着悬崖峭壁,突然,他用力一掷,那大鼎轰轰隆隆地滚下绝壁坠落进万仞深谷中去了。
人群中爆发出了雷鸣般地掌声,经久不息。
远处,天阴沉沉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雷鸣声。
乱世英雄起四方。
在另一座大山中,在另一条山道上,刘邦与樊哙从一条荒凉的山道上走来。
刘邦:“太累了,我们歇一会儿吧。”
他们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刘邦:“樊老弟,这里是燕国的国境吧?”
樊哙:“你喝酒了吧?天下早已是大秦的天下了,燕国早已不存在了。”
刘邦:“当皇帝可真够威风的,什么时候风水轮流转了,这皇帝老儿就该由我刘邦来当了。”
樊哙大笑起来,笑得涕泪四流:“什么什么,刘三哥你想当皇帝了?你这个亭长还是花钱买来的呢,你还想当皇帝!喏,别做春秋大梦了,回去后,你呢,还是当你的亭长,我呢,还是杀我的狗。”
刘邦听樊哙说到狗,顿时觉得饥肠难熬,口水直流,情不自禁地道:“现在要是能吃到你樊老弟的狗肉,用狗肉下烧酒,那该多好!”
樊哙笑道:“一块狗肉算什么?你刘三哥要是当了皇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燕窝啦,鱼翅啦,熊掌啦,猴脑啊,什么山珍海味办不到,还在乎一块狗肉!”
刘邦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樊哙突然恨恨地将一块石头踢下山去。
刘邦:“算了,还是找点吃的,填饱肚子要紧。”
樊哙:“你想得倒美,这荒山老林的,不被野兽吃了就算是万幸了,哪里去找吃的?”
刘邦:“那边绿草茂盛,我们去拔把嫩草充饥吧。”
樊哙站起来,道:“那就当牛作马吧。”
刘邦他们不经意间来到了樊于期与荆轲的墓前。
刘邦撩开一蓬青草,里面露出了一块墓碑,上面赫然刻着“秦将樊于期之墓”的字样。
刘邦一怔:“我们再找找看。”
樊哙也找到了一块墓碑,道:“这里还有一块。”
樊哙问:“刘三哥,这碑上的字怎么念?”
刘邦走过去,念念有词:“义士荆轲之墓。”
樊哙:“原来是块墓地。”
刘邦:“燕赵自古多慷慨悲壮之士,他们一个自献首级,另一个用匕首去刺秦始皇,壮志未酬,壮士一去兮却不复返!”
樊哙:“原来是两位抗秦的大英雄!”
刘邦出神地望着远方,眼神中情不自禁地滚动着泪水。
樊哙:“这坟上的草太荒了,我们将它们拔了吧。”
刘邦:“不用了,你拔不光的,今年拔了明年还会长出来。只要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就不寂寞了。”
刘邦与樊哙离开墓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
除了项羽与刘邦,天下群雄四起,各种豪杰都粉墨登场了。
这是一个并不起眼的黄沙坡,一个看上去有些仙风道骨的男子,顶着漫天飞舞的黄沙从斜坡上走下来。
这位英俊儒雅的男子叫张良。
张良原本姓姬,韩国贵族,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对韩国的感情甚为深厚。
张良的祖先五世在韩国做相国,祖父姬开地,曾做过韩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的相国。父亲姬平是悼惠王的相国。
悼惠王二十三年,张良的父亲姬平去世。
此后二十年,在秦灭六国统一天下的过程中,韩国首遭其殃,秦军铁蹄踏过,韩国宗庙社稷倒塌在滚滚尘埃中。
张良弟弟又死于战乱。在国破家亡之际,张良节哀发愤,他草草收葬了弟弟,变卖了家产和三百个家僮,倾尽全部家财,招募江湖侠客,立志谋刺秦始皇,以报国仇家恨。
这是一片幽深的丛林。
林子间,英布在前面转悠。
赤松子在后面跟着英布。
赤松子观英布的后面,道:“壮士请留步!”
英布:“老丈,你有什么事吗?”
赤松子打量着英布的脸,幽幽地道:“此乃王者之相,壮士将来必然称王。”
英布转过头来,笑道:“我三餐都没有着落,怎么能称王称霸呢?”
赤松子皓首苍颜,捋髯微笑:“老夫看相不会走眼的,刚才所说绝非虚言。不过,壮士当先受黥刑,然后称王。只是称王为美,黥面不佳……”
英布打断他的话:“若真能称王,纵然在脸上割上十来刀,又有何妨!”
后来,赤松子的话果然被言中了。
英布犯了法,被判黥刑,投进了六县狱中。
英布被押往骊山去作苦工。
去骊山的路上,有同行的囚犯问:“英布,你脸上雕了花啦?”
英布欣然笑道:“有个叫赤松子的疯老头说我当刑而王,莫非我真的要做王了?”
“那你干脆叫黥布得了。”
囚犯们都大笑不止。
在骊山,夜色浓重。
黥布带骊山役夫逃走。
秦将章邯带着秦兵追赶黥布。
黥布逃到淮阴,过着流浪生活。
张良与项伯一起浪迹天涯,来到淮阴,寻求到一名叫黥布的大力士。
张良:“壮士在上,请受张良一拜。”
黥布:“起来,起来,秦始皇是我们大家的仇人,我脸上的疤痕就是让那些秦狗给刺的!”
张良:“此话从何说起?”
黥布:“那年我被役使到骊山给秦始皇这条老狗造坟墓,我唆使众人造反,被那些秦狗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还被刺了个大花脸。不过,我去算过命,算命的说我命大福大,命中注定要做王侯的,只要等到脸上被刺了疤,我的好运就来了。后来,碰到了一个叫赤松子的老头,他也这么说。”
张良屏气凝神,听得入了迷。
黥布接着说:“我想我的好运就要来了,从此就要当上王侯了,就不能在那个鬼地方继续替那个叫赢政的暴君造坟墓了,我就趁机从牢里逃了出来。大家见我脸上雕了花,从此,没有人再叫我的原名英布,大家都叫我黥布,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名字,就差点儿将自己的真名也忘记了。”
黥布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张良与项伯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张良:“壮士,请满饮此杯!”
黥布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张良让人专门替黥布铸造了两把各一百二十斤重的大铁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