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骓意欲转身走去,忽然止住脚步盯着她,冷声提醒:“待会,本王没让你张声,记得把嘴巴封得严严密密的,否则,以后甭想再说一句话。”
木晨儿愠闷点点头,揉着脑袋在心里不悦低念:“头还晕着,谁稀罕跟你应酬!”
百里骓见她把手摸到头发上,心底莫名来了气,拉下她的手小声警告:“不准把手摸到头上,一点规矩都不懂!”
木晨儿咬咬牙,正欲反驳,他阴下眼眸冷声警告:“今晚不想睡天花板的话,就给本王规行矩步!”
忍!木晨儿愠闷别过脸去,看来不幸被钟逸轩言中了,此人的确人品欠缺。
来到大厅外,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气氛似乎十分的诡异,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看他的样子并非如临大敌但是也有几分难舒的郁闷。
百里骓理了一下情绪,昂首挺胸,健步走进大厅,锐利的目光轻轻扫过座上的十人,嘴角含笑说道:“各位皇兄皇嫂来得真早,瑄王府的茶还没烧好了。”
坐在右上方第一个的中年男子,康王,声线里带有几分戏谑道:“敬茶一事不急,我们只是来看一下十五王弟你的王妃到底是个多厉害的角色。”说罢,他的目光随即落到木晨儿身上。
木晨儿小心翼翼跟在百里骓的身后,尽量让自己头上沉重的发髻平稳,倒是没有听得出话里的深意。
康王妃率先对上她丈夫的目光,再看向百里骓,眼角余光却落在木晨儿身上,随即笑笑道:“还记得十五年前,十五弟还是个七岁的毛孩,便当众夸下海口,将来所娶的女子必定是天下男子求而不得的。”
木晨儿目光流转瞄向带着不同讥讽笑容的各人,在心里轻念道:“难不成他们大清早跑来就是为了追究百里骓儿时说过的一句话?”
她再把目光转落百里骓身上,七岁的小毛孩就敢夸下海口!
这家子真奇葩!
百里骓拂袖坐到主人的位置上,眼里多了一丝不耐烦之意,睨向木晨儿说:“木晨儿,叶城第一才女,各位皇兄皇嫂都略有耳闻吧?”
“喔?”席中比较年轻的男子,珉王,他唇畔处勾起戏谑的笑弧,毫不隐讳讽刺的意味,笑道,“昨晚十五弟不是匆匆跑出去换新娘子来着?新娘子可换回来呢?我们兄弟几个都期待着,到底是怎样国色天香的女人才配得上十五弟。”他再把目光落到木晨儿身上,“啧啧”几声,幸灾乐祸轻叹道,“只可惜呀,十五弟你失策了,婚姻大事,你竟然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点错新娘的名字。我们……”
“啪!”百里骓一手拍打在桌面上,怒色横扫。
众人的心霎时跳漏了一拍,站在他旁边的木晨儿尤甚,刚才还在琢磨着珉王的讽刺话语,突然被百里骓这么一恐吓,差点没把小心肝抖了出来。
百里骓睨视过去冷冷道:“各位皇兄皇嫂远道而来,累了,渴了吧,该喝茶了。”他再指了一下木晨儿说,“品茶需要佳音相配,才能品出味道。你给我们弹奏一曲。”
木晨儿轻眨眼眸无辜地看着他,捂着沉重的脑袋摇摇头说:“我不会弹琴。”
百里骓脸上表情平静,但眸底的杀气添了几分。
“喔?叶城第一才女竟然不会弹琴!”越王故作夸张的表情惊叹道。
百里骓睨向他,不以为然笑说:“谁说才女非弹琴不可?”
越王妃随声附和:“本王妃偶得一诗集,正好诗兴大发,倒不如,让新弟妇与我砌础一下?”
百里骓把目光落到木晨儿身上,暗暗给她警告的厉色。
木晨儿轻咽唾沫,虽然无法忽略他的杀气,但还是非常诚实地摇摇头说:“我不会吟诗作对。”
“嘿……”席中一女子窃笑,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福王妃身上,福王妃捻手戏谑道,“下棋呢?”
木晨儿避开百里骓杀人似的目光,摇头不语。
“作画总可以吧?”康王妃嬉笑道。
木晨儿微咬下唇,沉默不语。
“长见识了。”康王握着自家王妃的手,打趣着百里骓看似平静的脸,朗朗戏谑,“琴棋书画无一通晓的才女,果真是天下男子求而不得!十五弟,她与你最相衬!”
“哈哈……”其他人跟着嘻哈大笑。
百里骓锋辣的目光狠狠剜了木晨儿一眼。
木晨儿悻悻退到一旁去。
珉王忍俊不禁轻声笑道:“十五弟,昨晚为兄八百里加急,命人通知各路王爷来见识一下这位新弟妇长得如何的如花似玉,七日后,名瑄楼见,记得带上你的才女,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求而不得。不能像今天这样,藏着掖着了。”
“我们都记清楚新娘子长什么样子了哟。”康王意味深远地看了木晨儿几眼,继而携着自己的王妃大笑离去。
其他人也丝毫不吝啬笑声里的讥诮之意,带着朗朗的笑声扬长而去。
看着康王意味深远的目光和他们令人毛骨悚然讥讽笑声,木晨儿不由得打了几个激灵,禁不住在心里哀叹:王爷之首,众矢之的,总算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