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的会客大厅……
掌门人被风清扬一剑刺瞎双眼之后,一直对外声称在闭关。门派内所有的事务,皆由嵩山派副掌门尹鹤闲处理。
“尹副掌门,这个事情,你们嵩山派应该给个交代吧?”坐在椅子上的一位中年人皱眉头。他的身后,还站着四名抱剑的剑客,满脸阴沉。
尹鹤闲闻言苦笑道:“梁员外,这事情绝非是我嵩山派的行为。其中应该有些误会……”
“误会?”梁员外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会十气路嵩山剑法的人不是你们门派的?你当我梁家好欺负不成?你可别忘了,半个东厂都是我梁家的。若你今日不给个说法……哼……”梁员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反而是冷笑几声。
这倒不是梁员外信口开河,但凡是对朝廷局势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东厂里姓梁的那位说是掌管半个东厂都是谦虚了。宋大学士厉不厉害?桃李满天下,享誉盛名。照样被东厂搬到,最后落个告老还乡的下场。
尹鹤闲皱了皱眉头,旋即满脸赔笑道:“是在下管教不严。等下我定将门内所有姓左的弟子都叫过来,让您指认一番。”
说完,尹鹤闲开始吩咐门内的弟子们前来。
梁员外摆摆手,道:“尹副掌门,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手下四位高手已经确定是你们嵩山派人所谓,你找不找这人都无所谓了,反正必须得赔偿我梁府的损失。”
说来说去,就是上门来讹钱的。尹鹤闲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不知道梁员外想如何解决?”
梁员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尹副掌门如此识趣,那在下也就不绕圈子了。你嵩山派伤我手下四名高手,不但将我梁家不少前朝古玩毁掉,还掳走了不少银子。在下也不多要。这个说……”说完,梁员外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两?”尹鹤闲心中一痛,尽量保持平静地道:“梁员外,这……这是不是有点多啊……”
“两万?”梁员外冷笑道:“你嵩山派人在我梁家烧杀抢夺。竟然只想给两万两银子做补偿?莫非你这嵩山派副掌门人脑袋坏了不成?”
尹鹤闲一听,只觉得呼吸困难。颤抖地询问道:“那您要……多少?”
梁员外眯着眼睛,道:“自然是二十万两。区区两万两也只得我跑一趟?你当嵩山派是金銮殿不成?”
“这个……这个……”尹鹤闲记得连连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这么一大笔银子还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可是瞧对方的态度,想不给钱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万一这事儿真捅到了东厂的梁公公那去,尹鹤闲绝对相信在嵩山派的门口会看到朝廷的大军。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在下能做主的,还请梁员外容在下一些时间,我将此事禀报给掌门人。”事到如今,尹鹤闲只有想着如何凑银子了事了。
“如此甚好!”梁员外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道:“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客房了。待会儿见!”
待梁员外一行人走出客厅之后,一嵩山派的中年人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嵩山派怎么会惹到登封的这位煞星。”
另一名中年人皱眉道:“梁家人来此也并非是无中生有,半月前我路过登封地界的时候可是听说过那里有个什么黑夜狂魔。一到夜里专门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而且说来奇怪。这人不管对方家里是否有钱,都不会放过。怕是有人故意栽赃我嵩山派呐!”
“二十万两,我嵩山派就算把山门卖了,也卖不上这个价钱吧?”另一名中年人道。在场的皆是嵩山派掌门人的同门师兄弟,说起话来倒不似二代弟子那般忌讳什么。
尹鹤闲听完了众人的话,阴沉着脸想了想,道:“此事我先去禀告一下掌门人,看看怎么办。”
嵩山派掌门双眼被白布缠绕,听完了尹鹤闲的叙述之后,愤怒地砸起床头的东西。尹鹤闲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如坐针毡。
待嵩山派掌门人发泄完了之后,才询问道:“尹师弟,说说你对这事情的看法。”
尹鹤闲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那登封梁家可不是我嵩山派能惹得起的,师弟认为,只能赔钱了。”
嵩山派掌门人闻言暴跳如雷。怒道:“二十万两,我嵩山派上哪去凑二十万两去?”
尹鹤闲咬牙道:“如今,唯有找其他门派借些银子了。以我嵩山派在五岳的声望,想凑个十万八万两银子并不难。”
嵩山派掌门人沉默不语,尹鹤闲说得对。虽然借钱这种事情并不好看,却怎么也比惹怒了登封梁家,让朝廷灭了道统强。
“你猜会是谁刻意陷害我嵩山派?”嵩山派掌门人阴沉着脸问。
尹鹤闲想了想,恍然道:“难道是他不成?”
嵩山派掌门人闻言点了点头:“不错!能模仿十七路嵩山剑法的人,也只有华山派姓岳那小子了。只是我嵩山派并没有将与华山派的恩怨公诸于世,这次倒是吃了个哑巴亏。”说到最后,这位嵩山掌门人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尹鹤闲闻言,也是一脸狰狞:“我现在恨不得带着杀上华山,将华山派夷为平地。”
嵩山派掌门人闻言咒骂道:“多长长脑子,不要动不动就灭其道统的。江湖险恶,凡是多动动脑子。”
虽然眼下二人对岳不云的恨已经到了饮其血,食其髓的地步。却也是个哑巴亏,怕是就算和梁员外说了,人家也不会信以为真。况且,就算人家知道是岳不云干得又如何?这二十万两银子照样还是跑不了。
嵩山派掌门人对于此事,并不想节外生枝。眼下已经将魔教偷袭的事情公诸于世,若是此事将风清扬血洗嵩山派的事情传扬出去。那他嵩山派岂不是成了武林江湖里出尔反尔的众矢之的了?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尹鹤闲满脸阴笑:“还是掌门师兄高见。姓岳那小子让我嵩山派损兵折将,您这一招也让他华山派鸡犬不宁!”
嵩山派掌门人冷笑不已。二人开始商量着向五岳同盟们借钱的事情。
华山派,自然也在借钱的门派当中。毕竟五岳同盟,患难与共。而且,若是岳不云以他嵩山派的名义打劫的登封梁家,师兄弟二人谁也不相信岳不云现在能没有银子。
尹鹤闲草拟好了几张借据之后,便由目不能视的嵩山派掌门人签字。让一个瞎子签字的确有些费事,好在尹鹤闲有所准备。反复签了几次之后,终于没有任何的端倪。毕竟掌门人双目尽瞎的事情,嵩山派的人还不想让江湖上的人知道。
闻听补偿银子的事情落实了,梁员外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虽然嵩山派需要三个月的准备时间,梁员外却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二十两银子可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就算的大明朝廷的国库,要支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也需要层层的手续,几个月之后才能从国库出来。
“待到银子送来的时候,在下定会快马加鞭给朝里的梁老,你嵩山派也算是为国效力了。日后自会在江湖和民间留些美誉。”临走之际,梁员外向嵩山派众人拱手道。却没有看见,眼前这些嵩山派高手的脸色,阴沉得跟死了双亲似的。
“姓岳的,我嵩山派欲将你挫骨扬灰……”尹鹤闲怒吼一声,狂喷了一口鲜血……
刚刚打坐完的岳不云只觉得浑身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