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下,小师妹抱着肩膀蹲坐在华山派山门口,呆呆地望着山路。她的身边,有两条半大的土狗,正在戏耍着。
掌门师兄已经走了两个月之久,虽然给她回过书信说自己要去办些要事。可是对于小师妹来讲,岳不云不在华山派,她就没有了主心骨。甚至近日来,小师妹连练剑的心情都没有。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的时间都蹲坐在这里,等待着岳不云的归来。
“掌门师兄莫非是不要师妹了不成?会不会嫌我太笨,而不愿意回来呢?”岳不云离去的日子长了,小师妹也开始胡思乱想了。想着想着,眼泪顺着小师妹的脸颊流下。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会女红,不会做饭,还总防着掌门师兄惦记她的老母鸡,吃东西也挑剔。除了会几招华山剑法之外,自己好像一无是处。
一袭青衫,一柄长剑。一个身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小师妹模糊的视线里。
擦干眼中的泪花,小师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此时正带着笑容地看向自己。
“掌门师兄……”小师妹喜极而泣,连忙站起身来向山路上的岳不云迎去。两条土狗崽子见状,也嚎叫着跟了上去。
对于冲自己不好呲牙的两个狗崽子,岳不云极为不爽。伸腿将狗崽子踹到一边,愤愤地道:“不开眼的家伙,连本掌门都敢咬。”
见两条狗崽子被岳不云踢得连连惨叫,小师妹破啼一笑,嗔道:“掌门师兄莫要欺负大黄二黄。”
师兄妹二人边说边往山门里走,谈及岳不云在外的经历,岳不云兴奋地拍了拍包裹,发出一阵沉甸甸的响声。
“这是银子?”小师妹惊讶地问,看岳不云鼓鼓的包裹,心里猜测着到底装了多少银两。
岳不云点了点头,道:“整整三百两银子,这都是我一路惩恶扬善的报酬。”
“这么多啊?”结果银子,小师妹眉开眼笑。有了这些银子,最起码二人以后可以不用过得那么艰辛了。
岳不云却不以为然地道:“银子太多拿不过来了,索性将大部分银子分给平民老百姓,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岳不云并没有将嵩山派中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小师妹,嵩山派与岳不云的想法不约而同,双方都没有捅穿那层遮羞布。对于华山派剑宗气宗的纷争,嵩山派还是很‘公正’地替岳不云做了见证,证实剑宗弟子封不平三人摆在了岳不云手下。
至于嵩山派掌门人双眼被刺瞎,嵩山派倒是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避重就轻地说掌门人在闭关疗伤。以及嵩山派弟子受伤之事,被栽赃到了魔教的头上。嵩山派副掌门尹鹤闲在江湖上放出风声,誓要向魔教这次的偷袭讨回个公道。
在客厅里聊了片刻后,小师妹才知道,原来掌门师兄从嵩山派回来之后。开始惩恶扬善,倒是将沿途一路上不少穷凶极恶的歹徒给宰了。
作为华山派前掌门人的独生女儿,小师妹自然知道在江湖上累积声望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如此了。
江湖是一个传播消息很快的世界。岳不云还未回到华山派的时候,华山附近就已经开始流传这位少年掌门人的事迹了。什么三进三出火云寨,什么百里追杀独行大盗等等。一袭青衣,手执宝剑。一时间,江湖上纷纷流传着岳掌门的美誉,更是有好事者称呼岳不云为君子剑。
师兄妹二人还未叙完家常,便听到院子中的两条土狗崽子一阵叫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熙熙攘攘的喧闹声。
“岳掌门何在?”有人朗声道。
二人走出客厅,便看见为首的几个穿着绸缎的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厮。小厮们抬着箱子,正窃窃私语着。
“几位是?”岳不云并不认识来人,却也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华山脚下的地主员外。看其带来的东西,绝非是来滋事的。所以态度极为友好。
一个穿着黄色绸缎的中年人向岳不云笨拙地抱了抱拳,笑道:“在下孙员外,这位是李大地主,那位是周老板。我等几人听闻岳掌门种种光荣事迹,特来仰慕一番。”说完,这位孙员外一挥手,身后的小厮抬着东西走到了岳不云面前。
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竟然全是米面等一些极为昂贵的细粮。李大地主向岳不云抱拳道:“听闻华山派拮据,我等便准备些口粮,还望岳掌门笑纳。”
既然对方是来送东西故意较好的,岳不云自然不会客气。随便看了一下,这些箱子里有书画,有米粮,也有布料,就是没有银子。不过岳不云也没有多想,毕竟成箱送银子那是官场上的事儿。作为华山脚下的乡绅,人家给你送点生活用品就已经不错了。
岳不云知道,以前人家不来送东西是因为华山派式微。而且自己刚刚当上掌门人,根本不会让这帮乡绅们在意。
如今却是不同,岳不云现在可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君子剑。乡绅们自然要重视一些,送些东西来与其交好。若日后华山派强大起来,他们这些人也算也生活在华山派的余荫之下。江湖上那些宵小之辈自然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这些老精明打得如意算盘岳不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也不点破。倒是将几人带到了客厅中,吩咐师妹看茶,来促进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对于小师妹来讲,这些送来的东西可谓是雪中送炭。而且客厅里不是女流之辈应该待的地方,小师妹尽心尽力地安排着小厮们抬来的东西。
以岳不云的心机和手段,自然不是几个土老帽能对付的。一番交谈之后,几人皆是露出一副相见恨晚的神色。最后在岳不云的亲自迎送下,众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走的时候还连呼岳掌门不凡之类的云云。
送走了乡绅们之后,岳不云开始思索起华山派的日后发展。华山派最起码也是五岳剑派之一,虽然无法和少林武当那种泰山北斗比拟,但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大派。竟然连两个守护山门的门童都没有,来了人还要靠两条土狗崽子通知。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华山脚下的村民富足,以岳不云君子剑的名声。在华山脚下广纳门徒倒是并不难。反正现在华山派钱粮充足,不怕养活不了弟子。
当然,这种事情还是要和小师妹商讨一下。毕竟人家是自己同门师妹,如果真收了二代弟子,小师妹在华山派也算是师叔级的人物了。
对于收徒之事,小师妹极为赞同,自然是秉着光复华山派为己任。倒是开始与岳不云商讨起收徒的细节。
听着外边土狗的嚎叫声,岳不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本不是个讨厌狗的人,甚至前世还养过金毛和萨摩。这是这两条土狗的卖相实在是不好,岳不云怎么看都不顺眼。
“师妹,你在哪里弄得这两条土狗?”岳不云问。
小师妹想了想,俏脸一红,扭捏地道:“我总感觉晚上大殿中有动静,我自己又不敢去……”
“所以你就弄了两个狗崽子跟你作伴是吧?”岳不云接着她的话道。真没想到,这位宁女侠竟然还怕黑。
小师妹红着脸连忙辩解道:“不是……不是……真的有贼,那贼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偷老母鸡。搞得半夜里老母鸡乱叫。我还与那贼子过了两招,被我打跑了。”
竟然还有贼?竟然还偷来鸡?岳不云想了想,马上就释然了。如今华山派式微,穷得可谓是底朝天。五两碎银子小师妹给自己当做路上用的盘缠。来的小偷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得偷两只老母鸡了。
一声轻叹,岳不云满脸苦笑。那神情也不知道是因为如今华山派的没落而黯然,还是在为小偷而感到悲哀。
这个穷得底朝天的华山派,还要防火防盗防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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