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亲生女儿口中回溯往事,叶仁天内心惊涛骇浪滔卷不息,急急为当年之事辩解:“我知你心中有恨,可高家当年的不幸绝非我所愿见,我也希望秀兰下半身有个依靠。”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当时人证物证加上他亲眼所见更将他们在床上逮个正着,当时气懵了头,换做哪个男人能不动气还能心平气和听他们辩解。
可自从搬迁双亲去世后,他逐渐开始后悔,后悔将发妻就此抛下,也曾命人悄悄回来寻她们,可再回头已音信渺茫,寻她们如大海捞针。
秦小婉睨眼瞧着叶仁天满眼悔痛只觉虚伪,讥讽道:“依靠,若真是希望她下半身有个依靠为什么不将她当年的陪嫁悉数退还与高家,她携金载银嫁你为妻,解你家族困忧,孝敬公婆体贴夫婿,一心敬你待你,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什么结局,被人榨尽钱财,被贱人暗害嫁祸冤枉,一身清白遭受他人构陷凌辱,她口口声声求你信任求你查证你信了吗?查了吗?你不过是夜夜为了那张不要脸的臭脸遮掩,之后夜夜宿醉在贱人的温柔乡里,你宁愿听信一个狡诈卑鄙下流品行下作庸医的话你也不愿听进发妻半句含冤辩白,你不仅半句不听叶家也没有一个人为她说一句话。”
小婉一气怨完,胸膛内怒焰烧得肺部灼痛,或许那股恨意源自两位母亲为她所遭受的苦楚,更恨叶家人的虚伪卑鄙无耻,恨得麻木后来遇见她所从不愿相信的爱情她时常在想,若她遭受如此陷害他会否如此待她。
可后来的种种天人分离只道人生不堪设想,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如此冤枉她也好过于与他阴阳相隔。
君傲听不下去手指用力摩挲额头,实际他听完一半已心知肚明,妻妾内斗的戏码。
脑海中浮现叶家老妾那张看似慈爱宁和的脸,他不喜那张虚伪的老脸,叶明渊和霍珍妮更是不待见老妾,倒是二叔‘很孝顺’。
从叶明渊的身上他曾质疑叶家男人基因欠缺担当,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即便再如何气恼,发妻纵然再错也念着她替他生育了两个孩子,更何况当年高家相助之恩也不该将她抛弃在危难之中,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秦雨柔低头坐在阿婆身边心潮平静,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无心于这些早该被埋入黄土的陈年往事,如今没什么能比阿婆在世之日更为重要,她期望母亲将所有的怨怒发泄后能回头看见最珍贵的所在。
叶仁天捂住胸口,心脏扭绞收缩,呼吸不畅,皱纹深携苍褐的额头有细密汗珠沁出,君傲扶着他心急担忧,他渐渐缓过气来看着咬牙仇怒中的女儿,痛心懊悔道,“我知道你替你母亲抱屈,你想怎样就直说吧。”他已无力再去辩解,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
小婉偏头对叶仁天痛心疾首视而不见,偏头冷哼,心头畅快后又生出一种空凉的仓恻,眸中讥讽意蕴深浓:“你可知高家那批钱财最后落入谁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