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言顺势蹲下,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二夫人的表弟。”中年男子的下巴被迫支撑着,不得不正视着唐景言。
唐景言冷哼一声,就凭这短短的一句话,就能将他糊弄过去吗?他也太小瞧他了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将军之子,岂能被他三言二语所哄骗?
唐景言将手缓缓放下,慢慢往他腿部移去,突然,他捉住了他一条腿,拼命往外一拉,男子便跌倒在地,仰着头,惊慌失措的望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很好,不想要腿了是吗?再不说,现在我就折断你的这条腿,免得祸害别人!”说时迟那时快,唐景言将他腿部高高抬起,翻起手掌,便要一掌劈下去,这一掌下去,腿要是不断也会变成残废。
“不要!我说,我全说!”中年男子惊慌不已,连忙喊道。
“还不说!”唐景言一声大吼,唬得中年男子一愣。
“你先把我放下来!”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畏惧的看着唐景言。
“扑通”一声,唐景言微微一松手,中年男子的腿便垂落在地,痛得他失声尖叫起来,“啊!好疼啊!”
中年男子转眸望了一眼唐景言,发现他微有怒色,也不敢再次叫唤了,赶紧住了口,扶着摔痛的腿,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一拐一拐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唐少爷,是这样的,我和二夫人张氏,本是邻居,之前她托我给她捎点东西回老家,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后来,她对我抱怨深闺寂寞妇人心,对我几番暗示,我这才和她……”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更加无从说起,整张脸成了青黑色,尴尬得要命。他偶尔抬眼看着唐景言,脚步却慢慢后退着……
唐景言冷笑不止,他抬眸望着上方的唐隐,发现他脸色异常黑沉,眼看就要处在暴发的边缘了。
就在这时,唐景言转眸望着中年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中年男子一愣,傻傻的回了一句,“小人叫钟不离。”
钟不离!
唐景言由上往下重新打量了他一眼,疑惑的审视着他,又转头望着唐隐,见他冲他点了点头,随后,便独自走出了牢房。
见父亲已经走了出去,唐景言也不愿多与他费唇舌,甩了一下衣袖,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跟了过去。
牢房重新被人锁上了,钟不离此时哪里还有畏惧的神情,替而代之的,便是一脸的阴狠表情,他双眸微眯,口中自言自语着,“哼,你们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别说我玩了一个将军夫人,就是玩了将军小姐,你们也奈何不得我。哈哈哈。”
笑声从牢房中传了出来,声声刺耳,传达开来。在这密不透风的牢房中,显出一丝阴凉之气,他的脸上,更是阴云密布,恶不可分。
钟不离缓缓走到床边,躺了下去,双眼慢慢合起,嘴角更是微微翘起,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夜色,越昏暗的房间里,唐隐与唐景言各自坐在桌子的一边,二人身体坐着笔直,都没有说话。
唐隐的面前,摆放着一杯热气扑鼻的茶水,他眼角低垂,一直盯着茶杯,半响都未说话。唐景言抬起眼皮,拿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沾了沾唇角,随后又放下。
他看了一眼唐隐,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咳道,“爹,是不是还放不下二娘的事情?”
听了此话,唐隐总算回过神来,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儿子,苦笑着拿起茶杯,摇了摇手中的茶,转眸看向他,“景言,常言道,家和万事兴。可是,你二娘犯下的错误,我却不能宣扬出去,这真要是传出去了,叫你爹上朝之时,有何颜面面对满朝文武,又有何颜面面对你们呢?”说听着唐隐“咕噜”咽下茶水的声音,唐景言更是眉头深锁,他一脸寒意,眸光微敛,暗自点了点头,“爹,你放心吧,这个奸夫,儿子绝不会姑息的,而二娘就……”
唐隐“呯”一声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倒将唐景言吓了一大跳。
“她不配做你的二娘,她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既然做了,便要接受惩罚!想我唐隐,一代武将,竟然被她蒙骗至今,也不知道,他们好了多久?”
“呃,这个,据儿子所知,好像是……,半年左右吧。”唐景言回道。
唐隐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不停的笑着,他捂住胸口,忍住嘴里的腥甜,强压着不让血液喷涌而出。真是莫大的讽刺啊,他是多么尊贵的存在,妾室偷人,本就是对他的侮辱,爱妻早亡,早已身伤心残。完,一仰脖子,将茶灌入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