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元二零捌肆年九月一日,初秋。
“阿松,快!带上人赶快卸货,卸完这车货就收工!”办公室主任呼喊着。
阿松应了一声,和手下三个弟兄排成流水线,“嘿呦、嘿呦”不间断的做着搬运。
“收工,下班啦,兄弟们!”阿松吆了一声。
阿松是安家乐超市的搬运工,这家超市开业就在这里做事,已有六七个年头,混了个搬运组小队长。
他今年三十岁,未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算曾经有过一个,只是比较友好的分开而已。
下班高峰,街道拥堵的很,站在公交车上的他被挤成了杆儿。他也不想这样,他讨厌人多噪杂的地方,平时只要来得及,他都会选择不行或是电动自行车。
可今天不成,他赶时间。他要去“T”博士那里。
T博士是“夜音”生物研究公司的生物研究博士,是阿松的管理研究者,目前T博士正在研究的项目叫“夜病毒”。
因为阿松现在身体中被植入了夜病毒,并携带了很多年。
所谓夜病毒,是一种对光亮度极其敏感的简单性病毒,白天潜藏于人体四肢细胞中,到夜晚又会在光亮度10cd/m2以下的范围活跃起来,即比人类夜晚视觉光强30至200坎德拉每平米的范围还要低,普通的医疗检测仪器根本检查不出来,需要用精密的光学仪器才可以看到其畏慑强光所蠕抗的样子。
这并不影响阿松的生活,反而给他的夜晚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因为他可以像有些昆虫类一样的飞翔,更确切地形容他飞起来更像蚊子,不仅是因为他本身体瘦头小,还因为有那标志性的小翅膀振动的“嗡嗡”声。
“T博士!”阿松站在了T博士办公室的门口,T博士像是在搞着桌子上一堆的文件。
“你来啦,我是因为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就离开了研究室,打算做完这些就回去,没想到你现在就来了。”T博士安详地放下手中的数据,对阿松说道。
“博士,我已经等不及了,你说差不多十五天就会恢复,可是今天已经是第四十天了,我的腋下依旧还长着这该死的怪东西!”阿松掀起他的衣服,愤怒地显露着他的肚子。
“噢!天呐!阿松,你的肚皮圆润了许多,上个月还有望练就两块腹肌的小鲜肉都消失了!哈哈!”T博士逗乐着。
“我都着急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哼!”阿松脱下上衣和外套,狠狠摔在了地上。
看着阿松裸露的躯干,T博士的神情诧异般地扭转了一下:“噢!抱歉!我的朋友,也许我没顾及到你的感受。来,说说你今天的情况吧。”
“哼!今天早上我就发现我的腋下,这翅膀不像翅膀,腿不像腿的东西又长长了。我今天一天都不敢大动胳膊,因为我一动胳膊就被这怪东西磨得生疼,搓的我的两肋以及被脱落的绒毛搞得我难受得很,都有弟兄指出我搬货时动作怪怪地,没有往日那样快了!”
“噢,你抬起双臂来,我瞧瞧。”T博士看了看手表,此时是八点四十五分,光亮度显示的是25坎德拉每平米。
“你瞧,是不是又长了两公分?”阿松强势地问。
“嗯,不错。比昨天竟长出了不少,真是奇怪的生长速度呀!”T博士捋捋他黑短的小胡子疑问道。
阿松试图让肌肉紧绷,那腋下至两肋的怪东西还微微地震动,细长的像腿一样带绒的东西颤动着蹬来几下,挠得阿松痒的不行。
“怎么办啊,T博士?快给我想想办法!”阿松亮着虽不健硕但很健康的身体。
“我先给你拍一张光强图析,明天我和院长以及其他几位博士共同研究以下再给你答复,好么?”T博士带阿松进了研究室。
“哼!有这样敷衍我,每次都让我等,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呀!等找到适合雌性寄生的女性和我一起生一堆小蚊子吗?哈哈!咦?好久没去艾博士那里了,去看看蝎子、蛇女她们!”阿松从背后振开翅膀,“嗡嗡嗡”飞向了隔壁的一座建筑底层。
“啊!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叮当!”一间屋子传来一个女人铿锵的嘶吼。
这是一间昏暗的屋子,里面关着蝎女和鼠女。关着她们的是经过特殊强化的铁笼子,所以当蝎女愤怒地用蝎尾撞击笼子时就会碰撞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呦!我的美人儿,这是怎么了又如此之暴躁了?”阿松笑问道。
“哼!别理我,死蚊子,我烦着呐!”蝎女本来由人形形态一下子趴了下去转化成蝎形形态。
“蝎子,你是知道的,艾博士不可能放你出去的,要不你一得意忘形又要伤人了,你说你都惹了多少麻烦了?”阿松规劝道。
“哼!艾博士不肯放我出去这我当然是知道的。蚊子,你要是想帮我就再去找院长,帮我求求院长。我都一年没见到外面的世界啦,整整一年呐!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快要被艾博士给逼疯了!蚊子,求求你。”蝎女眼含泪水地望着阿松,渴望着他那精致灵犀的小头向下一点。
“这。。好吧,又来这一套,你。。妈呀!这是谁呀!”阿松猛一转头,望见身后有一双白眼珠子在盯着他看,那对眼珠子长满了粗虬的血丝。
“哈哈哈!吓尿了吧?今儿上午牛角和马尾转头的反应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啊哈哈哈!”蝎女放声浪笑。
“吓死我了,这怎么还有个人呐!咦?还是个女的,不仔细看还以为这对眼珠子是从墙上长出来的呢!”阿松仔细看了看笼中的那人。
“那是个黑种女人,被艾博士确认为适合老鼠夜病毒的寄生的实验体,据说是特别行动小组从非洲丛林部落找到的,不是美洲!不过因为语言不通,谁都不跟她说话,她也就一直那样看着每个人,我真服了她了,要我这急性子暴脾气,绝对忍不了!”蝎女不屑地望着窗外,那是她的视野中能看到外面蓝天的唯一窗口了。
“你好!哈喽!萨瓦迪卡!不如喝?撒驴!咦?真的听不懂?那算了,反正我对非洲女人又不感兴趣!”阿松自嘲道。
“好了!我的小蚊子,男神!小心肝儿,小松松!快去帮我找院长去吧,避开八楼,艾博士现在正在和蛇儿在一块儿,你去八层以上去找找院长,帮我求求情,让我明天出去一下,就一天!我同意可以让队长看着我,我绝不玩逃跑消失,也绝不伤人,我保证!”蝎子哀求道,她实在渴望沐浴在外面的阳光下,渴望那蓝天白云,那城市街道。
“好吧好吧!不过我提前说好,我会去找院长,但别奢望院长大人甚至是艾博士的同意,即使院长同情你让你出去了一天半载的,你若是闹出了事儿你可得自己担着。”阿松说。
阿松出了楼面,振翅穿梭在城市街道。此时才十点五十九分,还不是夜病毒的安全时间,会被人看到。夜晚会发生很多抢劫、偷盗,甚至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人们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这些吓人的未知生物,管他们叫做“城市夜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