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半个月中叶璃左胸前的伤口愈合三分之一。
胸前的伤口她仔细检查过,却为箭矢所伤,约莫再过一个月的功夫和修养即刻痊愈。
这半个月中她未踏出过属于自己的院落一步,每日早中晚前来侍候换洗汤药饮食全由春兰那丫头一人着手。
那丫侍候周谨,对叶璃恭谦有礼,叶璃处之随和,两人相处融洽。
只是那日春兰问她年岁问题的时候她颇为尴尬,曾仔细对着镜子端详过如今的面容,分明就是十八岁时候的自己,但看上去更为青涩,大概是身处于古代的缘故。
她对春兰说十八的时候,春兰感慨女人青春韶华似流水,感慨着替她介绍城中有名的媒婆,要赶紧嫁人,否则年纪太大要遭人耻笑,她只觉得哭笑不得,十八放现代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怎么到了古代就成了恨嫁的老女人,若是让他们知道现代的女人三十岁都不急着结婚那岂不是愁得肠子打了十八道折。
从近半个月的谈话中叶璃知道此地唤名云州城,和其余的十一个州城一样,在百年前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后逐渐从南昭国脱离开,不隶属于任何一国,每个州城有城主佣兵管治。
至于南昭以及其他州城外还有许多小国,百年中不断有虎狼之徒觊觎各州各城,想一举攻下,占为己有,奈何各个州城如今的佣兵力不亚于一国之力,加之面对劲敌同气连枝,强攻之势并不可取。
没有战乱的纷扰令叶璃安心,安心的同时又不禁操心起生计问题。
说白了这具躯体身前是个乞丐因祸得福才混得两天安逸温饱的日子,等伤好了总不能还赖在做丫鬟,让她做丫鬟侍候人她可做不来,不做丫鬟莫非堕入秦楼楚馆卖笑,还是重操旧业。
秋夜夜虫鸣风幽,夜色中绵长着婉转,为着生计问题苦恼犯愁,叶璃一路沉思不自觉误入幽静之地。
夜风轻柔似水,凉亭内留有山羊胡须着灰青色锦袍的老人手提酒壶正在和一个年约十六多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下棋。
那老头喝得红光满面,半醉迷糊间打了一个酒嗝,恍然瞧见夜色中小径上站立愕然与之对视的美少女,一阵迷离的恍惚,竟然自言自语,恍若发酒痴,“你不是我殷府的丫头,你是谁家的丫头。”
老头重重摇了摇飘忽的脑袋,再次仔细端详夜色中丫头的面容,今天约了谁来下棋吗?约谁谁家也没这样貌若天仙的丫头。
“爹,她就是上两个月跪在咱家门口,后来偷偷跟着大哥出海途中遇上海盗不幸中箭差点丢了小命姑娘。”殷婷玉嘻眉笑眼眼色暧昧盯着站在凉亭外沐浴在皎洁月色中的姑娘,那模样,像极了月宫里偷逃出宫的仙子,她欢喜极了。
自打大哥成年,徘徊在殷府外的各式各样的姑娘络绎不绝,装乞丐在府门前刷赖想混进来做丫鬟的把戏也没少见,只是眼前这个,是最坚定的一位。
足足在府侧门跪了一个多月,连她这样被长辈羞得厚脸皮的姑娘也自叹不如,这该是对大哥多痴心才会有如此坚定的屹立,不过这样貌和他大哥,说是天生一对半点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