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少年顿了顿“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我了,你叫我阿守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阿守认真的看着茗舞清秀的脸。
“我叫茗舞,那是我哥哥琉殊,我二人父母早亡,相伴浪迹天涯。”阿守一听,不由得也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情。他从小便体弱多病、不被重视,如今还有人在暗中害他,落得如此田地。
“茗舞,此名甚是好听,一盏香茗一曲舞。”阿守心想,这女孩子和他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那些女孩子矫揉造作金贵的很,遇到什么事情就只会哭哭啼啼小题大做。而这个茗舞就不一样了,举止落落大方,说话也不轻声细语柔柔弱弱,反而声音清脆不卑不亢很有个性。
阿守说:“我家里的护卫应该马上就到了,谢谢你救我一命,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茗舞向来不怎么喜欢交朋友,反正没多久认识也就忘了。她刚想拒绝,就迎上了阿守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个病泱泱的小男孩,茗舞也心软了,反正今后也不太可能见面,茗舞点了点头。
阿守高兴的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一块红玉,塞到了茗舞手里。“小舞,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这是我的玉佩,可以辟邪呢,就送给你吧。”
茗舞说:“这怎么可以,这一定很贵重,我还是不要了吧。”阿守说:“不贵重不贵重,送给自己好朋友的嘛,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们作为朋友彼此的信物吧。”
茗舞皱着眉头正觉得麻烦,活的久了,自然相信因果。收下别人的东西,以后也许就会有所交集。
琉殊过来了对茗舞说:“收下吧。”然后又看着路另一边说道:“那边来了一队人马。”
阿守接话道:“你们走吧,应该是我家的护卫来了,若是被他们看到你们二人,可能给你二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茗舞说道:“好,那我们先走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茗舞兄妹二人的马蹄声消失没多久,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少爷,您没事吧?”
阿守虚弱的抬了抬手,说:“无碍,好在你们来得及时,我们遇见了一伙山贼,听到你们的声音就跑掉了。”
他指着地上的人:“他们都是为了护我而死,全部都带回去好生厚葬。”
“是!”
“什么?行动失败?那么一个病秧子你们都收拾不了?你说我养你们有何用?”端坐在椅子上的人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声音低沉厚重却含着一丝颤抖,怕是真的愤怒了。
跪在下面的几个人越发的恭敬了,为首的一人回答说:“那车里的确没有人,他的那些护卫又拼死缠住我等,紧接着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我等发觉中计便不再恋战,快速结果了那几个护卫之后就赶紧撤了。”
台上的煞气好像收了收,疑惑的喃喃自语:“中计了?看来我们还小看了穆云守这个病秧子了,看来真是留他不得了。盯紧他,另寻机会,争取一击即中,做得干净。如若没有把握,下次就不要动手,打草惊蛇!”
“是。”
皋甫城门,茗舞和琉殊看着城门两边的雕像,茗舞觉得那雕像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很快茗舞和琉殊两人就进了城,两人找到了一间茶棚坐了下来歇脚。
茗舞倒了一盏茶喝了一口,对琉殊说:“哥哥,你觉得这个阿守怎么回事?我觉得他的背景不太简单。”
琉殊诧异:“你也这么觉得?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收下那块红玉吗?你把它拿出来。”茗舞从怀中把它掏了出来。“茗茗你看,这玉质极佳,不是普通大户人家能拿得出来的,而且,知道我们为什么在他叫我们之前没有发现他吗?我认为就是这块玉,他可以让人的气息降低,进而可以与周围的草木融合在一起。”
茗舞诧异:“竟然有这样的玉石!所以就算我们没有到那里,那群追杀他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藏在那里。”
琉殊点了点头:“没错,若不是刻意用气息去感应那片灌木,常人都发现不了他。”
茗舞说:“那你为什么还让我收下这玉佩?不说可能会引来麻烦,我们也是用不上这玉来隐藏气息。”实际的确如此,这兄妹二人体质特殊,非常人所能理解,不动声色的将气息隐藏得毫无痕迹也绝非难事。
琉殊挑了挑眉“你没看出来?这小子看上你了,你若还是拒绝,他也会继续坚持要你收下的,这是块好玉,以后穷了还能买个好价钱。”
茗舞看他又不正经了。心想反正也收下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啦,管他呢,我们办完阮清涟的事就离开这里了,想必以后也不会遇到他,总觉得他会是个大麻烦。遇到也够我们头疼一阵子的了。”
茗舞把玉佩拿起来挂在腰间,琉殊用手托着腮帮子看着茗舞:“清涟的事,你打算怎么救?”
茗舞说:“首先既然是皇帝下旨斩首,这事不好办,花钱捞人恐怕是没有可能了。
其次,距离行刑之日就剩下两天时间,若想查出阮重显叛变一事的真相,然后翻案,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想,先把她弄出来,然后再重长计议。”
琉殊听了:“你要劫狱?劫刑场?在砍头前大喊一声刀下留人?”说着又把他那个手帕拿出来在茗舞眼前挥了挥。
茗舞翻了个白眼说:“当然不是了,明日她将会被游街示众,我们可以制造混乱,趁乱将其劫走。人犯一丢势必会全城戒严,我们劫出她之后必须火速出城,我们两个的能力如果速度够快,带着她走不是问题。”
琉殊拍了拍手:“可行!简单粗暴!虽然挺冒险,听起来甚至挺危险,不过我平生最喜欢杀人放火加捣乱了。明天我就先赶进去几匹野马,再放火烧几个店铺,弄得越乱越好,捣乱我最在行了,然后你就去把那个小丫头劫出来。”
琉殊很爽快,但是话锋却是一转:“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琉殊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虽然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事,但我也不希望你受伤,虽然不会死,但是会疼。”看着琉殊一脸认真的样子,茗舞没由头的,脸蛋腾一下的红了起来。
“你得答应我,安全为上不要恋战,如果没能劫出那个小丫头,哥哥我就领着你闯死牢,不行咱们还可以劫法场,硬来呗,相信哥哥的实力,肯定不会让那个小丫头片子死的。别的不说,你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去摘下来,更何况是救一个人了。”
茗舞赶紧接话:“行了行了,你就贫吧,我要星星,你快去摘下来给我吧。”
“额……就是打个比方……再说了,我能摘,你想要,我就给你摘啊?”琉殊一头黑线。
“你啊,一天就会耍嘴皮子,弄得我像被惯坏的小丫头。都活了多少岁了?要装清纯你自己装啊,别带上我!”
琉殊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咱们也别在这坐着了,明天若是事成了就离开这皋甫了,咱们先在城中逛逛,熟悉熟悉。关键还得去吃那烤肉去呢。”
一听到这个茗舞瞬间眼睛一亮“对对对,这个我喜欢,不能错过,走走走,逛街去!”茗舞站起来扯着琉殊的袖口拉着他往前走。
“这里不愧是赵国王都啊,比桑城那个小地方繁荣多了!”街上行人纷纷,车水马龙。吆喝声和喧闹声不绝于耳。茗舞和琉殊兄妹二人在人群里远远的走过来。在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这家店门面很大,里面传出阵阵肉香,从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多人。
一个身材矮小满脸堆笑的店小二忙不迭的迎了上来:“哟!客官您二位又来啦?快里边请!”
茗舞撇了撇嘴心想这奸商还真是会装熟套近乎,一天那么多客人他那里记得住谁都来过,该,套错近乎了吧,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来。
琉殊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茗舞说:“应该就是这家,走,我们去吃吧。”店小二熟门熟路的把二人引到座位上。
茗舞豪气无比的说:“先来五斤烤肉!”
“好嘞!”店小二点头弯腰的答应着。
紧接着就有人端来了一壶热米酒:“两位客官,这是专门解腻祛火的自酿的米酒,是免费供应的,不够随时叫小的给您加。请稍等,您点肉马上就来。”
茗舞挑了挑眉看着店小二,心想,呦!这么个奸商还挺大方,还能免费供酒?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好是又稀又臭的米汤,要不然就是酸酒。她端起碗来喝了一小口,清甜可口,出乎意料的好喝,舔了舔嘴唇把碗里的米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两个人抬着一块木板走了过来,一名小工拿着盘子跟在后面,木板上放着一大块油汪汪,滋啦滋啦响着的烤牛肉。那小工刀工精湛,在大块肉上切下一块,又迅速切碎,薄厚均匀大小相等,装到盘子里摆在了茗舞和琉殊的面前,紧接着又上了两盘蘸料。
“二位的烤肉,请慢用。”说完又走到下一桌。
不愧是皋甫第一的烤肉,肉质上佳,肥瘦适中。入口不油腻,又鲜又香。炙烤的也是外焦里嫩,火候适中。入口配上清甜的米酒简直让人胃口大开。两人不知不觉就吃完了,又加点了几次肉和酒,吃的意犹未尽。这一顿下来竟然吃了十三斤烤牛肉,好在二人消化能力也是远超常人,不会感到很撑。
酒足饭饱,琉殊还臭屁的离席整理了一下仪容,茗舞翻着白眼不理他,留在位置上喝完最后一碗米酒。然后二人才付了帐满意的挺着肚子走出了饭店。
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帽兜的人影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一闪而过。